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東西?”張強拼命地在腦海中搜索著,張強對這個東西似乎有些印象。
“對。”林老頭打斷了張強的思路,然后接著說,“是昨天我砍那個黑影的時候被卡在黑影身上的那柄砍刀的刀柄,而讓我驚訝的是,此時那個刀柄竟然深深的插在那座荒墳上。”
林老頭的話讓張強有幾分膽怯,但是越是讓人感到恐懼的東西往往越吸引人,就像很多人怕辣椒,卻又對辣椒情有獨鐘。
“我躡手躡腳的走到荒墳前面,用力拔著那把砍刀,可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那把砍刀竟然紋絲不動,這把刀究竟嵌入到了什么東西中,會有如此大的力道?想到這里,我開始拿出隨身攜帶的短刀,沿著刀身沒入的方向一直挖了進去。因為是冬天,除去浮土之后,下面的泥土已經結了冰,所以越往下挖便越困難。只是讓我感到奇怪的是,表層的土是黑色的很正常,可是剛挖了一寸左右,那泥土的顏色忽然變成了紫色,在進去一寸有余,土色又變成了血紅色,再進去尺余那土色變成了青綠色,而且每進一層便覺得土層越堅實,最后的青綠色土層竟然如同巖石般堅硬,我一用猛力,刀身竟然折斷成了兩截。
我拿著僅存的半截刀身,一點一點的向前挖掘著,當這層土被撥開之后竟然看見了一口紅色的棺槨,這口棺材的紅色很詭異,如同流動的血液一般,而那口刀的尖端已經深深地嵌入到了棺槨里面。
當時我便明白了,必定是這口詭異的棺材帶來的厄運,于是我便起身一直跑回家想取來鎬頭鐵鍬之類的東西將其挖開,誰知當我剛剛走到門口的時候便聽到女兒在屋子里尖叫。
我警覺的握緊手中那半截短刀,一腳踢開門,沖進了屋子,只見秀蘭躺在床上一直抱著肩膀呼喊著。
我連忙問道你這究竟是怎么了?女兒此時已經被疼的臉色發青,嘴唇都已經被咬破了。她說道不知為什么忽然覺得肩膀上的肉像是被人用刀子剜開了一樣。
她這么一說,我心知必定是那棺材中的臟東西作祟,可是卻也不敢再繼續打那口棺材的主意了。
接下來的幾天也總是傳來各種稀奇古怪的聲音,我卻一直守在女兒的房間里,也將那口缸移到了女兒的房間中,不管外面怎么混亂我依然不肯離開房間半步。
就這樣過了大約一周有余,終于晚上那種古怪的聲音再也沒有了,可是就在我準備稍微放松警惕的時候,卻發現晚上一過十二點左右,村子里所有人家的燈便都會亮起來。
和今天晚上的情景差不多,當時我整晚沒睡,直到東方露出魚肚白之后那些燈才熄滅,白天我便想到那些已經廢棄的院落探查個究竟,我一家接著一家的走,屋子早已經凌亂不堪了,根本沒有找到有人來過的痕跡,更別提燈了。
那些燈亮了大約有一個月左右,終于一切又恢復了正常,只是秀蘭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終于有一天晚上我回到家之后發現秀蘭失蹤了。”林老頭說道這里眼睛已經溢出了一絲淚水。
張強能理解林老頭當時的心情,“那是什么時候找到的秀蘭?”
張強這句話剛一出口便發覺老人的臉上現出一絲絕望的神情,眼睛死灰般的望著窗外。
沉默,林老頭臉色陰沉的望著窗外,而張強卻一直望著他,此時雨已經停歇了,耳邊只傳來房檐滴下的積水聲,“啪啪”的清脆入耳。
過了良久之后,林老頭才回過神來,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接下來的幾個月怪事又發生了,白天我幾乎什么也不做,一直在找尋著女兒的下落,開始的時候是在村子中廢棄的房子里找,慢慢的我走的地方一點點的擴大,幾乎所有覺得有可能的地方我都去過了,甚至包括那座荒墳。而晚上我就饑腸轆轆的回到家,草草的做一頓飯吃了之后便抱著獵槍睡覺。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有半個月左右,一天夜里忽然我的耳邊傳來了女兒的驚呼聲,我聽到后立刻就從床上坐了起來,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醒來發現女兒的驚呼聲消失了,當時我還以為只是自己過于思念女兒剛才做了一個噩夢。誰知當我再次躺下之后,耳邊再次傳來了女兒的呼喊聲,那聲音若有若無,聽上去很詭異。
我心頭一緊,握住獵槍遁著聲音走了出去,推開門,女兒的聲音似乎是從村子的南面傳來的,我慌忙向聲音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給槍上膛。
可是剛剛接近那聲音,這聲音卻又立刻飄向的北面,我又追到北面,那聲音轉而飄到了東面,就這樣我一直追到快天明在張強精疲力竭的時候,那聲音卻也忽然消失了,我只好悻悻的回到了家。
在剛進門口的時候我忽然靈機一動,一個危險的念頭從腦海中閃過,我三步并作兩步快速的向屋子里沖去,果然此時那最后一口缸也不見了。
我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門口,知道自己又上當了,心中不免怒氣頓生,于是便抗著鎬頭,鐵鍬來到了那片荒草地,心想反正女兒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了,倒不如將這個孽畜鏟除掉。
可是剛到那片荒墳張強便驚住了,張強清晰的記得那個墓穴的位置,可是此時那個墓穴已經變得空蕩蕩的了,上面的封土全部塌陷了下去,只有一個大大的坑,在坑邊竟然還插著那口砍刀。
細看之下,在砍刀的尖端已經卷曲了,想必是遇見了極其堅硬的東西,可是這個墓穴究竟是被何人移走了呢?
我跳進那個坑中,用鐵鍬將那些浮土全部去掉,大約用了半天的時間,一個三米長,兩米寬的長方形坑洞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可是更讓我感到驚訝的是,在南北方向上竟然有一條深深地地溝,那地溝是用破碎的白色瓷片堆砌而成的。
我躬下身子,仔細觀察那些白色的瓷片,瓷片上有水蝕的痕跡,可是這水是來自哪里呢?”林老頭說道這里輕輕地咳嗽了兩聲,然后下了炕,之后端著一盞煤油燈走了進來。
他回到原位又給張強倒了一杯酒,然后輕輕地說道:“小伙子,你懂風水嗎?”
張強眉頭微皺,雖然看過一些書,但是卻對那些東西依然模棱兩可,于是便搖了搖頭。
“呵呵,這就難怪了,我當時只是疑惑為什么會有那么一條地溝,瞬間,我想起了祖上曾經有過這樣一種說法:陰泉!”林老頭一字一句的說道。
“陰泉?”張強恍若夢中一樣的聽著這些話,順手拿起酒杯,一口喝掉了整杯酒,放下杯子的瞬間,張強忽然瞥見杯子的底上似乎粘著一些黑乎乎的東西。
“陰泉在一般的地方很少見,但是很久之前在曹郁村這個地方卻開始流行了起來,就是在棺材的下面挖開一條大概一尺左右的深坑,坑的邊緣用石子堆砌而成,據說可以防止怨氣重的人變成厲鬼。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盛行的張強便不記得了,只是隱約聽老人說最早是一位高僧首創的陰泉。”林老頭長嘆了一口氣。
在此之前張強看過很多林正英的僵尸先生,但是對于僵尸這種事還是將信將疑,即便是現在聽林老頭這樣說張強也心存疑惑,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那種兇悍的東西嗎?
“那后來怎么樣了?”張強連忙收起馬上就要跑遠的思路問到。
“那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于是我便回到了家中,吃過晚飯便躺在床上睡著了,腦袋一粘到枕頭便睡著了。我醒來的時候是半夜,具體時間不清楚,一睜開眼睛便發現院子里白花花的,像是下了一場雪一樣,我輕輕地撩開窗簾,果然不知何時外面已經落滿了雪花,正當我準備放下窗簾繼續睡覺的時候,忽然看到雪地上竟然留下了兩串腳印。”林老頭說道這里呼吸再次急促了起來,他用力的按住胸口。
張強忙將桌子上的速效救心丸遞了過去,林老頭臉色蒼白的擺了擺手,過了一會兒長出一口氣說道:“我以為是那個東西留下的,于是便穿上衣服走到了外面,低下頭看時竟然徹底驚呆了,心中不知是喜悅還是擔憂,那兩串腳印都是秀蘭留下的。我心想也許秀蘭還活著,于是便未遂著腳印向前走,可是一推開大門,腳印便在門口的地方消失掉了。”
“那兩串腳印一串是從門口走到屋子的,另外一串則是從屋子到門口的,可是一直到大門那腳印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又向大門外面走了很遠,可是依舊是沒有任何足跡。我又回到門口,奇怪,如果秀蘭還活著為什么不出來見我,為什么要偷偷的回到家呢?還有那只到門口的腳印,這一切就像是一個謎一樣讓張強百思不得其解。”林老頭說著一行渾濁的眼淚已經從眼眶中緩緩地溢出了。
“那么后來呢?”說著張強向著那口缸的方向望了一眼。
“大約過了半年的光景,我一直再也沒有發現關于女兒的一點蛛絲馬跡,但是這年的夏天卻又發生了一件怪事,因為這里的山比較高,一天晚上我剛剛睡下,便覺得院子里有亮光,我心中一直還在牽掛著女兒的下落,一種隱隱的感覺告訴我秀蘭還活著,而且似乎就在我身邊,只是我一直找不到。”
“我撩開窗簾,外面竟然飛舞著幾只螢火蟲。我心里奇怪,一般只有到了秋天才會出現螢火蟲,可是現在眼前分明飛舞著幾只螢火蟲,而且這螢火蟲的個頭都很大,忽然我的腦海中閃過什么,然后立刻下了炕,赤著腳走到了院子中,隨手拿了一把鎬頭向門口跑去。”林老頭激動的說道。
“你想到了什么?”張強不解的問道。r1058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