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舉動,給人的第一感覺是有危險,我感覺不妙,馬上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但是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異常。
姜漓最先發現獨角助手看到的東西,興奮的捂著嘴,一邊跳一邊指著對面,提示燕秋和蘇日娜看身邊。
燕秋和蘇日娜明白了姜漓的意思,轉頭看向左后方,可以看得出,兩人馬上站直不動了,一定是發現了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
我現在心里格外的焦急,剛從湖里發現死尸,這又碰上一個我完全看不到的東西,生怕她們兩個有什么危險。
我跑過去揪住激動的姜漓說:“別蹦了,你看見什么了?我怎么看不見。”
姜漓皺著眉頭說:“你仔細看,白色的。”
我又仔細的盯著湖對岸看,才發現,確實有一只動物的輪廓。
那是一只白色的鹿,沒錯,是一只鹿,通體*白色,除了眼珠子全是白的,就連短短的犄角都是白的。鹿并不是很大,姜漓騎上去正好。
我之前沒有看到,是因為對面的山壁也是白色的石頭,這鹿正好在白色的襯托下,完全隱蔽了身形。現在換個角度,也只是將將能看到輪廓。
獨角和他的徒弟常年狩獵,更容易發現隱蔽下的獵物,這個之前捉野雞的時候我們就領教了。而姜漓能看到萬物的經絡,那發現一只鹿簡直太容易了。
當下的燕秋和蘇日娜,已經開始對那只鹿做出友好的行為了。蘇日娜緩緩的伸出一只手,召喚那只鹿到身邊來。燕秋則是揪了一把草,去喂那只鹿。
那只白鹿正小心翼翼的向兩個人靠近。
眼看她們就要成功了,我們這邊的胖哥突然大喊:“我看見了,那有只羊。”
聲音傳到對岸,那只鹿馬上警覺,身子向后坐了一下,身體一顫,轉身就跑出十多米。
給燕秋和蘇日娜氣得,直歪著頭沖我們這邊無奈的看。
我趕忙阻攔胖哥說:“你叫什么?都給嚇跑了。那是鹿,不是羊。”
胖哥還委屈的說:“我是怕那東西傷害到她倆,剛發現的尸體你忘了?”
我忙解釋道:“那也不是鹿干的,只要是有犄角,有蹄子的動物,都是食草的。”
嘎魯大叔笑著說:“那是神靈的使者,只要我們是善意的,就不會受到傷害,還會被祝福。”
湖對面的兩人并沒有放棄,依然沖著那白色的鹿召喚,希望能和它近距離接觸一下。功夫不負有心人,她倆的舉動有效果了,但是令人終身難忘的一幕,也隨之出現了。
湖對面森林邊的巨石后面,竟然又跑出來一只鹿。和那只白色的不同,這只鹿體形明顯大很多,而且頭上的犄角格外的大,像兩只對稱的樹杈,向后彎曲,又向上伸展。
更令人驚奇的是,這只鹿居然是彩色的。它身上的毛很長,好像牦牛一樣,長長的墜在肚子下面,而身上的毛呈現出五顏六色,如同披上了綢緞,好像童話故事里的動物一般。
本來并不在意的獨角,這回坐不住了,不再守著篝火,也走到我們身邊觀看。
要說之前的白鹿,恐怕獨角常年干獵人這一行,已經是見多不怪了,但是眼前這五彩的神鹿,獨角應該也是此生初次見。
胖哥不敢再大聲說話,小聲的問我:“這是不是七色鹿?仙女變的,能許愿吧?”
我不知道他是從那本故事書上看來的,但是現在的我根本沒心思回答胖哥的問題。
姜漓對胖哥說:“不是七色,是五色,五色鹿。”
我認真的數了三遍,確實是五色,而且這五種顏色,就是蒙古族最高級別哈達的顏色。眼前的五色鹿,就好像一個渾身綁滿了彩色布條的薩滿法師。都說五彩哈達是仙女的衣衫,或許本意是為了崇拜這種五彩的神鹿,從宗教的角度,倒也可以說這鹿就是仙女的化身。
五彩神鹿十分友好,品嘗著燕秋手中的青草,還任由她倆在鹿身上撫摸,看得我是一陣羨慕,也想跑到對岸去,與這傳奇般的異獸接觸接觸。
或許是常年生活在無人區,那兩只鹿并不害怕生人,對燕秋和蘇日娜沒有一絲的堤防,反而特別的親昵,而且姿勢十分的優雅,如同有人性一般,態度極其的謙恭。
我初步分析,這是一公一母,同一品種的兩只鹿。雄鹿身披彩色毛發,雌鹿通體全白,和很多野生動物一樣,雄的更為鮮艷一些。
這一時刻不記錄下來,簡直是犯罪,我跑到燕秋背包擺放的地方,去翻找她的平板電腦,想用工具,記錄下這人與神獸親密接觸的美好景象,如果作為愛護大自然的公益視頻,發到網上,一定能引起巨大的反響。
我剛找到平板電腦準備去拍,就看見獨角不知何時已經取出了他的長弓。他已經把弓組裝完成,搭了上了箭,弓弦都拉滿了,正用他弓上的瞄準鏡,對準那五彩鹿,一旦瞄準好,隨時就會發射。
我扔下平板電腦,就撲向了獨角,同時撲上去的還有嘎魯大叔。
獨角感覺到我們向他撲過去,馬上往旁邊一閃身,我和嘎魯大叔一起摔了個大馬趴,摔得我渾身疼。
我的意圖很簡單,弓箭射擊這么遠的距離,準頭肯定不如槍,他這一下出去,萬一傷到燕秋和蘇日娜,那豈不是要了她倆的命?
嘎魯大叔想得和我肯定不一樣,他一直是虔誠的信徒,絕對不會允許射殺神靈的事情出現。
河對岸的兩只鹿還是很敏感的,發現了我們這邊的異常,馬上頭也不會的奔向叢林之中,只幾秒就不見身影,留下燕秋和蘇日娜,呆立在原地。獨角再想拉弓射箭,已經來不及了。
我的阻止計劃奏效了,坐在地上邊慶幸他沒有成功,邊揉著自己的胳膊腿,檢查有沒有摔壞的零件。
嘎魯大叔反映比較強烈,趴在地上三叩九拜,嘴里不停的念叨:“神靈贖罪,神靈寬恕。”渾身顫抖,好像受到了什么驚嚇。一通大禮過后,嘎魯大叔起身,嘴里大喊著:“魔鬼,你們是魔鬼。”沖上去就要和獨角拼命。
他的身手哪里是獨角的對手?獨角本來還在懊惱沒有射殺成功,見嘎魯大叔再次撲上來,也懶得理會,只是一直閃身,讓嘎魯大叔的進攻全部落空,最后撲倒在地上,已是淚流滿面。
最后嘎魯的精神終于崩潰了,爬起身,也顧不得拍打身上的土,瘋了一樣就朝來路跑了回去。
我們幾個在身后完全傻了,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眼前的一切,胖哥有心去阻止嘎魯大叔,但終究只伸了伸手,沒有做出什么行為。
在進入叢林之前,嘎魯大叔回過頭,一雙眼睛已經是血紅色,他憤怒的對我大喊:“薩滿法師說了,你不會活著從這里出去的。”緊接著就是狂笑不止,最后消失在我們來的樹林中。
聽了嘎魯大叔的話,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已經不再懷疑薩滿法師的真實性,如果這不是嘎魯大叔絕望后的瘋話,難道我的死期真的到了么?之前胖哥就說嘎魯大叔有所隱瞞,難道他隱瞞的就是這件事?這件事過后再想,先把眼前的事處理清楚。
我怒斥獨角道:“你看你辦的是什么破事?現在嘎魯大叔自己跑了,怎么辦?”
獨角肯定聽不懂我在說什么,也不抬頭看我,只是蹲在地上自顧自的折好他的弓,又把箭上針劑一般箭頭扭下來,裝進一個小盒里。
那小盒里面,并排擺放著幾只同樣的針劑,前面是個針頭,后面有一個小玻璃瓶,里面裝了液體,再后面就是螺紋,能和箭桿連在一起。
待完全收拾好裝備之后,獨角說話了,他這回說的竟然是中文,語調很低沉:“想必你們早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你和紅姐原本就認識,不用在我面前裝。我懶得揭穿你們,你們也少給我找麻煩。她是我的客戶,我只想完成我要做的事。我這箭是麻醉箭,我是獵人不是殺手,我不想傷害任何人,只想憑本事混飯吃。要走要留,趕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