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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茶壺里的風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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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澤!我怎么聽說他們把我們韋睿給免職了?”祁紅意從‘讀書會’回來的時間比往常早,她進了韋澤的書房,情緒激烈的問道。

  “有這么回事。”韋澤答道,“不過在談韋睿的事情之前,我倒是想問問你是從哪位夫人那里聽來的消息。”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從韋澤這里確定了這個消息之后,祁紅意的情緒激動的幾乎要發起狂來,“他們怎么敢這么對待咱們兒子。”

  韋澤一點都沒有激動,他穩穩當當坐在轉椅上,雙手十指交叉,手肘撐住轉椅的扶手。韋澤的聲音一點都沒有激動,那是出于完全理性的態度,所以冷靜的有點嚇人。“紅意,你現在很激動,我能理解。不過我要告訴你,這件事我不允許你插手。另外,你們那個裝成讀書會的喝酒會,你還是可以去的。不過我個人希望你去那里是喝喝酒,說說話,放松一下。不要把那個地方變成一個干些不合適事情的場所。”

  祁紅意很少見到韋澤用如此嚴厲的態度說話,夫妻這么多年,吵嘴的事情總是免不了發生很多次。可兩人之間只有幾次用這種態度說過話,而每次這么說過︾∮話之后,兩人經常幾個月都不怎么說話。

  雖然極度的關注自己的兒子,可祁紅意很清楚,韋澤絕非一個能由祁紅意控制的人。在韋澤認定的小事上,他是個無可無不可的人,甚至是一個很尊重祁紅意意見的丈夫。但是,在韋澤認定的大事上,他甚至不是不妥協,而是完全的貫徹他的想法。祁紅意從來沒能在這些事情上占過一次上風,韋澤決定的事情,祁紅意根本無法讓韋澤改變一絲一毫的方向。

  生活就是這樣,斗不過就得妥協,夫妻也是一樣。不過此事事關祁紅意的第一個孩子,事關她寄語極大期待的長子,祁紅意是沒辦法置之不理的。原本韋睿最大的靠山韋澤表現出如此冷酷的態度,祁紅意覺得自己幾乎要崩潰了。她幾乎要癱軟的坐到了沙發上,聲音顫抖的說道:“韋澤,你是韋睿的爹,咱們兒子被人這么欺負,你居然不管?”

  “被欺負?我不這么認為。”看著妻子的絕望,韋澤忍不住心軟了,他的聲音也柔和了不少,“這都叫被欺負的話,你也太小看咱們兒子,你也太小看我了。”

  聽韋澤并沒有放棄祁睿的意思,祁紅意感到了一些寬心。可這種寬心并不足以讓祁紅意安心,她覺得心臟仿佛被什么抓住一樣難受。祁紅意的聲音里面帶上了一點哭腔,“韋澤,陛下!你到底準備怎么折騰咱們的兒子才夠啊!”

  韋澤也不想和自己老婆再次冷戰,他也五十歲的人了,年輕的時候斗斗氣還能精神百倍,現在斗氣那是真的傷神。所以韋澤放棄了那種冷酷的做派,他起身坐到了妻子身邊,“我本來還想給你說點道理,現在我不和你說道理了。就我知道的消息,這件事屬于溝通有問題。咱家祁睿從小到大太順,骨子里頭那點子傲氣和你一模一樣。他看不上他的指導員,他就沒想想指導員是他上司。從制度上講,他那種覺得他把事情做好就行的方式不……合……適!”

  韋澤終于以夫妻而不是辯論對象的方式說話,這倒是讓祁紅意的情緒得到了放松。雖然還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么,祁紅意趕緊抓住韋澤的手臂,此時為兒子擔心的要死,若是再和丈夫韋澤冷戰起來,祁紅意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給我說說。”祁紅意非常少見的用可憐的聲音對韋澤說道,以往的時候她還是非常樂意在丈夫面前保持一個強勢的長妻形象。

  “就我知道的情況,咱們家韋睿當連長,一個遠不如他的家伙當指導員。韋睿就在工作上大包大攬,等于是完全架空了指導員。指導員沒什么能力,就直接被韋睿架空了。可韋睿的問題是他雖然干了架空指導員的事情,可他自己沒覺得他在架空指導員,他還覺得這么干順理成章呢。”親口說起自己兒子干的傻事,韋澤就有點忍俊不止。年輕人就是這么可愛,而且年輕人的單純與直率,讓韋澤覺得很開心。讓韋澤干這等事,他真的是干不出來。

  見韋澤露出了笑容,聽了韋澤講述的內容,祁紅意原本覺得這事情不是那么嚴重。可是轉念一想,本來不嚴重的事情怎么會鬧到韋睿被解職的地步呢?

  “接下來呢?”祁紅意緊張的問道。

  “接下來么,哼哼。”韋澤先冷笑幾聲,這才接著說道:“韋睿的師長在偏心上跟你一個德行,他很照顧指導員。當韋睿所在部隊里面出了個逃兵,師長覺得需要嚴懲,需要整頓紀律。可師長并不知道連隊里面的主導權其實在韋睿手里,他覺得部隊管的不錯,怎么會出這等問題呢?加上內部的人事斗爭,有些人不服咱家韋睿,所以師長覺得這件事情的最大責任人就是韋睿。現在北美部隊戰斗意志渙散,或者說根本缺乏野戰部隊該有的精氣神。于是解職,嚴懲,以儆效尤。”

  祁紅意本以為是韋睿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現在聽韋澤的解釋,她不安的心情也不翼而飛。坐直了身體,祁紅意大聲說道:“韋澤,既然你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為何不趕緊嚴懲這些人,讓咱家韋睿趕緊恢復清白。”

  “你看,你看!我剛說了,那個師長偏心和你一樣。你作為韋睿他娘,覺得韋睿是你想象的世界核心,這很正常。我能理解。但是,我現在明白的告訴你,你如果希望韋睿能夠成為軍隊的核心,甚至有朝一日,能夠成為我的繼任者,那么你就早早的歇了這種心思。韋睿現在是軍隊的一員,也就是說他所做的一切都必須以軍隊的利益作為他的根本利益。如果韋睿不認為他自己是軍隊的一份子,不認為他身為軍人就要為軍隊效力,而是覺得因為他是我的兒子,所以軍隊要聽他的。那我覺得這次撤職就很好,他趕緊給我滾回來該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根本就不適合在軍隊干!”最初的時候,韋澤語氣還挺柔和,說道后來,韋澤的語氣已經變的非常嚴厲了。

  祁紅意此時已經完全安了心,她畢竟跟了韋澤這么久,也知道韋澤這話沒有絲毫錯誤。可自家兒子憑白遭受這種打擊,她這個當娘的心里面就是不服氣。“韋澤,哪朝哪代的太子受過這等罪,你這么干……”

  不等祁紅意說話,韋澤有些不爽的說道:“那你說的那些朝代現在都tm在什么地方呢?在歷史垃圾堆的哪個旮旯里面待著呢?現在的朝代是我領著同志們和廣大勞動人民一起開創出來的,這才是你我活在的時代。別的朝代皇帝的兒子看著那么牛x,最后那些朝代都落了一個什么結果?你這個研究歷史的人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藏書家的女兒,前教育部長的女兒,上一任中國大圖書館館長的女兒。理論上,祁紅意是個真正的文化人。但是祁紅意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家里面最有文化的那一位。有時候祁紅意很懷疑韋澤是不是偽造了自己的生平。

  孔子說過,“質勝文則野,文勝質則史。文質彬彬,然后君子。”這話的意思就是說,內在的才華氣度勝過文采,為人就會顯得粗野;文彩勝過內在的才華氣度,為人就會難免浮夸輕佻。文采和才華氣度配合適當,這才能顯露出君子的風范。

  無疑,韋澤屬于才華氣度勝過文彩的典型。這并不是說韋澤讀書不多,文彩很差。而是他的才華與氣度太甚,與別人相比絕不遜色的文彩與他的才華相比就顯得不夠看了。

  就如現在,韋澤因為不爽,所以說話有點不干不凈的。非得追究那幾句臟口,祁紅意當然能夠挑出很多批評韋澤的要點來。可祁紅意知道,現在的朝代是中華民朝,現在的皇帝是韋澤。用那些早就覆滅了的王朝與本朝比,這是非常不合適的事情。也就是現在的民朝夠先進,夠寬容。在以前那種連名字都要有“諱”的時代,祁紅意這話可以被認為大不敬。

  韋澤所展現出的氣量,遠勝過那些皇帝。其實皇帝們是非常膽怯的一群人,他們時刻擔心自己的地位會遭到動搖,權力會遭到篡奪。膽怯已經是他們的本能。敢有韋澤這種態度的皇帝……,在歷史上的評價其實都很糟糕。

  可韋澤的確有這樣的底氣,在祁紅意看過的書上,中國歷史上沒有一個朝代的疆土有民朝這么巨大,更沒有一個朝代的國力與技術水平能夠和民朝相比。所以韋澤的氣概絕不能稱為狂妄,只能說是氣吞萬里如虎。

  更重要的是,韋澤第一次明確表示愿意韋睿接班。只要有著一句話,即便是被韋澤抨擊了一番,祁紅意不僅沒有生氣,反倒是無限的欣喜起來。

  “對了,我還有件事要給你講。你們那個名叫讀書會的喝酒會,你下次去的時候,就找到那個給你通風報信的人……”韋澤繼續交代著他關心的問題。

  “你放心。我們給韋睿改姓,就是不想讓別人對他有影響,我不會讓那些人壞了咱們兒子的大事。”祁紅意說的極為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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