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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站隊不僅是需求(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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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法倘若重開戰端,萬一法蘭西得勝,那時必定是……是……民主主義風靡歐洲之日,也是君主主義喪鐘敲響之時,……所以,……所以……”德意志帝國皇帝威廉一世幾乎是每背誦一句話就要仔細看著用碩大字體寫在碩大紙張上的一段話。

  這段話并不算長,由德國首相俾斯麥親筆所寫,“德法倘若重開戰端,萬一法蘭西得勝,那時必定是民主主義風靡歐洲之日,也是君主主義喪鐘敲響之時,所以,這不單是德法兩國政府之間的戰爭,而是歐洲大陸的君主主義與民主主義的決戰,難道作為君主主義大本營的俄國能袖手旁觀嗎?”

  有關保加利亞問題的柏林會議馬上就要召開,俄國沙皇就要親自訪問柏林。其中重要的一個內容就是沙皇亞歷山大三世要拜見他的舅老爺威廉一世。面對自己孫子輩的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已經88歲的威廉一世需要用皇帝的高度來闡述德國對維持三皇同盟的態度。

  連著好幾天,這位老人就這么念著,背誦著。歲月如此無情,雖然只是這么短短的幾句話,他卻怎么都無法記住。有時候背著念著,威廉一世就開始語無倫次。十天的時間里面,老人把所有時間都花在這件事上。然而憑借著軍人的毅力以及身為皇帝的自尊,威廉一世終于攻④,..克了這座城堡。

  在10月11日那天,面對在柏林的皇宮里頭正襟危坐的孫外甥,威廉一世將這段話以極為順暢的語氣完整講述了一番之后,還以君主的立場將反民主的政治理念,以及君主們要聯合起來對抗在民主主義的立場清楚明白的闡述一番。

  40歲的亞歷山大三世并不知道自己的舅姥爺到底經歷了什么樣的艱苦,原本他只是認為這位老頭子會絮絮叨叨的說著要維持三皇同盟的話,甚至有很大可能是用老人的倔強和任性強行提出要求。沒想到老頭子不命令,不撒潑,卻拿出了一番理論出來。這讓亞歷山大三世不得不欽佩起來。

  如果從一位俄國的皇帝角度來看,亞歷山大三世必須考慮德國政府對俄國越來越惡劣的行動。可作為一名皇帝,亞歷山大三世卻不得不承認,他舅姥爺威廉一世所說的理念的確沒問題。君主制和共和制之間有著根本不可調和的矛盾。而且亞歷山大三世對于法國第三共和國的制度的確非常看不順眼。

  88歲的老爺子出席國宴,沒人真的認為他應該從頭到尾全部出席。國宴開始沒幾分鐘,88歲的老皇帝象征性的舉杯向與會者敬酒之后,就在74歲的皇后陪同下一起退場了。看著兩位老人家的身影,宮廷里面這幫身體健康的家伙不僅不覺得失望,反倒是松了口氣。對德國方面來講,萬一老皇帝過于疲勞而生病,那是誰都承擔不了的責任。至于俄國方面更不想背負上把老頭子累出病來的責任。

  看著自己舅姥爺的背影,亞歷山大三世的眼中有著敬佩。講話得體,言之有物,適可而止。這些特性同時出現在一位老人家身上,的確是非常罕見的事情。然而就在幾瞬之后,當亞歷山大三世轉過頭來看著留在宮廷里面的這群人之時,欽佩的情緒已經蕩然無存。威廉一世是位優秀的軍人和真正的紳士,不過他手下的這幫人則是貨真價實的虎狼。必須得小心應對才行。

  王太子和王太孫兩人倒沒什么,令40歲的亞歷山大三世打起精神應付的是70歲的首相俾斯麥。正如亞歷山大三世所料,和俾斯麥的談話從一開始就針鋒相對起來。

  “閣下,現在俄國國內對于與法國結盟的呼聲越來越高,不知道閣下知道么?”

  “在俄國有至高無上大權的是陛下,只要陛下不同意,所有的呼聲都會很快平息下去。”

  “可俄國現在需要資金,你卻禁止俄國有價證券在德國抵押,我認為這是閣下能夠決定的問題。”

  “這需要俄國的金融制度進行調整,俄國的有價證券必須能夠得到德國的認同和新任才行。這不正是陛下領導俄國政府的工作么?”

  “那么德國對保加利亞的看法呢?如果在法國進攻德國的時候,俄國有支持德國的義務。在英國已經公開進攻俄國的現在,德國準備表現出什么樣的立場呢?”

  “為了協調這個問題,柏林會議就會進行討論。陛下現在需要的不正是通過這次會議對英國表達俄國的態度么?”

  這樣的對話在亞歷山大三世和俾斯麥之間進行著,湊在旁邊傾聽的皇太孫已經深深皺起眉頭來。在這位26歲的年輕人聽來,俾斯麥對俄國沙皇的態度實在是變化的太過于頻繁,而且未免太不尊敬了。

  俾斯麥已經看到了這位皇太孫的表情,一種不快的表情在他臉上一閃而過。把秘書叫過來,做了個簡單的示意。秘書很快就離開了,又過了片刻,王太子的侍從官趕過來對皇太孫說道:“殿下,親王請您過去。”

  雖然不情不愿,皇太孫還是起身去了他父親那邊。看著皇太孫的離去,俾斯麥中心的惱怒不言而喻,在于俄國沙皇做這等談話的時候,德國內部竟然有人居然想表現出與俾斯麥不一樣的態度,哪怕這個人是皇太孫,俾斯麥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亞歷山大三世也不喜歡這個傲慢而且神經質的表弟,德國皇太孫的離開讓亞歷山大三世也覺得輕松不少。他更率直的說道:“我認為德國在此次的事情上需要全面支持俄國的立場。”

  俾斯麥首相平靜的答道:“陛下,我知道英國對俄國的打擊對俄國造成了很大的震動,在此時難道不該是俄國上下一心共同應付此事的時候么?如果俄國肯購買德國的軍艦,我們一定會提供給俄國波羅的海艦隊更強大的戰列艦。”

  “向中國海軍那么強大的戰列艦么?”俄國沙皇亞歷山大三世終于找到了嘲諷俾斯麥的機會。

  根本不為這種嘲笑所動,俾斯麥答道:“德國能向俄國提供的軍艦質量絕對比俄國現在能建造的戰列艦更好。對于俄國來說,立刻增加戰列艦的數量,也比現在要好很多吧。”

  俄國內部也不是沒有聰明人,俾斯麥首相哪怕是睿智的無與倫比,不過他畢竟是一個人,而且還是正在從革命性的破壞變成現實型保守的德國首相。從利益上講,俄國與英國的沖突越激烈,俄國就不得不更加依靠德國才行。其他國家的沖突就是德國平衡外交的一個重要基礎。就如歐洲大陸的沖突是英國搞平衡外交的重要基礎一樣。

  所以俾斯麥首相提供的幫助不僅沒有讓俄國沙皇感到興奮,反倒令他感到悲哀。當俾斯麥的回答完美的符合了俄國內部對俾斯麥的預測之后,沙皇已經知道自己不太可能在保加利亞問題上得到德國的支持了。

  既然已經如此,亞歷山大三世也不再和俾斯麥首相糾結,他率直的說道:“如果德國不能在羅馬尼亞問題上支持俄國,那么俄國與法國進行更多合作就在所難免。我們希望德國能夠在這方面有非常清醒的認識。”

  說完之后,亞歷山大三世起身離席。把俾斯麥扔在背后,俄國沙皇向著一眾德國宮廷女性方向走去。這倒不是亞歷山大三世好色,而是因為俾斯麥總不可能追著他跑到這群宮廷女性里面來。此時的亞歷山大三世本人胸中滿是怒氣,他不知道萬一俾斯麥死皮賴臉的追著他說什么,自己能說出什么樣的話來。在這種時候,在俄國宮廷里頭見慣了美女的亞歷山大三世根本也不在乎德國龍騎兵們那粗壯的身手。

  在歐洲情況下比容貌的話,中國央行行長王明山認為地中海風情的意大利美人很符合中國的審美觀。李維仁的那位奧斯曼帝國公主老婆以容貌震動了上層,生出來的兒子漂亮的不能行。這娃娃可是貨真價實的中國人,至少在現階段大家對他漂亮的長相非常喜歡。

  所以身邊有漂亮的意大利美女陪同,王明山感覺稍好了一點點。此時中國的央行行長非常不高興,他沒想到意大利外長如此的不靠譜,帶著他到了佛羅倫薩,把王明山引薦給了當地的頭面人物,自己卻跑去參加國際會議了。這要是放在國內,王明山只怕早就罵起來了。可他在意大利畢竟是客人,對于意大利外長的不靠譜只能記下一筆。

  不過不靠譜也只是不靠譜,好歹外長閣下把王明山介紹給了當地的一位侯爵夫人。這位年輕的侯爵夫人此時正在寡居,她那位六十多歲的丈夫前年去世,三十二歲的夫人處理完了財產的問題,此時也能完全摘下黑紗,和王明山在一起出現在公眾面前。

  雖然不是文學愛好者,王明山好歹也讀過大仲馬的《基督山伯爵》,這本書對于歐洲的風土人情有不錯的描述。其中對意大利的女性在上層領域的描述倒是頗為形象。可巧的是,這位侯爵夫人的芳名也叫做G。

  對意大利的上層女性來講,她們的一生就是在社交界渡過,所以根本也沒什么好隱瞞的。G侯爵夫人和中國央行行長結伴同行的事情,不管在中國普通人看來是如何的奇怪,甚至是有著各種緋色聯想。實際上G侯爵夫人本人,以及她周圍的那幫人并不這么想。

  由一位美麗的夫人引領著外國的大人物進入意大利的社交界,這本來就是傳統之一。更何況這位大人物還是一位央行行長,是一位手握著巨大商機的人物。意大利外長并不是想讓王明山好看,恰恰相反,這位外長閣下是找了最好的辦法給王明山。至于王明山是否能夠跨過國家之間的文化差異,最終按照意大利本國的最佳方式辦事。那是王明山的問題。意大利外長閣下已經盡到了義務,剩下的就是“是非任人評說,好人我自為之”。

  王明山最初的時候向自己的好友沈心發去了電報,沈心也真夠兄弟。他立刻通過中央和外交部聯絡,外交部情報部門就拿出了一個資料。在中國無疑是最明白事理的韋澤最后拍了板,誰都不許討論這個問題。于是王明山大概就知道國內的意思了。

  而且G侯爵夫人本身的確沒什么惡意,她很快就幫著中國方面聯絡佛羅倫薩地方上的頭面人物,銀行家,議員,貴族。一眾在佛羅倫薩當地呼風喚雨的大人物接連召開了好幾次酒會。太久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挽著王明山的手臂重新回到外交圈子,G侯爵夫人心情很不錯。

  男人們談論男人的問題,女人們則開始談論起女人的話題。因為丈夫死后的家產問題,G侯爵夫人的情況一度很不妙。她是他丈夫的第二任妻子,第一任妻子留下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上一任夫人家族地位很高,遺產的官司對G侯爵夫人很不利。實際上,除了她丈夫的一棟房子和不多的存款之外,G侯爵夫人的日子已經很辛苦了。

  “聽說這位中國的央行行長能夠帶來很多錢。”她那幾個還算是關系不錯的小姐妹們在女賓的角落低聲討論著。

  “難道你要幫他代理在意大利的業務么?”也有人對這場商機頗為看中。

  沒人認為G侯爵夫人是要和王明山發生肉體關系,那種關系在意大利上層里面根本不算事。侯爵夫人寡居,她愿意和王明山做什么都不是問題。問題僅僅在于她是不是還有錢,如果她一貧如洗,那么她就老老實實的從社交界永遠消失好了。社交界看重的是這位夫人的錢袋,以及她能給社交界的上層帶來多少錢。只要她將變得非常富有,至少是讓某些人變得非常富有。就算是她丈夫沒死,陪同遙遠東方大帝國的央行行長出入意大利上層,也不會有人做出任何負mian評價。

  王明山也不是個小肚雞腸之輩,在現在的中國政壇上,太陽無疑就是光復黨的主席韋澤陛下同志。除此之外,月亮大概就是傳統的軍方和徽商集團。王明山和沈心一樣,作為韋澤都督的好學生,一腳在軍方,另外又是安徽人。在韋澤都督1853年在安慶的時候就投奔了都督旗下的學校,在1855年南下的時候跟著光復軍一起南下。這份資歷是除了很少數的老元勛可比之外,其他人都是望塵莫及的。

  與佛羅倫薩的一眾高官顯貴們在社交界談起了在佛羅倫薩設立中國銀行的事物,他很快就發現一件事,意大利外長這狗東西還真的在幫忙。

  在社交界,王明山提出了幾個很傻的問題。他詢問佛羅倫薩當地的這幫人,“意大利中央政府到底會怎么看待銀行的問題”“意大利中央政府對銀行會有什么影響”“意大利中央政府會認同佛羅倫薩地方上設立一家將來有巨大影響力的外交銀行的分行么”。

  意大利的上流社會畢竟是幾百年的積累,對這么怪異的問題,他們并沒有嘲笑,而是試圖和王明山行長進行討論。畢竟這位中國央行的行長老爺不是意大利人,作為主人,有義務來解答客人的疑問。

  連著三天的宴會之后,王明山和好些位德高望重或者位高權重的意大利大人物進行了討論。還算是聰明的王明山得出了幾個結論。一、這幫人都是在吹牛說瞎話。

  如果這幫人沒有吹牛說瞎話的話,王明山的結論就是,二、意大利中央政府對于地方上的事務并沒有什么印象里。三、意大利中央政府對于地方的事務基本沒啥發言權。四、只要能夠讓佛羅倫薩地方上給中央的稅收稍微高一點點,中央那幫人就會恨不得撲過來親吻這幫納稅大戶的屁股。

  這種認知讓中國出身的王明山真真的大開眼界。在中國的光復黨內部也有一些培訓是針對制度的,甚至比例不能算是很低。不管這幫家伙們在回答考試卷的時候如何順暢的寫下“國家是階級統治的工具,統治階級通過國家這個工具來實現統治階級的意志”。

  可大家的感覺還是大家團結在以韋澤都督為核心的中央周圍,來實現中央通過的決議。大家也知道自己是統治階級,不過這種感覺并不強烈。這些人都是經過多次淘沙之后剩下的人,凡是沒能通過考試卷的家伙,都得靠邊站。而能夠通過考試卷的人,好歹也知道韋澤都督到底想干啥。這些人不缺錢,不缺地位,他們知道韋澤都督不愛許下豬會變成猴子的遠景。韋澤都督的愛好是親手教,如果學不會的,都督就直接開全豬宴了。

  而意大利的現實讓王明山第一次生出了統治階級就是在通過國家這個制度來實現本階級的意志,因為封建氛圍濃厚,意大利的統治階級連政府都不放在眼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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