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準備從狼洞開始,順著山壁一直走下去,看看能找到什么線索。沒想到,在狼洞的門口,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一塊藍色的隕礦,那是一塊沒有經過打磨的殘渣碎塊,比胖哥小瓶里裝的略大一點。
自從進了壁畫里,這是第一次發現和我們有關的物品,對除蘇日娜以外的其他人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甚至蘇日娜也隱約感覺到了其重要性。
蘇日娜走過去,撿起那塊藍色的石頭,仔細端詳了一下說:“展梟,你看這石頭,是不是和我們進來的壁畫材質一樣?你的刀柄好像也是這樣的,是不是你刀壞了?”
我并沒有去檢查我的彎刀,而是對蘇日娜說:“只是材質一樣罷了。”
看得出來,蘇日娜并沒有意識到這塊石頭更重要的一面,它恐怕就是我們走出這里的敲門石。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而是看著蘇日娜手里的石頭,表情嚴肅。
我知道他們是在發愁,這塊石頭的出現,意味著我們一直就沒有走出命運的怪圈,也意味著新的事情將要發生,或許是令我們難以接受的謎底,或許是新的謎題,不論是哪一個,首先我們得進狼窩。
我把心一橫,也沒做過多的討論,直接就哈腰邁步進了洞中。
︽,..其他人緊跟我的身后,都是一臉的凜然,絲毫看不出入狼穴前的忐忑。
狼窩其實很簡單,除了到處的干草,就是一股難聞的味道。里面沒有光源,只有洞口照進來的一點陽光,四周都是黑的,在黑暗里閃爍著很多雙狼眼。從狼眼的移動判斷,我們一進來,那些狼就從趴臥的姿勢,變成了站立,看得出對我們的突然來訪,有些焦躁。
我一進來就有些后悔了,怪自己太魯莽,就連抱小狼都能引來敵意,進入它們的巢穴一定是九死一生,精神繃得很緊,右手不自覺的去握刀柄,以免遭到攻擊后不知所措。
眾人都只站在洞口,看著那一雙雙眼睛和前面的黑暗,誰也沒有再往前走半步。
蘇日娜忙掏出手電,照亮了洞內,先是環顧了四周,又照了高高的洞頂。
山洞有六七米高,四周的空間不是很大,一看就不是狼挖的,是一個天然形成的石洞,被狼占用為巢了。
在狼群敵意的壓迫下,我們只是順著手電光粗略了看了一圈,洞里既沒有什么壁畫線索,也沒有能在黑暗中發光的藍色隕礦。
我正準備對大家說趕緊出去,就聽見洞內傳來了一聲短促的狼叫,打破了維持幾分鐘的沉默,這個叫聲,簡直把我們的魂都嚇飛了,我的第一感覺就是,狼要發動進攻了。
來不及多想,我們拔腿就要往外跑,我剛邁開步子,就感覺后面的衣服被揪住了。
狼的攻擊速度,我們不是第一次見了,我眼睛一閉,心想這一定是沒來得及跑,被狼咬住了衣服。
正欲擺脫繼續逃跑,就聽見姜漓說話了:“展梟,你們別急,跑什么?你聽這聲音,好像是在叫我們。”
我哪還顧得上分析狼的叫聲,趕緊對姜漓說:“快跑吧,狼都咬著我了,先跑出去再研究,你不要命了?”
眼看著胖哥他們都要出洞了,我還在原地,心里簡直焦急萬分,不光是怕自己跑不掉,更怕我身后的姜漓遭遇不測。
“哪有狼咬你?我怎么沒看見?”姜漓繼續說道。
“這不是么?”我邊說邊回頭,去看那只咬著我衣服的狼,回過頭我才看見,根本沒有狼在咬我,那是姜漓在揪著我的衣服,我馬上著急的說:“你揪我干啥?我以為狼咬的呢,快跑吧。”
可是聽了我的話,姜漓依然沒有松手,站在那里看著我,滿臉的無所謂。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大禍臨頭了都不知道害怕,我索性任由她拽著我的衣服,一只手伸到后面拉住她的手腕,就準備把姜漓一起帶出去。
結果姜漓在我身后,往起一蹦,從后面一把就摟住了我的脖子,把嘴貼到我耳朵邊上,斥責道:“你能不能冷靜點,沒有狼攻擊我們,沒有。”
聽姜漓說并沒有狼攻擊我們,我才試探性的回頭看了看,確實沒有,所有的狼眼還在原來的位置看著我,根本就沒有一只狼靠近,我身后除了雙腳離地趴在我背上的姜漓,就再沒有別的了。
我平復了一下快跳出嗓子的心臟,站穩了即將癱軟的雙腿,才略帶羞澀的對姜漓說:“你先下來,勒得我喘不上氣了。”
姜漓見我沒有想跑的意思了,才又落回里面,整理了一下自己肩上的背包帶,對我說:“能不能成熟點?弄清楚了再跑不行啊?”
雖然我心里在想,要是狼真的進攻了,等弄清楚了就再也不用跑了,但是我嘴上并沒說,而是傻笑得看著姜漓。
這時洞外傳來了胖哥他們的聲音,先是喊了幾聲我倆的名字,見沒人回應,胖哥大喊:“我進去和這群狼拼了,不能把他倆丟下。”
燕秋還在一旁哭喊著拉胖哥:“你不要命了?他倆說不定沒事,你先保證自己的安全,要去拼命也是我去,你的身手不如我。”
一聽洞外鬧得這么歡,可給驚魂未定的我樂夠嗆,要不是人命關天,我怕遭來打擊報復,我真想就這么沉默著,好好看看外面的人有多重視我。
我把氣喘勻之后,假裝淡定的沖洞外喊:“行了,別鬧了,快進來,哪有狼攻擊?看給你們嚇那樣。”換來了旁邊姜漓不屑的眼神。
我喊完,洞外也不再鬧了,胖哥他們三個又重新跑了進來。
胖哥一邊用手在自己胸口順氣,一邊說:“我的媽呀,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倆叫狼給嘎巴了。”
蘇日娜沒聽明白,又問胖哥:“你說啥?啥嘎巴了?”
胖哥回答她:“吃了么,嚼骨頭,嘎巴嘎巴的。”
大家集體給了胖哥白眼之后,又是一聲短促的狼叫。
我用力控制著兩條不聽使喚想往外跑的腿,對蘇日娜說:“趕緊拿手電照照,哪叫呢?”
蘇日娜用手電,順著狼叫聲傳來的方向照過去,我們才看清楚,在洞的最里面,那只頭狼正站在一個小圓洞的洞口,看著我們。
我們明白了,那只頭狼是在叫我們進那個洞,也不知道里面有啥等著我們?
既然狼并不會攻擊我們,我們也就斗膽用腳慢慢的往過挪,本來也就是十多米的距離,我的腳就跟踩了棉花一樣,好像用了好久才走到那里。
洞很小,需要摘下背包,并且趴在地上,才能鉆過去。
我們二話不說,姜漓第一個,我第二個,然后是其他人,都趴在地上往里鉆,只要不在狼窩里,不管洞里是啥,我們都想趕緊進去。
一進洞就是另外一個空間了,并不需要爬很長的通道,我回頭才看出來,我們穿過的是兩扇對開的石門,這個洞就是破在石門下面,對縫處的正中間。
里面的空間比外面的狼窩要大,洞頂有一些不規則的孔洞,將陽光射進洞內,這里已經明顯出現了人為修建的痕跡,到處都被樹根頂得殘破。
我們面前的樓梯向下是一個水池,水池里還有水,中間一個少女雕塑,很像歐式建筑的噴泉,和周彤彤家老宅里那個類似,但是少女也已經破敗不堪,還裹著不少綠色的苔蘚。
兩條水渠從對面的壁頂,呈環裝將山泉引入池中,水池下面應該是有排水設計,將水流帶入地下。
一只渾身潔白的狼,正站在損壞的水池邊上,盯著水池中的小魚看。
這只狼,要比之前我們見過的大好幾圈,身上是厚重的白色皮毛,給人一種極其華貴的感覺。之前對付大熊的時候,要是有這只狼在場,根本不用我們費勁,它絕對能和那只大熊打個平手,甚至能占上風。
姜漓興奮的說:“看,狼王。”
聽到姜漓的聲音,那只狼好像才從觀察水中魚的冥想狀態回過神來,緩慢的轉過頭,用兩只明亮的淡藍色眼睛看向了我們。
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感撲面而來,那種威嚴真的如國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