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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爬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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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在這一天前張強基本上沒見過什么怪事,張強的人生還是很順利的,雖然也曾聽老人說過或者在某本鬼怪的小說中看到過某些詭異的情節,但是那畢竟只是虛構出來的。

  不過這一天張強是陣開了眼了,所有的怪事像是趕集一樣的同一天全部蹦出來了。

  張強扭過頭發現身后竟然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老頭,當然如果您說早就猜到了,一般故事都是這樣說的,那張強也沒有什么辦法,不過至少證明很多書寫的還不是空穴來風的。

  這個老頭頭戴一定已經破舊不堪的草帽,穿著一件白色的汗衫,此時已經被雨水淋透了,他腰間擠著一個用竹子編成的竹筒,右手握著一柄短刀,刀柄上雕刻著一條類似黑龍的圖案,刀身也很怪異,并非是直的,而是彎曲如蛇形,通體烏黑,讓人看上去心里有種不安的感覺。

  張強木然的坐在地上,此時即便眼前這個裝束怪異的老頭是個壞蛋,張強也無能為力,因為毒氣似乎已經順著傷口開始蔓延到了全身,此時張強的喉嚨已經開始麻木了,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讓張強喘不過氣來。

  正在此時那個老頭忽然快步的走了過來,一只手抓住張強的右腳,一只手拿著那把古怪的刀子對準張強的傷口,鋒利的刀尖猛然刺了進去。張強的心隨著他刀尖的刺入猛然提了起來,不過出乎張強意料的是,并沒有想象中的疼痛。

  那把奇形怪狀的刀進入張強的體內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的,在里面輕輕地延展著,老頭眉頭緊鎖,忽然眉頭舒展開了,接著兩顆白色的毒牙從張強的傷口處彈了出來。

  張強立刻覺得神清氣爽了不少,老頭瞥了張強一眼,不動聲色的站起身,一腳踩住還在地上抽搐的小怪物,然后用腳輕輕一挑,那怪物騰在了半空中,老頭手疾眼快的用刀子在怪物的胸口劃了一下,然后接住拿在受傷,用刀將里面的鮮肉剜出來,放在張強的面前說道:“吃下去。”

  張強不明所以,不過相比是對張強的身體有些好處,可是想起那怪物惡心的樣子,張強的胃酸都要全部吐出來了,但也處于無奈,張強吞了一口那怪物的肉。

  別看怪物長得很是惡心,但是這肉的滋味卻是很鮮美,入口即化,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舌尖有淡淡的甜味,可是張強卻沒敢咀嚼,直接咽了下去。

  張強吃過肉,那只“野雞”已經飛了回來,此時它的口中還銜著一只半死不活的小怪物。

  吃過那些肉,張強覺得身體漸漸恢復了過來,此時才覺得小腿傳來一陣陣陣痛,張強吃力的想站起來。

  老頭立刻攔住了張強說道:“你先坐在這里休息休息不要亂動。”

  張強連忙點了點頭,然后疑惑的問道:“請問,這些是什么東西?為什么之前都沒有見過呢?”

  老頭微微一下,臉上疊起層層的皺紋,然后說道,“這些東西叫做爬魁,你沒有見過也很正常,因為這種東西生活的條件一只比較特別!”

  “特別?”張強更加疑惑不解了。

  張強困惑不解的坐在地上,究竟是什么特別的地方能生長出如此特別的生物呢?

  老頭沒有理睬張強,繼續向前走,一邊走一邊踩死已經被“野雞”抓瞎了雙眼的爬魁,然后抽出刀將爬魁的胸口剖開,之后扔進腰間的竹簍中,所有動作都輕車熟路,一看便是個老手。

  而那只“野雞”此時正站在張強的身旁,乍看這只“野雞”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但細看便會發現這只野雞的眼睛出奇的小,而且殷紅的雞冠上生著幾枚黑痣,此時它昂首挺胸,儼然一個英勇的衛士。

  老頭撿了一路終于又回到張強的身邊,然后冷冷的說道:“你現在站起身來試試!”

  張強連忙點頭,然后吃力的用手支撐著身子從地上爬起來,可能是因為在冰冷的地面上坐得時間過長的緣故,張強的腰部以下都有些麻木了,咬著牙強撐著站起來,忽然一個踉蹌又倒在了地上。

  老頭看到不禁哈哈大笑,張強心道,你娘的,看張強摔倒不攙扶一下,還在哪里大笑真是沒有道德,不過想到剛剛他救了張強一命,便忍住沒有說出口。

  “你叫什么?怎么會來到這里?”當張強終于站起身之后,老頭扭過頭警覺的望著四周說道。

  “我叫張強,縣里的一個郵差!”

  “你來這里是為了送信?”老頭不可思議的說道。

  “恩,是啊,一封送到曹郁村的信!”張強的話一出口便發覺老頭的臉色微變,眉頭輕輕地擰了起來。

  “對了,您抓這些……這些爬魁做什么?”一時間張強竟然差點忘記了差點謀殺自己未遂的兇手的名字。

  老頭微微一笑說道:“你剛才不是很想知道這東西是在哪里長大的嗎?”

  張強連忙點了點頭,一直以來張強都有獵奇的愛好。今天大難不死還能見到如此怪異的動物當然要問個明白。

  “跟我來吧!”說著老人扭過頭向山谷深處走去,張強尾隨其后,而那只“野雞”迅速跑到了老頭的前面,在前面開路。

  “這只野雞是您訓練的?”張強一邊走,一邊好奇的問道。

  “野雞?”老頭重復著張強的話,然后哈哈大笑起來,接著說道,“它可不是什么野雞,一會兒張強慢慢告訴你!”

  張強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到頭腦,偷偷地在他身后咬了咬自己的手指,直到確定自己不是深處夢境才繼續跟在他的身后向前走,老頭看上去有六旬以上,走起路來卻并未顯出一絲老態龍鐘的樣子。反倒是張強很快被他落在了后面。

  通往前面的路已經完全被荒草覆蓋住了,所以越往前走越是艱難,經過一段比較狹窄的谷地,前面忽然變得豁然開朗了,兩座山在此處形成了一個小小的盆地。

  這個盆地中的荒草似乎比外面的更加茂盛,翠綠中透著一種暗黑色,不知為什么站在此處張強的身體忽然有些不寒而栗。

  “這里埋葬著曹郁村的三百五十二個村民!”老頭一字一句的說道,似乎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口鐘一樣重重的撞擊著張強的心臟。

  實際上一直以來張強都是一個鬼故事迷,其中當然也不少見各種詭異的死法,或者忽然死了一大批人,但是那畢竟是虛構的,可是當張強站在那片荒草地上的時候,聽到老頭的那句話,竟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似乎那些人此時就活生生的站在雨中。

  “他們都埋在這里?”張強從驚恐中掙扎出來說道。

  老頭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向前走,張強跟在他身后每走一步都格外的小心生怕忽然一個厲鬼什么的從草叢中竄出來,當然這些幻想來自一些比較狗血的鬼片。

  大約走了兩分鐘左右老頭忽然停下了,張強謹慎的跟在后面,他轉過頭望著張強說道:“你看前面!”

  張強看到這一幕,頓時啞口無言!張強一直在腦海中尋找這一個恰當的形容詞,壯觀,恐怖,好像全部都有,但是卻并不能概括眼前所見到的一切。

  在張強的眼前出現一個光禿禿的紅色沙灘,沙灘中密密麻麻的排列著一個個的小墳頭,許多墳包上都有被挖掘的洞穴,碎裂,腐敗的棺材板,子孫釘,散落在紅沙灘中,零星會有幾根駭人的尸骨。

  張強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瞠目結舌的望著眼前的一切,雨水淋濕的紅色沙灘像是有一汪血在流淌。

  忽然那只“野雞”的頭猛然抬了起來,翅膀快速的拍打著,脖子后面的幾根五彩的絨毛全部豎立豎立了起來,頭冠充血,那幾枚黑痣越發的明顯了。

  張強有種不想的預感,當這種感覺出現的時候,那不不祥的事情已經降臨了,隨著“野雞”翅膀的拍打,幾只青色的爬魁從那些破敗的墳包的洞口跳了出來。

  眼前的爬魁明顯比在外面看到的那些要大很多,不但是身體長了不少,而且身體也臃腫了不少,最明顯的是身上的顏色從最初的黢黑色變成了淡青色,它們彎曲著身子跳躍著向他們這個方向而來。

  此刻張強心中一直不停地暗罵那只該死的“野雞”即便是剛剛見識了它的威力,不過這么多只體型巨大的爬魁,恐怕也難以應付,正所謂雙拳難敵四手嘛。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更何況張強是剛剛被這半蛇半鼠的家伙咬中,差點送掉了小命。所以此時張強的腦海中閃過的第一個想法便是溜之大吉,不過留下老頭獨立支持又于心不忍,死就死了。

  想到這里張強躬下身子撿起一塊石頭,誰想正在這時,那些爬魁像是忽然發瘋了一樣猛沖過來,而且似乎所有爬魁的目標全部都轉向了張強。張強忙不迭的向后退,老頭快步擋在張強的面前,手中緊握那柄短刀,“野雞”還在拍動著翅膀,動物就是動物,張強還能要求它什么呢?

  老頭的刀法很特別,不但出刀速度極快,而且刀刀命中要害。張強正看得起勁,忽然發現一只爬魁已經不止何止跳到了張強的面前,心頭一緊,腳下忽然來了力氣,想一邊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向后望,那爬魁一只緊緊地跟著張強。張強心里咒罵,難道是張強太帥了?非要咬張強一口才算消停嗎?

  正在此時張強忽然覺得腳下一空,整個身體瞬間失去了重心,接著耳邊便是一陣嗡嗡聲,身體快速的下墜,直到身體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

  睜開眼睛,張強連忙警覺的向四周望去,剛剛一腳踩空掉到一個墓穴之中,身下都是糟腐的棺材板,張強旋即快速的從地上拾起一根子孫釘,緊緊握在手里,唯恐爬魁也掉進來。

  正在此時眼前黑暗的洞穴中忽然閃出了一絲藍盈盈的光,張強整個人都呆住了,莫不是厲鬼的眼睛吧?

  小時候在農村的爺爺家總是聽他們講一些鬼故事,那些故事中厲鬼的模樣永遠是一成不變的長發披肩,穿著件睡衣,眼睛閃爍著凌厲的藍光。

  張強死死的盯著眼前藍盈盈的光,手中緊握那根子孫釘,手心不知何時已經出滿了汗,脊梁骨陣陣發涼。丫的,眼前究竟是個什么東西,那藍盈盈的忽隱忽現,果真便如一雙一直不停眨著的眼睛。

  可是忽然之間那閃爍的藍光多了起來,聚集在張強的前面,張強咽了咽口水,渾身的肌肉都瞬間繃緊了,這個原本不大的墓穴應該不會有那么多的厲鬼吧。

  他們就這樣僵持良久,看見前面的藍光似乎并沒有對張強造成威脅的趨勢,張強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此時不由得想起那只爬魁來了,從張強墜入墓穴到現在還沒有發現那鬼東西的下落。

  正在此時老頭忽然匆忙的跑了過來,大聲的說道:“你沒事吧?”

  張強立刻像是遇見了救星一樣,連忙說道:“老爺爺,快,快點拉我上去。”

  讓張強后悔的就是這句話,原本平靜的藍光瞬間開始騷動了起來,只見幾個藍色的光點在亂竄,碰撞,然后聚集在一起,張強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們聚集的速度極快。轉眼之間,眼前那些散亂的藍色光點迅速變成了幾個散亂的大光球,他們互相碰撞的速度要緩慢的多。張強想不能過多停留,不管那東西究竟為何物,絕非善類。

  老頭子聽到張強的話之后伸手進來,可是那個墓穴足足有三米高,無論張強如何向外跳根本就抓不到老頭子的手,墓穴的邊緣光滑異常,根本沒有手腳著力的地方。

  眼看著那個奇怪的藍色光球越來越大,張強心頭大急,于是著急便越是手忙腳亂,忽然張強想起手中的子孫釘,張強立刻躬下身子在糟腐的棺材板中間摸索,想必還有別的釘子,將這些釘子釘在墓穴壁上便能拾階而上。

  翻了半天,終于又找到兩根,張強拿起一塊棺材碎片用力的將釘子釘在墓穴壁上,剛敲擊了幾下,那棺材碎片便碎裂開了,張強立刻撿起另外一塊,此時已經來不及多想了。

  那些藍色的球現在只剩下兩個了,每個足有一個鉛球那么大,它們懸浮在半空中,似乎已經蓄勢待發了,老頭子在墓穴上干著急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浪費了幾塊棺材碎片終于將第一根釘子牢牢地固定在了墓穴壁上,現在只要再釘上一根釘子老頭子便可以將張強拉上去了。想到這里張強踩在第一根子孫釘上,用力的敲擊著第二根釘子。

  眼睛不時的觀察著那藍光的異動,“啪”棺材碎片又裂開了,正在這時張強忽然發現那只一直跟在張強身后的爬魁原來一直倒掛在墓穴上方,此時他正弓著身子,估計要出擊了。

  張強一驚之下,渾身的力道都壓在腳下的子孫釘上,本來墓穴壁便是并不堅實的泥土,站在上面身體大部分貼在墻上,才能勉強著力,這回全部壓在子孫釘上當然承受不住,張強只覺得腳下一空,整個人都倒著傾倒了過去。

  在張強倒下的瞬間,張強的眼睛瞥見其中的一個藍的光球忽然猛沖了過來,正好打在爬魁的身上,藍光消失了,爬魁的卷曲了兩下掉落在了地上。張強躺在地上看著不遠處的爬魁,稍微抽出了幾下便不再動彈,而它的肚子里卻一直散發著藍光。

  張強下意識的望了一眼另外一個藍色光球,不禁渾身一顫,那個光球不知何時已經向張強飛了過來!

  不用說這東西的威力張強剛才已經算是見識過了,張強可不想變成下一個爬魁。人在危急之時往往能迸發驚人的潛力,在此之前張強一直覺得這句話應該是自張強安慰的。

  不過當那個藍色光球想張強飛過來的時候,慌亂之中張強的手忽然在身后抓起一塊稍大的棺材板,然后用盡全力擋在面前,只聽見“砰”的一聲,那藍色的光球撞在了棺材板上,瞬間棺材板燃燒了起來。

  張強連忙將它向著墓穴的洞口用力擲出,老頭子顯然被張強這個突然的舉動驚住了,幸好他反應迅速,立刻向后傾倒著身子,那燃燒的棺材碎片還沒有落在地面上就已經燒成了灰燼。

  可奇怪的是,那些藍色的光點一到了地面上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你小子做什么?”老頭子憤憤不平的說。

  此時張強癱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剛剛驚險的一幕已經將張強嚇得魂飛魄散了,過了良久張強才算是回過神來,向上望了望說道:“先拉我上去吧!”

  老頭倒也不惱,張強又按照先前的套路將兩顆子孫釘釘在墻壁上,拾階而上,再次回到地面,雨已經小了不少,不遠處橫七豎八的擺放著死去的爬魁的尸體,看來剛才張強確實是小看了老頭和那只“野雞”的實力。

  不過張強一直奇怪為什么那些爬魁見到張強像是發瘋了一樣?

  老頭拍了拍張強的肩膀,用一種近乎奇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張強,然后一句話沒說的向那些爬魁的尸體走了過去,張強也看了看自己,沒有什么異樣,雖然小腿上還會時不時傳來陣陣的刺痛。

  老頭弓著身子一個接著一個的拾起已經死去的爬魁,然后放進竹簍中,之后又回到張強身邊說道:“天色不早了,你現在還要去曹郁村嗎?”

  張強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說道:“明天吧!”

  “那你就先到我家住一夜吧!”說著老頭嘆了口氣,然后折返回來,在剛剛進入山谷的地方有一個岔路口,老頭選擇了一條通向山頂的路,翻過一道梁之后張強終于看到在山坳里有一個不太大的村子,大概只有七八戶的樣子。

  下山之后,在村口擺放著一塊大石碑,上面刻著三個血紅色的大字“曹陽村”,張強心頭一驚,原來這兩個村子的名字是相對而取的。

  曹陽村的村口有一顆已經枯掉的歪脖子老槐樹,大概有兩三個人環抱一般粗細,在枯干的樹干上方又冒出了一個新枝。村子里很安靜,所有門都緊鎖著。

  這個村子最顯眼的地方就是院墻特別高,大概有兩米左右,全部是用青磚堆砌而成的,門庭更高,遠遠望去倒有些像是一塊巨大的墓碑豎立的門口。

  老人帶著張強一直想村子最里面的房子走去,推開門,一股陰冷的風忽然迎面吹來,張強一下子愣住了,這種感覺讓張強有些似曾相識。R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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