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強走進院子的第一感覺就是這間房子他曾經來過!
是的,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來沒有如此強烈過!
可是當他仔細想想卻根本不可能,這個地方以前張強連聽都沒聽說過。
張強惶惑的站在院子門口,躑躅半天卻始終沒有勇氣向前走一步。正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傳進了張強的耳朵,接著一個大概十幾歲的干瘦的孩子從屋子里飛奔了出來,一邊跑一邊跳著說道:“爺爺,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晚啊?”
老頭微笑的一下,然后用手輕輕地撫摸著那個孩子的腦袋,那孩子個子不高,看起來有些干瘦,眼睛很大,而且似乎黑眼仁特別大,幾乎占據了大半個眼睛,不過看起來很精神。
“牛牛,你今天在家做什么了?”老頭說著拉著男孩向屋子里走去,同時招呼張強進來,張強連忙跟了上去。屋子很大,而且打掃的亞特很干凈,一進門便看到眼前有張八仙桌,桌子上擺放著香爐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器物。
“今天啊,爺爺你猜呢?”小孩子笑著說道,那笑聲極富感染力,然后扭過頭望了望張強,眉頭微顰,小腦袋向一邊晃了晃,接著又轉過頭繼續向前走。
在正門的左右分別有一間房間,老頭招呼張強進了左邊的房間,里面的擺設也很普通。只是在炕上擺放著一個木桌子,桌子上擺放著幾根骨頭,桌面上散落了不少的骨屑。
那幾根骨頭上都刻滿了古怪的花紋。老頭此時從柜子中找出幾件干衣服遞給張強說道:“不知道合不合身!”
張強接過來微笑著說了聲謝謝,然后換下了身上已經被雨水淋濕的衣服,說來奇怪,那幾件衣服像是特意為張強定做的一樣,穿在身上非常合身。
老頭也換上了衣服,然后瞥了張強一眼不禁愣住了,他還是那副崇拜的眼神望著張強,這種眼神一度讓張強以為張強真的是莫名其妙的變帥了。
“牛牛,這是你今天做的?”老頭說著拿起其中的一塊骨頭說道。
小男孩開心的點著頭,臉上顯出兩個小酒窩。可是張強卻察覺老頭的臉色似乎并不好看,他一個接著一個的看,臉色漸漸陰沉了起來,忽然劈頭蓋臉的說道:“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準畫這些東西!”
牛牛委屈的低下頭,淚光一直在眼眶中閃爍,但是就是不肯哭出來。
老頭的脾氣上來了,一把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都抱起來,然后走到外面,扔進了正在煮飯的灶火中,一會兒張強的耳邊傳來了一陣輕微的“啪啪”聲。
牛牛一直低著頭,單薄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卻始終沒有哭出來,過了一會兒老頭走了進來。牛牛忽然抬起頭,眼中的淚光已經消失殆盡了,他微笑著說道:“爺爺,您出去一天也該餓了吧,快點吃飯吧!”
說著歡快的走了出去,老頭示意張強坐在桌子的對面,然后拿出一瓶白酒放在桌子上,說道:“剛才沒有嚇到你吧!”
“沒有,沒有!”張強連忙擺手說道,“不過剛才牛牛究竟畫的什么啊?畢竟是小孩子嘛,何必發那么大的火呢!”
張強的話一出口便發覺老頭的臉色微變,過了良久才長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知道我抓這些爬魁做什么嗎?”
張強搖了搖頭,這始終都是張強心中的一個謎,那些惡心的東西究竟有什么作用呢?
“你知道牛牛今年多大嗎?”老頭并沒有正面回答張強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似乎毫不相關的問題。
“大概十多歲吧!”張強說出了自己的猜測,誰知老頭卻不禁微笑了起來。
“怎么?張強說的是小了還是大了?”張強不解的問道。
“你今年多大?”老頭笑瞇瞇的問道。
“我?嘿,都快二十六七了!”說實話自從某天一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姑娘站在張強面前,放電般的眨著一雙大眼睛和張強說叔叔的時候,張強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老了,馬上就要被時代拋棄了。好吧,張強承認扯遠了。
“那么你和他的年齡應該差不多!”這句話著實讓張強有些大跌眼鏡,正在此時牛牛正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饅頭走進來,他沖著張強微微的笑了笑,放下饅頭又出去拿別的東西。
張強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直到他消失在門口,然后更加疑惑的望著面前的老頭。
“可是……可是看起來怎么那么小?”張強結結巴巴的說,說實話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張強真不敢相信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這說起來話長了!”說著老頭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姓林,這個孩子是我的外孫,這個孩子雖然是我女兒所生,但是卻不知道她父親是誰!”
這話讓張強聽起來覺得糊涂,算算孩子年齡和張強差不多,那個時代的女孩應該沒有那么開放吧,老頭一定是看出了張強心中的疑惑,連忙解釋道:“這孩子的出生很蹊蹺,我女兒叫林秀蘭,那時候她剛二十出頭,已經和大旗鎮上的一個小伙子訂了婚,準備年后結婚。我家世代是獵戶,到了我這代.開始幫著生產隊養馬,但是那時候條件不是差嘛,于是就帶上家伙,每年冬天的時候便到山間去大一些野兔之類的東西回來給女兒改善伙食。”
“秀蘭生來便不像是個女孩,個子很高,身體也好,于是經常陪我一起出去狩獵,他們從未空手而歸過。說來這件事也早有預兆,一天我和秀蘭追著一只兔子直到今天咱們見到的那片荒地,兔子被嚇得一頭沖進了一個墳地上的洞里。因為當時是冬天知道那些爬魁不會出動,所以張強和女兒便撞著膽子走進了那片荒草地。”林老頭越說越激動。
“那時候天剛剛擦黑,可是剛剛走進那片荒草地,眼前忽然全黑了,伸手不見五指,我心想莫非遇見鬼打墻了,我早就知道這個地方不干凈,不過鬼打墻這種事說來也很玄乎,做獵戶的對那些東西全部都是將信將疑,我更是一點不信。可是眼前卻真的全黑了,我慌亂中大叫著女兒的名字,她也很快便回應了我,我一直向著她的方向走,可是走出大概有百十來步,再次喊女兒,好像她依然離我很遠,距離一點沒有改變。”林老頭的話勾起了張強的興趣。
“我心知不妙,一定是遇見什么臟東西了。以前為生產隊養馬的時候經常聽那些垛子說如果夜里遇上鬼打墻,不要怕,咬破中指將血在空中晃晃,那些障眼法自然消失了。雖然之前我一點也不相信,但此時也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想到這里,我咬破了中指,然后用力在空中晃了幾下,果不其然,眼前的黑霧立刻消失了,有一點朦朧的光,可是正在我清醒的時候忽然瞥見一旁的女兒,此時她的正趴在一個荒墳上,她的身上竟然……”林老頭說道這里聲音變得非常激動,手指一直不停地顫抖著,指著張強身后。
張強忙回頭,身后的桌子上放著一瓶速效救心丸,張強起身拿了過來遞給林老頭,他吞下幾顆之后雙眼微閉,平靜的躺了一會兒才長出一口氣。
“心臟一直不好,一激動就……”林老頭的話剛說到這里變聽到外面的屋子“砰”的一聲巨響,張強和林老頭對視了一下,然后林老頭立刻從炕上跳了下去,撩開門簾,一股燒焦的氣味立刻沖進了張強的鼻孔。
這真是知道的是牛牛在做飯,不知道的還真真以為是在私早軍火呢。不過說來奇怪,這個牛牛去端飯,可是一去便沒有蹤影。
于是,張強也跟著下了炕,正往外走,這時林老頭已經抱著牛牛沖進了屋子里,然后迅速的拿來了那把奇形怪狀的刀,還有竹簍,從中挑選了一個個頭稍大,體色呈青色的爬魁,他快速的將爬魁的皮剝掉,露出鮮嫩的肉,這個東西的滋味張強算是嘗試過了,雖然樣子很惡心,但是也算得上是美味吧!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林老頭并沒有給牛牛吃爬魁的肉,而是從那些白嫩的肉中取出兩顆黑色的東西,然后小心翼翼的放進了牛牛的口中,之后將那些肉扔在一旁。
過了幾分鐘,牛牛的身體忽然顫抖了一下,接著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突然豁的站了起來,像是發羊角風一樣,低垂著腦袋,身體不停地亂顫。
林老頭忙脫下鞋子,掰開牛牛的嘴然后將鞋塞進了他的口中,這一點張強還是懂的,一般抽羊角風的人容易將自己的舌頭咬斷,含住鞋子便能避免咬到舌頭。
牛牛身體抽搐了大概十分鐘左右又忽然躺了下去,一會兒緩緩睜開眼睛,嘴角又斂起一絲微笑說道:“爺爺,他又來了嗎?”
林老頭點了點頭,然后和牛牛說:“去吧,到那屋子里休息一下!”
牛牛很聽話,身體也恢復了正常,輕快的走到另外一間屋子里去了。林老頭簡單收拾了一下又回到屋子說道:“好了,我繼續和你說張強女兒的事情吧!”
張強點了點頭,雖然現在已經有點餓了,不過那些故事實在是太吸引張強了。
“我看到她趴在一個墳頭上,身后一直有一個黑影,雖然張強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但是卻隱隱覺得必定不是什么好東西。我連忙沖過去,順手套出打獵用的一柄短刀,那東西似乎發覺了我,我剛沖過去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就這樣我攙著女兒回家了。女兒蘇醒的時候已經是夜里十一點多了,她醒來之后就一直喊著口渴,大概喝了有幾壺的水之后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可是自從那天晚上張強家便出現了幾件怪事。”林老頭說著倒了一杯酒,一仰頭全部喝了下去。
好半天才晃悠悠繼續說了起來!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