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地一聲,下面可是炸開了鍋!
什么?二等公侯?這也太離譜了!
二等公侯,乃是堂堂正正的正二品侯爵爵位,白白領著豐厚俸祿不做事,且又地位頗高。皇帝這次可是下了血本,誓要把謝安,或者說是華山,綁在自己身上了。
謝安滿意地點點頭,看眾人臉上的表情,顯然自己這個侯爵還是挺招人眼紅的,那俸祿自然不錯。
林云芝抖著山羊胡,老眼精光閃爍,沉聲道:“陛下不可如此草率啊!臣還有一事未曾稟報,陛下聽過再斷不遲。”
“哦?說來聽聽。”趙成樓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謝安瞧了又對他鄙視了幾分。
“今早來時,工部侍郎曹圓滿便是來告狀,稱謝安毆打他與其家丁,行徑惡劣,出言污穢,還請陛下主持公道。”能爬到如今的地位,林云芝自然知道什么時候改替手下出頭,換來忠心耿耿。
“謝愛卿可有什么話說?”趙成樓推起了太極,讓謝安自己說話。
謝安嗤之以鼻,吊兒郎當道:“說的是那胖子吧?我打的,那又怎樣?”態度囂張至極,看得旁人都忍不住丟雞蛋了。
趙成樓微笑不減,轉頭看向了林云芝。仿佛在說,這事我不過問,你自己說服這小子去。
林云芝憤然道:“成何體統!當著陛下的面承認了是你犯的事,竟然還作此乖張姿態,豎子無理!”
“無理你妹!把那胖子叫來當面對峙呢,雖然他長得欠揍,我卻也不會無緣無故動手,前因后果你可問清了?”謝安擼起袖子,“要不我也平白無故揍你一頓試試?”
人家可是一戰聞名的入境高手,林云芝一把老骨頭,哪吃得消謝安一頓打?氣得手指點著謝安,顫抖道:“你!你!朝廷之上公然恐嚇一品官員,你可曾把皇上放在眼里?”眼見說不過謝安,扯出了皇帝。
謝安不等他繼續顫抖著醞釀說辭,罵道:“放你妹!”
“你說什么!”林云芝氣得不輕。
“什么你妹!”謝安才不知道尊老愛幼,嚷嚷道:“沒你什么事,瞎摻和個什么勁兒,賤骨頭!”
“你!你……”林云芝氣得渾身顫抖,已然語無倫次。
“尊重皇上是放在心里,誰像你整天掛在嘴邊?朝廷之上放聲高歌,喧賓奪主,皇上還沒問話,你倒是審問起我來了。論品級我兩平起平坐,你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說三道四,你說你該當何罪!”吵架可是謝安的看家本領,看他神態,再說下去怕是都要動手了。
“老夫 就事論事,你當街行兇……”
“行兇你妹啊!你哪只眼睛看見了?”謝安摳著鼻子,繼續刺激著尚書大人。“真是賤骨頭,討罵!”
“你出言不遜,有辱斯文,可有教養!”林云芝倒也頑強,被罵了半天依舊在反抗著。
“你個老不死,我殺你全家了啊?還咬住我不放了。一把年紀還歪曲事實、是非不分,看起來一本正經,說不定人面獸心,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還想著瞞天過海,欺騙皇上,真是罪該萬死!”謝安活學活用,也扯出了皇上當盾牌。
“豎子信口雌黃,皇上!此人……”林云芝辯駁不過,只能另尋突破。
“大膽!”謝安唰唰兩步跑到了趙成樓書案前,‘嘭’地一拍桌子,喝道:“竟敢這么大聲對著皇上說話,你可把皇上放在眼里!”說罷對這趙成樓做了個萬福,低聲道:“皇上吉祥。”那姿勢,趙成樓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謝安矛頭繼續對準林云芝,道:“你看我,這才是臣子該有的態度。再看看你,兩眼朝天目中無人,雞胸狗肚掛臘腸,對著皇上大呼小叫,成何體統!來人!拖出去斬了!”
趙成樓一愣,你自說自話什么呢?
不等其余人插話,謝安急速道:“慢著!我看你一把老骨頭,替朝廷賣命,茍延殘喘活到現在也不容易,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拖出去打個幾十大板就成了。”早年父親在縣衙審案大抵都是這說辭,謝安此時靈活運用,可是占盡了上風。
林尚書縱橫官場數十載,即便是位高如三大學士也未必敢如此對他,枯槁的手依舊指著謝安,老臉顫動,氣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謝安還不罷休,咄咄逼人道:“看什么看!還有理了你!看看你這短命相,小雞嗓子,走路扶墻根,吐痰帶血絲,回家養病去吧。可別死在這兒,讓我白白惹上晦氣。”
“哇”地一聲,林云芝終于不堪羞辱,活生生被謝安氣出了一口血。
大殿內諸人也都是嚇了一跳,急忙圍上前查看,謝安脖子一縮,乖乖,老家伙這么禁不起刺激,不會死了吧?
此時再不發話,可是交代不過去了。趙成樓咳了兩聲,肅然道:“好了好了,林尚書年事已高,他也是愛護手下心切嘛。謝愛卿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公道自在人心。快叫御醫來看看,其余人都退下吧!”
林云芝都被氣成這樣子,竟然還在勸解謝安,皇上你這偏袒的可也太明顯了。
諸人那個不是老成精的人物,這種形式還看不出門道就別混官場了,不約而同地在心中牢牢記 下了謝安這個名字。皇上如此明目張膽的袒護他,往后自然要多結善緣了。
這次可是活生生地上演了一出好戲,罵人罵到內出血,古往今來還是頭一遭。謝安這名字,在皇城內又要響亮好一陣了。
封了侯爵,竟然在長安城還有一棟豪宅。京城房價這么高,豪宅到底多好,還是眼見為實啊。懶得再逗留,謝安急忙跑出皇城跨上寶馬,直奔豪宅而去。
政和殿內,林云芝胸口一片鮮紅,凄慘地躺在榻上。
得罪了謝閻王,沒被氣死,算他走運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