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山洞之后,洞內沒有任何光亮,只有窸窸窣窣的蟲叫聲混雜在斷斷續續地水流聲之中,沒有人知道在它徹底的漆黑里究竟隱藏了什么秘密,只是丁靈修和郭墨寒走進去之后不由自主地開始感到心煩意亂。
對黑暗的恐懼,從來就是人類不可抗拒的本能。
“你帶手電了么?”郭墨寒問。
“恩。”丁靈修從背包中掏出了強光手電,遞給了郭墨寒。
強光手電的燈光在黑漆漆的洞穴中形成一道光柱,光柱吸引了大量飛蟲,讓二人只好不停地晃動手中的強光手電,讓這些飛蟲遠離。
越往洞穴的深處走,越感到寒氣逼人,陣陣陰風激的丁靈修一身雞皮疙瘩,他拉上了皮夾克的拉鏈,叼著的煙竟然一下被墜落的水珠打滅了,他掐斷潮濕煙頭,打了半天火才勉強續燃。郭墨寒也系上了風衣扣子,將懷里的傒囊放在了手拎包里。
傒囊眨巴著大眼睛,瑟縮在寒風中,咿咿呀呀唱著歌,似乎很喜歡這黑暗的環境。而丁靈修和郭墨寒卻都繃緊了神經,一點點試探著往前走。
幽深的洞里高低錯落,舉步維艱,兩人循著風口的聲音,艱難地向高處攀登,崎嶇的坡道上偶爾會有毒蛇游弋而出,它們嘶嘶吐著信子,但它們看到郭墨寒包里的傒囊后似乎都戒懼起來,紛紛逃竄,在昏暗的燈光里變成細小的黑影,一閃而過。
兩人在坡道攀爬了大概三十多米,前方的陡勢突然平緩下來,形成了一個平地,丁靈修將背包扔上了平地,雙手拽住了一塊石頭,這塊石頭手感很奇特,有著微弱的溫度。丁靈修弓起身子想要爬上去。可沒等他用力,那塊石頭竟然動了。
“我靠,這什么玩意。”丁靈修一驚,松開了手。
“怎么了?”郭墨寒循聲向上望去,手電光打在了那塊石頭上。
只見那塊大石頭雖然看上去和普通石頭沒有什么區別,但仔細觀察就會發現,這石頭上面覆蓋了大量的洞中的濕泥和碎石,石頭上面那些沒有覆蓋濕泥和碎石的地方竟然有著規則的紋路,就好像是蛇皮一般,但又比蛇皮的鱗片更密致,一片挨著一片,如同古代盔甲。
“這里有個奇怪的大石頭,剛才我想抓它爬上去,它竟然動了。”丁靈修望著那塊古怪的石頭說,“你看,竟然又動了。”
郭墨寒其實也已經看到了,剛開始她以為是手電晃動時光影的錯覺,但這次這塊大石頭動得很明顯,上面的濕泥都被擠到了一起,在燈光中好像一張皺巴巴的老人臉,泥石就順著石頭上紋路之間的縫隙流了下來。
“真的在動,不過,這好像是不是石頭吧……”郭墨寒煙眉斜挑,疑惑地看著那石頭。
“不知道是什么,不過它擋在上面,咱們要是不借它的力,還真爬不上,總不能飛檐走壁吧。”丁靈修湛藍的眼眸在迷蒙的煙霧中深邃起來,而正當他意味深長地吐了吐眼圈時。
他猛然感到軟肋一陣扭痛,隨即發出了撕心裂肺地叫喊。
“哎呦!郭小姐,你掐我干什么。”
“這里本來就看不清,你還抽煙,你是不有病?”郭墨寒面無表情,聲音根本沒有任何嬉鬧的意味。
丁靈修無奈看了看她,悻悻熄滅了煙。
而這時,事情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那塊奇怪的石頭似乎被丁靈修這一聲慘叫驚動,發生了更加明顯的晃動。
沒過多久,簌簌的石子掉落聲音從大石頭上傳來,緊接著大石頭發出兩聲吱吱的叫聲,竟然是在怪叫。這塊大石頭猛烈晃動,緊接著,它就像一顆扭蛋玩具一樣,逐漸的扭曲開裂,里面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生物。
郭墨寒驚異萬分,卻不敢貿然接近。
這里面的奇怪生物竟然是一條尾巴長在前面的蛇,可能這么形容會比較奇怪,因為尾巴長在前面,那不就是蛇轉過身么?但丁靈修兩人面前的這個生物確實如此,它樣子跟蛇很像,全身上下布滿了瓦片狀的鱗片,極小的黑亮眼睛在手電光中泛著熒光,腦袋后面的身軀不斷變大,肥大的身軀與一般的蛇又截然不同,等它完全伸展開來,兩人才看清楚了這個怪物的真面目。
“這是什么妖怪?我竟然沒有從父親那學過?連妖史都沒有記載過?”郭墨寒冷冰冰的臉上也被疑惑之色占據,詫異望著這個怪物。
“嘿嘿,這家伙就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它是一只長得比較大的穿山甲。”丁靈修微笑著說。
“原來這就是穿山甲!”郭墨寒恍然大悟,似乎想起了什么。
丁靈修看向她,她接著說:
“這種動物我父親在傳授我風水學時倒是跟我說過,憑借穿山甲能判斷出洞穴的構造,因為穿山甲居住的洞穴的結構很有講究,會隨著季節和食物的變化而不同,正常情況下會分兩種:一種是夏天住的,一般選擇通風清涼,地勢較高的山坡上,以免灌進雨水,洞內隧道較短,結構也比較簡單;另一種是冬天住的,筑在背風向陽,地勢較低的地方,洞內結構比較復雜,隧道彎彎曲曲,形似葫蘆,每隔一段距離還有一道用土堆起的土墻,還會經過二、三個螞蟻的巢,成為其冬季的糧倉。雖然,我經常聽父輩提起它,但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也沒想到它會這么大。”
丁靈修想了想說:
“現在是五月份,按這個邏輯咱們應該在它冬天的洞穴里,那這里很可能有很多岔路和隧道,環境就會比較復雜啊。”
郭墨寒點了點頭:
“這下咱們更難辦了。”
兩人正在研究這個穿山甲的洞穴,突然這只穿山甲變得有些不對勁,它黑亮的小眼睛直勾勾盯著兩人,好像很憤怒,身上的甲片發出了沙沙的抖動聲。
而它這一抖動,甲片上的泥沙中竟然滲出了黑色的液體,緩緩沿著斜坡流了下來,丁靈修用手電照在上面,看不清這液體的實質顏色,但有股淡淡的腥味傳入鼻腔。
“它……怎么了?”郭墨寒問。
“看樣子竟然好像在示威。”丁靈修也不確定,畢竟這種生物在中國還是很少見的,他也只是小時候隨父親進山獵妖時見過一兩次。
“示威用體液?難道這液體有毒?”郭墨寒趕緊避開了這淌下來的液體。
“不對,這液體是血,它應該是受傷了。”丁靈修再次嗅了嗅空氣中的味道。
郭墨寒把手電的光投到穿山甲的頭部想看個仔細,丁靈修想制止,卻已經來不及。光柱打在穿山甲灰色的甲片上,照得甲片之間流淌的血液泛起暗光,暗光之中,可以清晰看到在這只穿山甲腹部那一排盾狀的甲片的里層,竟然有一個很恐怖的抓痕,這股液體就是順著抓痕流淌出來。
而被手電筒強光一刺激,穿山甲竟然停止了抖動,發出一聲類似老鼠的尖叫,瞬間蜷縮成球狀,直接從坡上滾了下來。巨大的穿山甲蜷縮成球后變得比剛才看起來更大,足足有一米的直徑,轟然而下時整個坡道都發生了震動。
這一切潮鳴電掣般發生,幾乎就是郭墨寒用手電光照到穿山甲,穿山甲就滾了下來,這么近的距離她根本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而一旁的丁靈修預料到穿山甲可能會害怕這光而作出過激的反應早有準備,趕緊撲了過去,一下子把郭墨寒按到了一邊的巖壁上。
兩人身后轟然巨響,坡道被砸出了一個大坑,塵埃四起,緊接著一連串的轱轆聲音順著坡道一直傳到了洞口,消失不見。
手電被扣在巖壁上,周圍的一切變得迷蒙起來,丁靈修只能到感覺身邊有股淡淡的芳香和一連串急促的呼吸聲,他努力在塵埃中睜開雙眼,看見自己正半摟著郭墨寒,兩人面面相覷。
郭墨寒冷艷的面龐第一次露出了類似羞怯的表情,她清冷純澈的墨色眼眸閃躲著丁靈修的目光,嬌軀靠在凹凸不平的巖壁上,有些驚魂未定卻又故作鎮定。
“剛才……太危險了……所以……”丁靈修扶著郭墨寒的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沒關系,謝謝你,不過你能把手拿開么?”郭墨寒喉嚨哽咽,輕輕用手推了一下丁靈修的胸脯。
丁靈修這才反應過來,丁靈修另外一只手竟然在情急之中按在了郭墨寒豐腴的胸部。被郭墨寒這么嬌喘,充盈酥軟的觸感立刻刺激的丁靈修身體發生了反應,瞬間腦海里春光蕩漾。
這個冰山美人的胸真大啊,不過這也太大了?丁靈修暗想。
突然,一陣掌風撲面而來。
“啊……”丁靈修痛苦的哀嚎,但他不僅挨了郭墨寒一巴掌,他感覺摸胸的手也傳來劇痛。
怎么?怎么她的胸會咬人?
丁靈修低頭一看,原來自己的手竟然摸在了傒囊的頭上。
難怪這么大!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