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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將死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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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甬道的傾斜速度并不算快,可以看見入口一邊被上面的洞沿緩慢的遮住,看得出來,這個甬道和墻并不是一體的,就是一面墻后面方了一個方形的甬道,這個甬道剛好和墻上留下來的門大小一樣,所以我們走進來的時候一點也沒感覺是活動的。;樂;文;小說lw+…,

  當入口被遮住一大半的時候,我們所處的甬道至少也是六十度傾斜了,突然甬道的傾斜角度不再有改變,短暫的停頓了一下后,整個甬道忽的向下滑去。

  本來被驚呆的眾人還在想著該怎么爬出去,這下大腦完全停止工作了。

  我的耳邊瞬間傳來了眾人的叫喊聲,并且是男女合聲,給他們伴奏的是甬道壁外石頭間摩擦的轟轟聲。

  這個過程太快太猛,其實我也應該喊出來的,但是早就傻了,根本張不開嘴。

  本來是站著的,隨著甬道的傾斜已經變成了躺著,眼盯著那越來越遠的出口,我看見了一條越來越長的黑色隧道。

  向下滑了大概有一分鐘,其他人也感覺到叫喊并沒有用,好像有個指揮者突然停止了合唱團的演唱,我耳邊一下清凈了許多,但那種向下滑動的摩擦聲并沒有消失。

  下滑的速度沒有變,地心引力把我們所有人都擠在了頂頭無法移動。

  我身邊的人費力的調整了姿勢,和我一起并排躺在里面,任由甬道高速的下滑,就好像一群人被困在了高速下落的電梯里,眼看死亡就要降臨卻無計可施。

  幸好這個樓層比較高,我們還有留遺囑的時間,可是又能講給誰呢?所有人都不吭聲。

  我也完全不想說話,但我不像其他人,并沒有去想留下的話和惦記的人,我惦記的人都已經在我身邊了,趁著還有時間,我的大腦里不自覺的開始做物理試驗,基本上確定了這個機關的結構。

  其實很簡單,在那堵以倒塌方式開門的墻壁后,擺放著一個火柴盒一樣的甬道,這個甬道剛好放在一個斜坡的邊緣,一半擔在平地上,一半懸在空中。

  當我們走進甬道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大家都是安全的,一旦我們走到了懸空的那一半,我們的重量就會把甬道壓低,傾向斜坡一端,穩定的結構被打破,我們也自然坐上了過山車,這個過山車外面肯定也做了一些減少阻力的工作,不然也不會下滑如此之快。

  和之前那些計劃縝密的機關相比,這個機關非常突兀的變成了簡單粗暴的作風,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人設計的,要么這個人是個忽東忽西的神經質,要么這個人的智商太高了,讓人防不勝防,機關的設計不僅充分煎熬了破解者的精神,還在上一次次的折磨。

  先從智慧勇氣能力判斷等各方面考驗了我們幾個,然后又用非常簡單粗暴的方法,讓我們之前的全部努力化為失敗的起因。

  斜坡設計得這么長,恐怕不光是為了用高度摔死我們,不然弄個垂直的不是更好?我看設計者更多的是享受中招者在走向死亡的這段時間里,表現出的那種恐懼和無措。

  我猜那家伙設計這里的時候,都在不停的偷著樂,如果現在有一面鏡子的話,我看著自己的苦瓜臉,就能知道他當時有多高興。

  想到這里,我不自覺的崩出倆字:“變態。”

  一段時間的靜默之后,胖哥好像已經適應了這個下滑的速度,拿身子碰了我一下問:“誰變態?”

  我沒有回答胖哥,而是對他說:“當初讓你別來,你死活就要來,我真對不起花姐和我外甥女。”

  感覺旁邊的胖哥身子顫了一下,估計是輕笑了一下,接著就聽胖哥說:“沒事,大不了一會咱在順著斜坡爬上去。”

  胖哥的這種心態我真是到死前都沒學會,再嚴重的事情,他都能想出一個最好的結果來安慰自己,這下去后別說死了,估計都得摔碎,還怎么爬呀?

  我并沒有反駁胖哥,他說能爬就能爬吧,最后時刻帶著希望走,總比干等死強許多。

  另一邊燕秋拉住了我的手。

  我盡量歪一點頭,讓自己的臉能和她貼近一些。

  燕秋在我耳邊說:“展梟,其實我有些事一直沒想好該不該跟你說,現在說也來不及了,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對你是真的就行了,來這里之前我就沒準備出去,現在有你陪著我,我倒是值了,只是苦了你們幾個無辜的人。”

  燕秋果然藏了一些秘密,我的判斷并沒有錯,不過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什么秘密都不再重要了,我只是勸燕秋說:“嘎魯大叔不是早就說了么,我出不去這里,所以我也并不覺得可惜,路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說不定一會你們都還有機會,我就不需要再期待了。”

  另一邊的姜漓說:“其實咱們都一樣,自己選擇的路,什么結果都得自己來承擔,沒有誰是無辜的。真要說有人無辜,那就是蘇姐姐了,她可和我們萍水相逢,趟了我們的渾水。”

  蘇日娜笑著回應姜漓:“我干這行送走的同事太多了,沒事,至少我還能追認個烈士,其實我準備獨角案子破了后,就聽展梟的轉個文職,一是歲數大了玩不起了,再就是覺得自己應該活下來,把那些烈士的故事傳下去,讓他們在這世界上留點活過的記號,這下好了,我也不用忙活了,我直接找我的戰友去,去了那邊咱可是有熟人的,好辦事。”

  胖哥笑得很開心,對蘇日娜說:“哈哈,看你們一個個說的,就跟真要就義了一樣,我看誰也死不了,沒事。”

  我看姜柔一直沒說話,就招呼她:“姜柔,怎么不說話呀?這不是你的作風,這么點小風浪還能嚇住你?”

  等了一會,就聽姜柔說:“咱們合力搭人梯,應該能把我姐推出去,大家幫幫忙。”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光是因為到這時姜柔還在想著自己的姐姐,主要是被姜柔給提醒了,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這么長的時間都浪費了,能救一個是一個,推離這個盒子一樣的甬道,說不定能減緩下滑的速度,或者扒住什么可以救生的地方,生存的希望遠比在里面大很多。

  我沒敢再多考慮,趕緊往姜柔一邊湊,拿手去抓姜漓,嘴里招呼大家:“快快,趕緊幫忙,先把姜漓推出去。”

  現在再想救人,已經來不及了。

  我突然感覺甬道受到了一股阻力,接著我們的角度開始往回轉了,斜坡已經變成了平地,這么突然的一下子,我們所有人也都從躺著變成站著,由于慣性,很快又從站著變成趴著。

  力量非常大,我撐著身體的雙手被摔得生疼。

  我當時的反映空前的快,趴下之后根本沒做多余的動作,大喊一聲:“快。”四肢并用的快速往出口一邊爬。

  其他人也學著我,一起向另一頭爬去。

  感覺整個盒子般的甬道是在沙灘上滑行,有口的那一邊飄起濃濃的塵土。

  眼看就要爬到出口了,希望就在眼前,我們的過山車好像碰到了石頭,滑行的方向被突然改變,整個甬道馬上偏離了原來的軌道,高速行駛的跑車碾到了石塊上,瞬間彈了起來,并且向一側翻滾。

  本來已經快爬到出口的我,再次被甩回了甬道內,隨著甬道一起胡亂的翻滾。

  所有人就好像骰(shai)盅里的骰子,與墻壁碰撞,與他人碰撞,被撞得七葷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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