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坐在田間休息了一陣子。
胖哥就說:“咱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個人確定我們的方位,然后再回劉老漢家。”
我們三個點頭同意,大家就一起起身準備離開,走了半天我們才發現,這里是個菜園子,周圍都是院墻,只有一面墻是籬笆圍成的,我們在籬笆墻的中間位置找到了門。
等走出了籬笆門,我們看到一座噴泉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個地方我來過。我低沉的說:“這里我知道是哪,正好算算賬。”
花姐納悶的問道:“這是哪呀?我怎么感覺我們進了別墅區了?”
陸姍也認出了這里,對花姐說:“走吧,待會你就明白了,確實比較適合算賬。”
我在前面領路,沿著各種拐彎的長廊,經過了燈塔,經過的人工湖,來到一間古樸的屋外,我一腳踹開了側門,就往里走。
進去之后,我看見周老板正盤坐在地上,他面前的屋門大開,正對著的周府大門,中間那個,能過飛機的大門也開著,身后那個鐘馗像散發著暗光。
我剛要破口大罵,卻發現周老板的表情極其痛苦,我用右眼仔細盯著他看,這才看到,從門外涌進了無數的人的精魂,它們正用身體,使勁沖撞著周老板。周老板身后,有一只巨大的藍色骷髏,那骷髏沒有像我之前看到的,去吃飛來的精魂,而是用一只腳踩著周老板自己的精魂,一只手去撕扯周老板。
胖哥進來一看是周老板,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了他的肩頭,周老板往旁邊一歪,“啊”的慘叫一聲,好像從噩夢中驚醒。那藍色的骷髏,和那些死人的精魄瞬間消失了,周老板一口血噴在了地上。
我趕忙攔住了胖哥,因為我知道,這周老板的精魂受創,估計也活不長了,別賴上胖哥。
我揪著周老板的衣領,把他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就陰沉的說道:“親愛的周叔叔,談談感想吧?我們回來了,是不是把賬算算?”
周老板先是睜開眼睛,看了我們一眼,然后又閉上眼睛說:“你們怎么才回來,也不通知一聲就來我家,怎么搞得這么狼狽呀?”
一聽這話,我也來氣了,胖哥上前一步就要打,我這回也不攔著,只見胖哥拎起周老板的領子,幾個大耳光子,周老板半邊臉馬上就腫起來了。
我示意胖哥停手,然后又問周老板:“怎么樣?現在清醒了么?”
周老板還故作鎮定的說:“怎么還跟你叔動手?看我告訴你老子收拾你。”
我笑了笑,又給胖哥一個眼神,胖哥抬起手又要抽他。
周老板忙拿手去擋,然后說:“別別,先別動手。”
我把彎刀抽出來,往桌子上一插,然后看向周老板。
周老板這才實話實說:“既然你們都知道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的夫人確實在望潭寺走丟了,我也沒有騙你們。”
我一拍桌子喝到:“說重點。”
周老板嚇得一哆嗦,也不敢隱瞞,繼續說:“我回來之后,并沒有放棄尋找許丹,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那個和尚是個盜墓賊,他們拉著我太太,一起去望潭寺盜古墓。有一天,一個老頭找到我,他告訴我,那和尚給我吃的,是修煉了一半的鬼眼,然后還傳授了我修煉之法,告訴我如果練成就能要啥有啥。我一時鬼迷心竅,就開始修煉這鬼眼,一開始還覺得身體越來越健壯了,后來我慢慢感覺到,這鬼眼我根本控制不了,甚至有想殺人的沖動。”
我又問:“那你這院子也是為了修煉鬼眼建的?”
周老板說:“當初我打聽到,這里的地下河和輕靈山的地下河是一支,我抱有希望,說不定哪天,許丹的尸體就從河里沖上來了,我也算了了一樁心愿,于是就買下了這里的地契。”
我心想,即使他老婆死在了河里,恐怕也會向著那個陣眼爬去,在這里一輩子也等不來。
周老板接著說:“這里的建筑結構,也是那位老先生幫我設計的,這個陣法,能夠讓空氣快速的流通,入口開在死門,也能帶來大量的精魂,幫我修煉這只鬼眼。他怕我震懾不住那些亡魂,就專門在這里設置了一個鐘馗像。誰知道這鬼眼這么邪,我現在已經完全失去控制了,我不想再修煉,可這鬼眼強行擺布我的意識,讓我繼續吸死人的精魂。我的反抗完全沒有用,說不定哪天,我也死在這鬼眼的手上。后來你說你有眼疾,才勾起了我的回憶,你又有辦事能力,想讓你替我再去寺里探探風。”說著周老板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我趕忙跑去喊人,院子里老老小小跑出來一堆人,先是看我狼狽的樣子納悶,然后又問我怎么了。
我看人群中有一個是趙鐵鎖,我就走過去問:“還認識我不了?”
趙鐵鎖仔細看了半天,才拉住我的手說:“恩人,原來是你呀,周老板說有人托他照顧我,沒想到居然是你。”
我沒多說話,揪著趙鐵鎖就去看周老板,此時的周老板已經是奄奄一息了。
我趕忙上前問周老板:“那個老頭是誰?是誰教你練鬼眼?是誰幫你蓋房子?”
可那周老板,只是不停的重復一句話:“幫我照顧彤彤,幫我照顧彤彤。”
我們趕忙把周老板抬上車,趙鐵鎖開著車,把我們和周老板都拉到了醫院。其實我知道,沒上車前周老板就已經走了,但還是拉到了醫院。
搶救了好一會,醫生跟我們說:“人沒了,誰是家屬辦手續吧。”
我撥通了周彤彤的電話,并沒有想好怎么說。
電話被接起,音樂聲很大,好像是在歌廳里。兩秒后,那邊傳來了周彤彤的聲音:“喂,親愛的,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呀?是不是想通了?”
我用蚊子般的聲音說:“快來醫院,你爸沒了。”
周彤彤頓了一下,又問:“你說啥?我這有點吵聽不見。”
我提高了音量,又說了一遍:“你爸去世了,趕緊來醫院。”
電話那邊半天沒回話,然后就是被掛斷的嘟嘟聲。
然后我又問趙鐵鎖現在怎么樣?趙鐵鎖說周老板十多天前找到他,他以為又要買古董,但是周老板說,有人托自己照顧趙鐵鎖一家。趙鐵鎖就成了周老板的司機,周老板也對他很好,說好每月給五千的工資,還有汽車油錢的津貼,也能多出來一些,車隨便開,有事電話叫他,隨叫隨到就可以。一開始趙鐵鎖還納悶,是誰這么大恩大德,今天見到我才知道。
我又問了趙鐵鎖老婆的情況,他說他老婆也住進這家醫院了,一會忙完了帶我們去看看,他老婆還要當面謝我們。
沒一會周彤彤就來了,濃妝艷抹的,一看就是剛從歌廳出來。
我一指周老板躺著的房間,周彤彤就快步走了進去,我們也隨后跟了過去。
進了病房,周彤彤二話沒說,摟著周老板尸體的脖子,面帶燦爛的微笑,居然掏出手機合了個影。
所有人都茫然了,互相交換眼神。
我忙上前呵斥:“周彤彤,你別鬧了,不知道什么場合么?不知道那是誰么?有你這樣的么?”這要是我家孩子,我非抽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