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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蠱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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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正處在茫然的狀態,被白面書生這么一戳不知哪里來的暴怒情緒,我轉身就是一腳,踢的他是嗷嗷直叫,我眉頭一皺兩眼一瞪就想把如同小丑一樣亂蹦的他給滅了,我忍不住在手上加了些力道,用力把拳頭握得緊緊的,在那片刻我聽到一個心底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不停地響起,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我抬頭看見周余杰正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我,他的表情就像是看到一個怪獸又或者是外星人。

  心中那種暴戾的氣息加重,對于他的表情不再只是討厭,甚至說是很反感,我有種控制不住想要殺他的感覺,其實拋開那個蠱惑人心的聲音,我還是能夠在回憶里面看到他是白面書生,但是就是覺得他那種讓人反感的勁讓人實在是忍不住,我向他的方向邁出了一腳,他離我本就不遠,現在更是跑到了莫現野他們那里,好像覺得我是一個吃人的怪物。

  “顏兒不要,加油你可以擺脫她的控制的。”就在我一步步走向周余杰的時候,我聽到了彭小瓦的聲音,只是一聽到彭小瓦的聲音,那個蠱惑的聲音更是強烈了,整個人煩躁的有點難受,情緒不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的話,我可能就會被心中的氣結給憋死,只聽到那個聲音不停說:他們都是騙子,殺了他們,殺了他們,看著眼前熟悉的人,聽著那種蠱惑人心的聲音,我只能拽緊拳頭把指甲深深陷進肉里。

  “顏兒,顏兒。”彭小瓦叫喚著向我走近,害怕傷害到他我只能后退,我只要去一去想那個熟悉的聲音是誰,心中就會更加煩躁易怒,彭小瓦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我突然心中很想看到我的匕首刺進他的心臟的模樣,我想看到那鮮紅的血液從他的身體里面流出來,在那么一刻我的那種渴望占領了思維,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拿出匕首的,我只記得我拿著匕首往彭小瓦的心臟刺去。

  我看見一個女子坐在懸崖的邊緣吹著曲子,那首曲子聽了以后讓人莫名的舒暢,感覺身上的血液像潺潺流動的小溪,感覺心臟強有力的跳動,感覺在春天里看著萬物成長,看著那個背影背對著夕陽,她一頭長長的頭發溫順的披著如同瀑布,她的頭上戴了一個花環,那是一個柔和的背影,我踏著腳下淺淺的青草,往那個女子走去。

  站在她的身后看見她白皙的手指在一支青銅笛上面跳躍,那一刻我覺得那首曲子好熟悉好熟悉,那里面有生命有活力有激情有成長,聲音婉轉輕快溫文動聽,她突然停了下來說道:“你來啦。”,我從那首曲子中醒了過來,被突然說話的她一嚇,連忙退后了幾步,我看著她站直了身體,她站在了懸崖里面卻沒有掉下去,然后我就看到了她轉身,她有著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在看到我的那一刻她也是很吃驚,我也是驚恐的睜大了眼睛問道:“你是誰。”,她踏上了懸崖淡笑著回答道:“我是彭云若顏。”

  我突然被驚醒了大叫一聲從夢境中醒了過來,我看著彭小瓦那張放大很多倍的臉,見我醒了他連忙問道“顏兒,你怎么樣了。”,我看了看四周還是在那個頭上掛忙尸體的墓室里面,我突然回想起我要殺彭小瓦,他現在也好好的站在我的面前,我有點懵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對于我的迷惑那個話嘮的白面書生連忙講道:“你知不知道我就戳了你一下,你居然用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瞪著我,更恐怖的事你身上的那種氣息,我想那個尸胎都不一定能夠在那種情況下正面看你,我們都被你的氣息給嚇壞了,你卻向我們走了過來,彭小瓦來拉你的時候,你居然刺殺他不過有點奇怪的是,只差一厘米就刺到他的時候,你們兩個額頭那里的紅疙瘩都冒出了耀眼的紅光,你就暈倒了,然后可能是你夢游吧,你居然掏出一支那個海市蜃樓里的那種青銅笛子,在那里一個吹得是悠然自得,吹完以后直接倒地尖叫一聲有醒過來了,做的好像是你被嚇到了一樣。”

  聽到白面書生說完我徹底卡殼了,那什么在那里吹笛子的是我,我說怎么那個女人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連脖子與肩連接處的三顆痣都長得絲毫不差,原來那個人就是我,只是那個地方那個花環甚至是那句話都好像以前發生過。

  “你想到那個人是誰沒有。”莫現野深有意味的說了一句,那個人是哪個人,在我心底說話的那個,還是我看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那個,我可以肯定這兩個人不會是同一個,見我沒有回答莫現野輕嘆道:“想不起也是好事,還會這么的單純,早點知道不會是好事,想不起就不要再去想了,你醒了我要開始我的故事,聽完以后你也許會悟出點什么來。”

  “什么意思。”我就想抓住救命稻草一樣迫不及待的問道,這一切是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話里有太明顯的暗示,就連他問的那句。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這才注意到他換了衣服,這身衣服是純黑色有點像壽衣,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整理好了就淡淡的回應道:“一個快要死的人了還是要把自己收拾的體面一點,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在準備一下,就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答案是要你自己悟出來的。”

  “什么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雪糕臉你他媽本來就死了,半人半尸的你還就真當自己活著啦,你胖子爺爺還真是沒有見過你那么不害臊的粽子,你的故事我現在沒興趣聽,我就想知道你大爺的怎么叫上那個彭家的冰山男師祖了,難道你這張雪糕臉是他那座冰山給凍的。”白面書生在扒拉著食物,聽到莫現野的話立馬就反駁道,不過他倒是問到了重點,這尸胎叫彭小瓦師祖,這莫現野也叫彭小瓦師祖,這難道彭小瓦還真的是尸體類宗師一樣的人物。

  “不光我你也叫他師祖,我們這八個家族只有彭姑娘與他同輩,所有的人都叫他師祖,這點你會在自家的祖墳里面找到答案的。”莫現野拿著水壺喝了一口水回答道,白面書生還想再問,莫現野卻搖了搖頭說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答案自己去找來的實在一點。”

  白面書生給了他一個白眼,也乖乖坐在了彭小瓦的身邊,等著莫現野要講的那個故事。

  彭家有個奇怪的規矩就是,彭家的兩個玉環的主人必須成為一對,這樣來保證彭家血統的純正,所以彭家允許族內通婚,對于玉環的主人而言歲月太過漫長了,所以彭家有了第一場感情的背叛,彭家當家人在一次外出的時候救了一個普通的女人,也許是生命太過漫長的枯燥,也許是真正的愛意在燃燒,他為了這個女人不惜背叛整個彭家,本來就是第三者插足這種無傷大雅的事情,引起的后果卻在彭家激起千層浪。

  最壞的結果不是那個女人而是那個女人的孩子,本以為只有彭家純正的血統才能夠讓那種能量,令人意外的是那個孩子除了沒有看見過去和未來的能力,彭家所有的力量他都有了,當他找到彭家的時候已經是幾百年以后的事情了,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因為彭家當家人走了以后,他們所在的村落附近毀于一場地震,接著就是瘟疫,她更是被深埋在了地下。

  彭家玉環的主人若是有背叛感情,如果當他有不屬于彭家的純正血統卻繼承能力的孩子,那就意味著這將是人間的一場浩劫,這個孩子注定要成為這場的浩劫的始作俑者,這是彭家存在上萬年以后的第一次,卻是近乎于毀滅整個彭家的一次。

  那個男人來彭家找他的父親讓他痛苦的事,自己的親生父親在看到他以后不是驚喜而是驚嚇,因為他在幾百年以后還能夠找過來,只能夠說明他繼承了父親的能力,彭家就是在那一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那種變化關系的不光是彭家,當然還有八大家族,真正的浩劫是彭家的第二次感情背叛,是彭云若顏背叛了彭云若瓦跟著那個人走了以后,那場浩劫讓彭家剩下來的人不得不封印他們的一切,從頭開始。

  彭家當家人在看到那個孩子的一刻大聲叫喊著:“報應,報應啊,彭家的報應啊。”,彭家當家人在凄慘的笑聲中自殺了,那個時候沒有人明白他那么大的反映是為了什么,直到劫數的到來,他們才明白當家人所說的報應是什么,他又為什么自殺,那場劫難中活著的人只記得漫山遍野的尸體,紅色的血水匯成小溪緩緩的順著山谷往下流,在月夜中那些悲戚的呼喊還在山谷里回蕩,夜風中全是血腥味,整個峽谷硝煙彌漫,山林盡毀寸草不生。

  那個孩子覺得自己是一個不受待見的人,因為他的身上全是死人味道,他只知道自己是母親死后生的孩子,從生下來的那一刻起他就能清晰的看到父親的模樣,對于一個在地下的亂墳崗長大的孩子,他最大的夢想就是去找自己的父親,幾百年的期盼最后只換來一個逼死父親的結局,當他渾渾噩噩的站在山崖邊上,總以為只要這樣死了,這一切就結束了。

  也許是血脈相連,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彭云若顏站在山崖的另一邊看著他,那時候的她只是心里莫名的跟著他痛,看著他在夕陽下臉上掛著金燦燦的淚珠,她也覺得痛的沒有辦法呼吸,他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就在他轉頭看她的時候“彭家的人。”他們異口同聲的說道,那種血脈的聯系太過強烈,那種與生俱來的熟悉感讓他突然很安心。

  可以操控別人命運的人,他們的命運又有誰來操控,但是生命中就是會有那么多的巧合,她去找那本彭家遺留在外的那本傳說中的天書,相傳那本天書上記載著命數也是唯一可以改變命數的東西,彭云若瓦本來可以陪著她的,彭家就在那個時候起了變數,彭家地下的那顆蟠桃樹突然所有花瓣凋零,彭家大院的方圓幾十里內所有樹木一夜枯萎,彭云若瓦留了下來,令所有人沒有想到就是這就是劫數的預兆。

  所有神物自然都有神獸守護,彭云若顏遇到了他,在得知彭家的變故以后他決定和她一起去找天書,有很多愛情的萌芽就是在日漸相處中,彭云若顏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關心他的人,而他卻是為她擋在所有危險的前面,他想起那天站在懸崖上準備跳下去的時候她叫住了他笑著說道:“你就是我的那個弟弟吧,長得和父親很像,只是你不知道嗎你就算跳下去,你也是不會死的,彭家的人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那就是死,所以能夠活著就要好好地活著,我們不都是你的親人。”

  “那父親為什么可以死,你這樣騙我沒有意思,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改變主意了嗎。”他問道,繼承彭家能力的人都是那種與生俱來就聰慧的人,當然他也是,他立刻從彭云若顏的話里聽出了問題,就在他問那個問題的時候都沒有想過她會回答,彭云若顏卻回答了他:“因為他也已經死了好幾百年了,只是為了贖罪,你看到的不過只是軀體而已。”

  他不知道為什么會相信她,他只是覺得有了一個可以活下去的理由,多年以后再次遇到她,她一點也沒有改變依舊美得傾國傾城,他陪著她去尋找傳說中的天書,她想利用那本天書來改變以前,她想劃掉自己父親救他母親的那段,只有那樣彭云若瓦才不會那么的擔心彭家的將來,彭家來不會顧及那報應兩個字,祖訓上的那場人間的劫難就會消失,生活就可以恢復正常,父親和母親也就會都還活著。

  只是在這與他相處的短短日子中,彭云若顏覺得有這樣的弟弟也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他為了她想要的天書遍體零上在地獄之火中煎熬,他為了不要她有一絲傷害,他用身體擋住了巨大的神獸,當看著手中的天書的時候,彭云若顏犯起了難,這個幫助她的人是自己的弟弟,自己難道就真的要那么狠心的抹掉他存活過的痕跡,他用血肉模糊的身體站到了她的面前笑著說:“姐姐,你看我辦到了,我辦到了我不是家族的禍害不是家族的劫難,我拿到天書了,我拿到天書了。”

  他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歡呼跳躍,彭云若顏忍不住掉下了眼淚,想起第一次看進他,他站在懸崖的邊上,夕陽灑在了他的身上,撕碎了溫柔的陽光留下一個孤獨而且生硬的背影,他的臉上是不絕望的表情,他站在那里看著懸崖下面,眼淚就一顆一顆的掉下去,那種孤獨和傷悲讓她為之一動,她說過要他好好的活著,可是現在她卻想抹殺掉關于他的一切,這和親手殺了他有什么分別,對于命數她第一次絕望到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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