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被公司派遣到外地長達兩個月的工作終于結束了,時間是十一點半,一下火車,蕭陌萊便匆匆的到公司向老板繳了帳,然后開著車,以最大的速度趕回了家。
雖然蕭陌萊的身體非常疲憊,但是心中卻很高興,因為終于可以見到閻夢雪,彌補一下兩個月沒有見面的相思之苦了。而且今天恰好是蕭陌萊的生日,閻夢雪在電話中用狡猾的口氣的告訴蕭陌萊,她將會親自做一桌絕對能令蕭陌萊意外的宴席在家中等著蕭陌萊的歸來,所以蕭陌萊借故推掉了所有同事和朋友的飯局,希望回家嘗嘗她的手藝。
老實說一開始蕭陌萊并不對這宴席本身抱有太大的希望,因為閻夢雪的手藝蕭陌萊是知道的:即使不能算差,也不能算如何的好。她似乎天生就對廚藝比較笨拙,就連學炒一個荷包蛋也勉強花了三天。所以雖然她非常努力的學習,廚藝也只達到了一般的水平。但是由于每道菜她都很用心的在做,所以蕭陌萊仍然吃得很開心——即使味道不是非常精美。
但是蕭陌萊發現自己錯了,一打開家門,一股醉人的甜香就撲面而來,令人饞涎欲滴。蕭陌萊好奇的走進臥室,驚奇的發現飯桌上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多道精美的飯菜,全是蕭陌萊平常愛吃的。而更令蕭陌萊驚奇的是,在這些飯菜中間,擺放著一塊又大又圓的,蕭陌萊最喜歡吃的喬治奶油慕司蛋糕。
驚訝地同時,一雙溫暖的手突然從背后捂住了蕭陌萊的眼睛,一個溫柔且帶著頑皮的聲音輕輕的在蕭陌萊耳旁響起:“猜猜我是誰?”
“呵呵,還能有誰,當然是世界頭號笨蛋女人啦。”蕭陌萊滿懷柔情的微笑著回答。“笨蛋女人”是蕭陌萊和閻夢雪間互相調侃時蕭陌萊用來稱呼她的詞語,偶爾蕭陌萊生氣時也用來罵罵她。
話音未落,蕭陌萊隨即只覺得脖子微微一痛,似乎被她的獠牙輕輕的刺了一下,然后溫暖的手放了下來,蕭陌萊看到了閻夢雪那帶著三分嬌嗔與七分喜悅的可愛的面龐。
“你這壞蛋。”她咯咯的笑著捶著蕭陌萊的胸膛,像小鳥一般投入了蕭陌萊的懷抱。“早知道你這么壞,才不花心思做這頓飯給你吃呢。”
蕭陌萊微笑著輕輕的撫摩著她金色的秀發,指著那喬治奶油慕司蛋糕問道:“這是你自己做的?”
閻夢雪點點頭,蕭陌萊的心咯噔的跳了一下,這喬治奶油慕司蛋糕是一道非常復雜精美的甜點,其中包含了無數特殊的技巧和秘方,池州市只有某高檔酒店的大師傅一個人能做得神形兼備,而高檔酒店也正是依靠這道菜成名。
由于太喜愛這道菜,所以蕭陌萊也曾在廚房里試圖自己做一個,但是失敗數次以后還是無奈的放棄了,因為那些蕭陌萊所不知道的技巧和秘方姑且不論,光是第一關蕭陌萊就怎么也邁不過去——長達8小時無微不至的細心看護,如果有五分鐘的疏忽,這道菜便做不成。蕭陌萊沒有這樣的耐心和毅力去做一道菜。
但是閻夢雪居然做成了,而且比那個高檔酒店的大師傅做的更大更漂亮。蕭陌萊微笑著撫摩著閻夢雪的臉頰問道:“你怎么會做這個的?”
閻夢雪低下了頭,臉上突然現出一絲緋紅,低聲的說道:“我……我參加了一個夜間廚藝輔導班。”
閻夢雪的手藝已經有了極大的提高,這一點蕭陌萊當然從其他的飯菜的精美看得出來,但是喬治奶油慕司蛋糕不是單單憑手藝就能做的出來的,如果不知道其中的技巧和秘方是永遠也無法成功的。蕭陌萊笑著問她道:“你隱瞞了什么吧?”
閻夢雪先是極力否認,但她不擅說謊,編出的一個個幼稚的理由在蕭陌萊面前被一一輕松的戳穿,最后她只好帶著忸怩的神情,用很小的聲音說出了實情:“好啦,告訴你就是了,每天晚上夜間廚藝輔導班結束以后,我都偷偷的去了咱們上次吃這個蛋糕的酒店,用上隱身的魔法,站在那個大師傅旁邊偷學他的手藝,直到他去睡覺再去上班。就這樣重復了一個月才勉強學會。”
蕭陌萊知道她說的是實情,這個酒店的大師傅一向是晚上開工,直到黎明才休息的,但是這么說來,她這一個月豈不都沒有睡過一覺?蕭陌萊仔細觀察著她鮮紅色的大眼睛,果然在溫柔的眼神中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蕭陌萊再抬起頭看看那個美麗香甜的,夢幻一般的蛋糕。一股深深的感動從心頭涌了出來,哽塞住了蕭陌萊的喉嚨。
這就是我的妻子!我那可愛的妻子!我那遲鈍到連學荷包蛋都花了三天的妻子!
蕭陌萊再環顧室內,從地板到天花板都打掃的一塵不染,家具擦的閃閃發亮,床單洗的雪白,還散發出一種幽幽的香味,墻壁全細心的粉刷過了一遍,還貼了一張閻夢雪自己寫的字跡娟秀的條幅:“HAPPYBIRTHDAY”。
蕭陌萊的眼睛濕潤了,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閻夢雪見蕭陌萊沒說話,以為蕭陌萊對她在深夜到處亂跑而生氣,有些惴惴不安的問道:“阿陌,你怎么了?不高興嗎?”
蕭陌萊將她緊緊的抱在懷里,同時偷偷的擦掉眼淚,極力使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不,我很高興!我真的太高興了!”
閻夢雪放心的笑了,說道:“那就好,趕快吃飯吧,菜涼了就不好了。”
經她這么一說蕭陌萊才感覺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叫聲,蕭陌萊破涕為笑道:“好,好,先吃飯吧。”閻夢雪又微笑道:“洗澡水已經燒好了,你先填飽自己的肚子吧,等會我再陪你一起好好的洗個澡。”
蕭陌萊聽得出她話外之意,微笑著點了點頭,正要坐下來享用大餐,忽然想起一件事,面色不由得變了變,閻夢雪有些詫異的問道:“怎么了,阿陌?”
“哎,我回家的心太急迫,把外套忘記在公司里了。”
“那就明天去拿唄。”
“但是,我的小刀在外套里面。”
這小刀是蕭陌萊從小就帶在身邊寸步不離的,長七寸,鋒利無比。是與蕭陌萊“直死魔眼”能力配合的道具,血糊鬼用雙眼所看到的物體的“死亡紅線”,必須用這把小刀才能割斷。普通的刀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可以說沒有這把小刀,血糊鬼的能力就基本為零,空有妖力而無法使用,簡直等同于廢物一般。
閻夢雪沉吟了一會道:“那么你先吃完飯吧,等會我陪你去公司拿,拿回來們再一起洗澡。”
不知為何,蕭陌萊心頭微微掠過一絲不安,有些猶疑的說道:“我想我還是先去拿來比較好,萬一如果敵人來的話……如果要是人類還好對付,萬一要是你們家族的追蹤者,就不好辦了。”
閻夢雪甜甜的笑道:“那有那么巧的,我看你還是先吃飯吧,餓壞了身子可不好,萬一真的有什么惡魔來打擾我們吃飯的話,我就一腳把它踢到地獄里去。”
蕭陌萊一想也是,天下決沒有這么巧的事,而且如果先去公司拿小刀的話,一來一去至少要一個鐘頭,這樣飯菜都涼了,勢必辜負了閻夢雪的一番心意。蕭陌萊一想到這一點,立刻忘記了心頭那一絲絲的不安,對閻夢雪笑道:“說的也是,讓我們先吃飯吧!”
閻夢雪微笑著點了點頭道:“我去廚房拿餐巾來。”
“不,你坐著,我去。”
因為感動于閻夢雪的心意,蕭陌萊急忙站起身來,毛遂自薦的搶下了這個“任務”,可能是蕭陌萊太急于吃到閻夢雪做的飯菜,又或者被感動沖昏了頭腦,一時不小心,被一個橫在腳邊的小凳子狠狠的絆了一絞。
慌亂中蕭陌萊及時的伸出手來扶住了旁邊的家具才沒有摔到,但是,由于這一絆的猛烈沖擊,牢牢的架在蕭陌萊鼻梁上的眼鏡掉了下來,這時候一只驚慌的老鼠從恰好床底下跑了過來,將眼鏡帶走了。
這個用來壓抑魔性的眼鏡突然間從蕭陌萊的面龐上摘下,頃刻間,血糊鬼的魔性一下子就沖破了理智的束縛,一切都已經不可阻止。
于是,一場駭人聽聞的人間慘劇突然間爆發了。
鮮紅的絲線瞬間布滿了蕭陌萊的視野,被壓抑了許久的魔性欲望猶如怒吼的山洪一般迅速的爆發開來,轉瞬間便沖垮了蕭陌萊理性的堤壩,將蕭陌萊的意識牢牢的主宰起來。
嗜血的本性讓他幾近癲狂,無可遏制。
蕭陌萊感覺自己的大腦已經完全不聽自己意識的控制,思維中瞬間只剩下一個詞語:分尸!分尸!分尸!蕭陌萊睜著血紅的眼睛環顧了一遍四周——只有閻夢雪一個活著的生物。
這一切只花了半秒鐘的時間,由于事出突然,閻夢雪也驚呆了,這時候墻上的掛鐘正好指向十二點正,當當的鐘聲響起,回蕩在兩個呆若木雞的人之間。在這一瞬間,時間好象靜止了。
在下一刻,蕭陌萊突然爆發出非人類的怒吼,像一頭饑渴的猛獸一般,一把掀翻了飯桌,向著閻夢雪飛撲過去,將她死死的按在床上,飯桌上美味的菜肴打的滿地都是,而那塊凝結了閻夢雪心血與愛意的美麗而香甜的喬治奶油慕司蛋糕也同樣摔了個粉碎。
閻夢雪只是呆了一呆,就立刻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但是她沒有反抗,連一丁點也沒有,只是柔順的任蕭陌萊將她撲倒,鮮紅色的大眼睛溫柔的注視著蕭陌萊那因為魔性的欲望而扭曲的瘋狂而丑惡的面孔。
如果這時候蕭陌萊有小刀在手里,分尸的行為在一瞬間就能夠完成,那么慘劇也就不會發生,但是要命的是小刀現在卻在外套里面,而外套又在公司里安安靜靜的躺著。
但是在魔性欲望的驅動下,分尸還是要完成的,所以蕭陌萊高高的舉起了離身邊最近的利器——放在椅子上的,準備用來切蛋糕的不銹鋼餐刀。
閻夢雪紅色的大眼睛中掠過一絲微微的恐懼,如果這時候她要反抗的話,只要輕輕一舉手就能夠輕易的將蕭陌萊打飛,或者扭斷蕭陌萊的手腳關節。要逃跑的話就更容易了,世界上沒有幾樣東西可以阻擋得住真祖之姬逃跑的。如果要困住蕭陌萊的話,想必也不是什么難事。
但是如果反抗的話,她怕傷害到蕭陌萊。而如果逃跑的話,蕭陌萊則會傷害到鄰居,引發更大的騷動,而如果困住蕭陌萊的話,蕭陌萊的魔性欲望無法發泄,便將會反過來侵蝕自身的精神,最后讓自身陷入永久的瘋狂。所以最終,她選擇了承受痛苦。
紅色瞳仁中微微的恐懼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安詳和鎮定。閻夢雪唇邊浮現出溫柔的微笑,靜靜的等待蕭陌萊殘忍的屠戮。
銀色的餐刀高高的舉起,然后狠狠的扎了下去,蕭陌萊分尸的第一個目標是她的左腿,由于陷入了瘋狂的狀態,所以每一刀都用上了全身的力量。
第一刀深深的扎入了肉里,拔出來的時候帶著溫暖的鮮血。第二刀下去正好扎在神經上,閻夢雪痛的皺起了眉頭。第三刀下去割斷了大動脈,鮮紅的血如泉般噴涌而出,瞬間將潔白而噴香的床單染成通紅。
魔性欲望的最終目的并不是虐殺,而是分尸,而且要將身軀分成一定的塊數才算完。所以只要肢體之間有一點點相連,分尸就得繼續下去,本來如果刀子一直斬向同一個傷口,分尸的速度也還不會算太慢。但是要命的是蕭陌萊在瘋狂之中完全失去了理智,刀子的落下方向完全是漫無目的的。連斬二三十刀也不一定有兩刀斬在同一個地方。所以在第三十六刀的時候,她左腿的肌肉已經有一半被斬斷,翻了出來。粉紅色的肌肉和雪白肌膚的殘片混合在一起,令人觸目驚心。在第五十七刀的時候,她整個左腿腿面已經被蕭陌萊剁成了一團血糊糊的肉醬。
餐刀變成了屠刀,柔軟的床變成了案板,溫馨的臥室變成了血腥的屠宰場,而蕭陌萊正在帶著瘋狂的表情,一刀刀的屠宰著自己心愛的女人。
如果蕭陌萊事后對這殘忍的一切都一無所知,那也就罷了,但是蕭陌萊雖然失去理智陷入瘋狂,但是眼睛卻依舊能看,耳朵卻依舊能聽,所有的感覺全都能夠清晰異常,毫無差錯的的傳到蕭陌萊的腦海中,匯成蕭陌萊的記憶。以至于蕭陌萊事后回憶這件慘劇時,甚至能夠清清楚楚的記得每一刀的數目,力道,所斬的部位,還有刀光斬下時,閻夢雪的表情。
過去的一個月她一覺沒睡,拖著疲憊的身體非常努力的去學習自己并不擅長的廚藝,付出了極大的耐心與毅力,終于成功的做出了蕭陌萊喜歡吃的美食,所有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能讓蕭陌萊在回家的時候能夠開開心心,高高興興。而蕭陌萊用來回報她的,卻是殘忍的屠刀。
如果她在蕭陌萊屠宰她時稍微哭一下,或者露出痛苦,甚至是厭惡的表情,說不定蕭陌萊的心里還會好受一點,然而她卻偏偏笑了。
不錯,她笑了,她的唇邊始終掛著溫柔而寧靜的笑容,除了偶爾皺一皺眉頭外,她從來也沒有露出一點痛苦的神色,仿佛蕭陌萊在斬的不是她自己的身體一樣。
因為她知道她的所有表情都會收入蕭陌萊事后的記憶中,她知道蕭陌萊深深的愛著她,所以不希望蕭陌萊心中有一絲的內疚與自責。果然,事后蕭陌萊問她痛不痛,她微笑著答道:“只有一點點痛,你沒看見我在笑嗎?呵呵,嘻嘻……”
在第八十三刀的時候蕭陌萊終于斬到了她的腿骨,餐刀本來就不怎么鋒利,再加上漸漸的斬鈍了,使得蕭陌萊斬她的骨頭變的格外的困難,由于時間正是夏天,臥室內悶熱難當,而蕭陌萊每一刀又出盡全力,所以很快就出了一身大汗。
閻夢雪此時竟然會擔心蕭陌萊中暑,于是她先努力的用雙手支撐坐起身來,然后晃一晃變成尖利的巨爪,開始細心的將蕭陌萊的衣服一件件裁破,脫下來扔到地上。然后右手從床頭拿起一本書為蕭陌萊扇風,而左手則用一片裁破的衣服溫柔的替蕭陌萊拭去額頭上的汗珠。
斬到第一百四十九刀的時候,餐刀的刀刃終于碰的一聲崩斷了,蕭陌萊手邊一時找不到利器,忽然俯下身來用牙齒啃咬著腿骨,腿骨非常堅硬,我瞬間便磕掉了一個門牙。閻夢雪連忙揀起一把滑到床邊,本來是用來吃蛋糕的餐叉并交到我手里,一面微笑著說:“不要急,慢慢來,我不痛的。”
雖然她嘴上這么說,但是蕭陌萊在斬第三叉的時候斬入了她的骨髓,閻夢雪終于痛的昏了過去,然后蕭陌萊又斬了幾十叉才完全將她的腿骨斬斷,將她痛得重新醒了過來。R10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