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個先回答了燕秋的問題,他說:“我也是學了半輩子的畫了,自視現在的水平,絕對不比當年那陳先生的差,可是他這三幅畫,我臨摹了三十年,卻怎么也達不到原畫的水平,他這些畫的‘色’彩、構圖,我怎么畫都不對味。”
燕秋點點頭,拿過姜漓手中的畫,仔細的端詳,然后又對云大個說:“你先講,后來怎么樣了?”
云大個說:“后來那些人就消失了?”
“消失了?”我忙問。
云大個點點頭,繼續給我們講。
雖然失去了心愛的‘女’生,但是經過陳大叔的開導,又得到了三幅‘精’美的畫,讓一個愛情觀還處于萌芽階段男孩,對這段還沒開始就結束的戀情,并沒有太在意,也不是很傷心。
那天他拿著畫,垂頭喪氣的回到了借宿的老鄉家。經過之前一周的調養,那家的兒子已經能下地走路了。他問那晚到底發生了什么,那男孩只是用沉默回答,他越想越不對勁,就趁著大人不在家的時候,揪住那個比自己小兩歲的男孩,強行追問。
那個男孩苦于壓力,不得不說出了真相。原來那晚他們看到小妍洗澡后,同時回到了家,但是那個男孩膽子大,自己又偷跑出去看,一時‘色’心起,就要強‘奸’小妍。結果小妍身上是有功夫的,不僅揍了那個男孩,還踢壞了他的下半身。
父母知道后怪自己兒子沒出息,但還得找醫生看病,對外宣稱是爬樹摔的,好在考古隊的人也沒再追究。
云大個一時火起,狠狠的揍了那小子一頓,之后收拾行李,準備到考古隊的帳篷借宿一晚,第二天是留是走,再做打算。同時也是給小妍一個‘交’待,表示自己已經替小妍教訓了那個男孩,對偷看小妍的舉動道歉。
結果云大個到了河邊的時候,就徹底傻了。兩個小時前還熱熱鬧鬧的一排帳篷,如今就剩一些散落的破爛和痕跡了。那整個考古隊,一個大叔和五六個年輕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留下任何線索,就一走了之了。
走近再看,他們抬上來的那個大石頭匣子歪放在水邊,蓋子已經打開,里面裝了許多金屬器具。
云大個趕緊跑回去告訴村里的人,村里那些長輩們跑到河邊看,才把那些東西‘交’給了上級政fu,最后證實那是商代的古物。
可是考古隊遭了那么大的罪,才抬上來的古物,為什么會丟下不要呢?只有兩個可能,要么他們不是考古隊,只是冒充的,是為了找一件東西而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他們遭難了,當時慌‘亂’的撤離,沒有拿東西就消失了,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
聽了云大個的疑問,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一個考古隊兩個小時就悄悄撤離,連發現的古物也沒帶走,邏輯上無論如何也說不通。如果他們是考古隊,那就一定是出現了什么嚴重的變故。如果不是考古隊,是冒充的,那么他們一定盜墓的,盜墓的難道會不要那些商代的冥器?也不太講得通。
我問云大個:“那你后來有沒有證實?到底是那種情況?”
云大個說:“我找到相關單位問過,并沒有小妍這個人。這幾十年間,我也算是走南闖北,再沒有見過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后來我根據畫上的線索來到了‘蒙’古,在這里一待就是十幾年,我想找到畫上的地方,也是沒有任何收獲。這里山清水秀,索‘性’也就在此謀了生計,年少的往事就當一場夢吧。直到今天看到了你們。”
燕秋說:“人家告訴你的是不是假名,或者小名,你沒問清楚呢?”
云大個搖搖頭,指著那幅畫又說:“當年從水里出來的兩個‘女’孩,就是這畫上的兩個,我拿著畫去問,還能問不出來?確實沒有。”
聽到這里,我們都呆住了,畫上的‘女’孩是從水里出來的‘女’孩,那當初從水里出來的就是姜漓和周彤彤?這怎么可能?
我指著姜漓問:“你看好了,就長這樣么?”
云大個點點頭說:“對沒錯,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我以為自己見到鬼了。”
我又說:“那你能不能形容一下,其他人長什么樣?”
云大個先是用各種蹩腳的修辭手法,形容了一下他心中那美若天仙的小妍,然后又說陳大叔又高又瘦,人很和藹。最后說:“我聽小妍管水里上來的那個男朋友,叫展梟,如果我沒聽錯的話。”
這句話差點沒把帳篷掀了,所有人都是一驚。
胖哥往下一滑,好懸沒坐地上。他瞪著眼睛問:“你說那個水里上來的叫什么?展梟?”
云大個點點頭說:“對,沒錯,叫展梟。”
水里上來的兩個‘女’孩是姜漓和周彤彤,那個和小妍在一起的男孩竟然是我自己。
我二話沒說,把身份證從信封里掏出來,往云大個手里一拍。
云大個一看,頓時傻住了。他使勁盯著身份證上的兩字個,都快看到眼睛里了,然后用顫抖的聲音問:“你叫展梟?”
我點點頭說:“對呀,我叫展梟。你看見我從河水里上來了?”
云大個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對我們說:“不是,那個人叫展梟,但是和你長得完全不一樣,那個人比你年輕,而且長得沒你這么秀氣,更壯實。”
兩個長得一樣不知道名字,一個名字一樣長相不同,任我們怎么想也想不通。
燕秋問:“你當時說是在邯鄲市的鄉下?”
云大個點頭。
燕秋又問:“那個村子是不是下七垣村?那條河是不是漳河?”
云大個滿臉的驚恐,‘雞’啄碎米般點頭,嘴里不停的說:“下七垣村,漳河,對,下七垣村,漳河。”
我低聲說:“這個地方我們去過,就在去年的這個時候。”
云大個拉著我問:“你們去過?那你見沒見到一個叫劉喜的?比我能小點。”
我說:“見過呀,你們認識?”
云大個說:“那個要強‘奸’小妍的小子,就是劉喜,他現在怎么樣了?”
我回答道:“不錯,‘挺’好的,還在村里住,娶了媳‘婦’,‘女’兒在城里上學,快畢業了。”
心想,原來李婷說劉喜那方面不行,是真的,是這家伙年輕時候自己惹的,但是我并沒有告訴云大個,劉喜的‘女’兒不是他自己的。李婷說過,父輩發現了商代古物,看來確有其事。
云大個若有所思的說:“哎,年輕的時候誰沒沖動過,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還‘挺’想他的,老哥們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面,見了面恐怕又想起當年的不快。”
我讓燕秋看了看表,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從老云這里沒問出什么實質‘性’的東西,反而又多了許多疑團,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越來越多,腦子已經快裝不下了。幾次出現的大樹和那樹下的人,還沒搞明白,這又出現了復刻版的姜漓和陸姍,還有同名同姓的我。看來有必要‘抽’空再去拜訪一下劉喜,或許他知道一些云大個不知道的事。
如果那群人不是考古隊的,也非盜墓團伙,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們下到曹‘操’墓,和我們一樣從漳河里出來,是為了尋找某樣東西,看來他們已經找到了,所以才會把其他的古物丟下不要,那他們尋找的東西只有一個,攝濁壺。
姜漓找攝濁,是家族使命,那群人里面又有周彤彤,就不知道為什么了。但是在七幾年周彤彤都還沒出生,更別說姜漓了,絕不可能是她倆本人,除非她倆穿越了。那冒充我叫展梟的人,又會是誰呢?這道題也太難了。
我收回我的身份證,從兜里掏出錢包放進去,又數了一萬塊錢的‘蒙’圖,拍在云大個的手里說:“云哥,之前的事別往心里去,這畫我們買了,這里是一萬‘蒙’圖,您別嫌少。”
云大個眼睛一瞪,把錢硬塞回我衣服口袋里,忿忿的說:“說不要就不要,這畫和你們有關系,本來就應該送你們的。”然后又從箱子里翻出一個牛皮紙桶,把那幅畫輕輕的卷好,塞了進去,說:“這畫一定要保存好,我現在知道了,這畫確實有大用,早知道另外兩幅打死我也不賣。”
帳篷外傳來了小雪的聲音,一直在喊我的名字,看來我們消失有段時間了,她開始擔心了。
燕秋臨出帳篷的時候,對云大個說:“走,跟我們一起吃飯去,為了報答你,我告訴你這畫是怎么畫的。”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