(貓撲中文)
央行行長王明山坐著游輪從歐洲返回中國,一進入馬六甲海峽,就進入了中國的內水。馬六甲與南海是中國的內水,這是最近中國在國際上吆喝的很歡實的一件事。內水和和領海都大不一樣,領海還有個無害通過的國際慣例,內水都不存在這個問題。不經中國同意,任何外國的船只和個人都不能進入內水。一旦進入就是非法入境。
中國吆喝的這么歡實并非是要阻止任何外國船只通過馬六甲海峽與南海,而是要讓全世界知道,太平洋是中國的一畝三分地,誰都別想不經過中國就自由航行在這片水面上。
不過這些要求在此時并不重要,中國奪取了西太平洋的霸權之后,也沒什么國家有能力軍事進入西太平洋。英國的大艦隊夠強,不過他們也得千辛萬苦的繞過非洲,然后還得擊破中國的印度洋艦隊,再避開中國南海各地的要塞火炮,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提心吊膽的在南海晃悠。這種提心吊膽可不是說要害怕中國艦隊,而是要祈求上帝別讓英國艦隊出機械故障。一旦出了比較大的故障,英國艦隊就只能在西太平洋束手待斃。這片廣大的海上,除了中國的城市之外,沒有能修理萬噸以上船只的港口。
中國的要求不管看著多么過份,都只是基于當下現實而產生的與力量對應的要求。太平洋中的澳大利亞和新西蘭沒有能力修理大型船只,印度同樣沒有這樣的能力。既然英國在這片海上沒有支持長期作戰的能力,那就別怪中國發出這樣的信息。不服的話,那就打過來吧。
當然,這是外交部的工作,王明山沒興趣插手。他此次歐洲之行的最大感受是古人誠不我欺。行萬里路,讀萬里書。只要心中有學習的愿望,而且知道學習和人生都是個過程,那自然能看到很多東西。
就如游輪經過英國在中南半島南端的殖民地馬來亞的時候,能看到的就是山坡山連綿不絕的橡膠林。這些橡膠園絕大多數都是“中英合資”。七年前,中國“地方民團”伙同幾千管殺管埋的日本人,干掉了近萬馬來當地人的殖民地部隊之后,用步槍大炮把英國佬逼在軍營和總督府里頭。幾十個電喇叭和留聲機堵在門口二十四小時不停的用英語罵了英國人三天三夜。最后,雙方簽署了一份合作協議,中英三七開,馬來亞變成了世界上很著名的橡膠產地。
據說英國佬在談判的時候精疲力竭,畢竟三天三夜的時間里面不得安生,換誰都受不了。不過當協議達成之后,英國人倒也執行的很認真。
如果是以前,王明山會認為這是英國人鮮廉寡恥,現在他就不這么看了。到了荷蘭之后,王明山接觸了不少人,荷蘭也是祖上富過的,荷蘭銀行是世界上第一個創造出了馬叔所說的“資金和信用”的強者。當地銀行創造過完全的商業營運信用,打仗沒錢可以找荷蘭銀行,在合同里面用戰后的戰利品做信用抵押。販賣黑奴沒錢可以找荷蘭銀行,在合同里面用獵奴販奴行動后賺取的利潤做信用抵押。
馬叔在他的巨著中說的明白,營運資本主義制度的就是資金和信用。這信用是資本營運的信用,你干什么買賣,然后從什么買賣里頭獲取利潤回報投資者。王明山了解了這些之后真猶如醍醐灌頂,好多不理解的東西豁然開朗。
就如韋澤都督說過,“資本主義家并非是天生就良心喪盡的妖魔鬼怪,壓榨童工、死亡工廠、販賣奴隸、出售毒品、發動戰爭、搶掠別國,對他們來說這僅僅是是一門生意。資本家謹慎的選擇投資內容,然后經過相對科學的營運來獲得回報。這些商業行動完全歸屬于理性范疇的行動,而不是熱血上頭之后的恣意妄為。”
以前王明山知道很多,卻因為沒有實際接觸而有境界上的理解。現在他接觸了一眾出色的歐洲資本家之后終于明白了。生意就是生意。這不是個人情緒,這是一種忠于資本營運理念的行動。即便是以人類的人道角度來看,那些生意喪盡天良,貽害子孫。可從驅動資本主義制度的兩大動力,資金和信用的角度來看,那是精妙的商業營運,那是純粹到令人悚然的出色選擇。
英國馬來總督被罵三天三夜不算什么,畢竟在那樣兵臨門口,轉眼間小命不保的局面下,英國總督不僅沒有丟失殖民地,還拿到了三成收益,這可謂是商業行動上的巨大成功。中國拿了七成并不多,因為馬來半島上占據了耕地60以上的橡膠林是中國為首的勞動者們辛辛苦苦開辟出來的。而英國當年把大量馬來當地人“租給”中國麾下管殺管埋的日本走狗,也算是對發展生產力起到了些作用。
雖然整體行動中的血腥殘暴只能用喪盡天良來形容,就如英國佬自己就抨擊過大三角貿易,“每一磅砂糖里面就有兩盎司人肉”。杜老師在世界中流行的時候,也沒人覺得每一棵生產杜老師的橡膠樹到底吸收了幾克埋在下面的馬來亞當地土人的養分。
兩千年前,子貢問曰:“何如斯可謂之士矣?”子曰:“行己有恥,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謂士矣。”
曰:“敢問其次。”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悌焉。”
曰:“敢問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
按照這個標準,英國馬來總督就屬于“使于四方,不辱君命”的一流“士人”。而資本家好歹也是“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這種末流級別的“士人”。
王明山一直覺得歐洲佬只是憑借著先進的武器,當他們沒有這種依憑的時候,在華夏面前就是一泡狗屎。中國在很短時間里面把歐洲佬攆出西太平洋,就是這種想法的明證。包括王明山在內的很多人也是持如此態度。現在王明山不這么想了,歐洲佬能夠稱霸世界幾百年,的確不是運氣,而是有道理的。就如馬叔再抨擊資本主義制度,卻也用了生花妙筆,用很大篇幅大力贊揚了資本主義制度的革命性。至少于封建制度相比,資本主義制度的先進性毋庸置疑。
有了思想上的突破,王明山即便是在回程的路上也大有收獲。他把游輪上讀書館里面那些幾乎要有灰塵的經典理論著作再讀了一遍,覺得收獲之大無以復加。很多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東西現在提綱攜領的融會貫通。
以歡快的心情和步伐下了船,見到前來迎接的不僅有妻子兒女,連妹妹、外甥女和外甥也在,王明山的心情就更好了。
然而當王明山的妹妹在到家之后的一句話,“哥,你能不能給大河那邊的銀行送點綁。”讓王明山的心情登時就低落不少。谷大河現在是王明山的妹夫,不管王明山的妹妹王明秀遭受了多少的不幸,不過她畢竟是王明山的妹妹。谷大河就是娶了王明山的妹妹,現在他是江西工商銀行的副行長。
韋澤都督建立制度的時候很精妙,他從來不會勒令大家要做圣人,例如在省的管理上,不僅企業上面省的權力不大,司法、銀行都是屬于中央,而不歸屬地方。不管省級干部批多少“條兒”,甚至是做出什么樣的威脅,都沒辦法從銀行隨心所欲的弄到錢。中國也有自己的商業信用,投資正經買賣的時候得按照正經買賣來做。簽了合同,拿了錢,那就得按照合同來辦事來使用這些資金。
希望銀行業能夠“松綁”的呼聲這些年不絕于耳,王明山聽他妹妹居然也當起了說客,他就知道事情很肯定有些地方不對頭了。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