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軍和神策軍每一方的大軍都是迅速展開,原本待命的軍卒隨軍行動,都是有了攻擊目標,二十萬夏國聯軍直接鋪滿了大石城正面的二十余座小石城,黑壓壓的滿眼都是沖殺的兵卒和妖獸虛相。
“下面你會怎么辦呢……”
獨孤意看著山坡下開始變化的戰局,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好奇。
他從未和寧越見過面,可是他卻十分想知道寧越故意將大石城擺成了死斗之地,腦中究竟是在怎樣解讀這場戰爭。
“所以你真正的想法是將我們的軍力在這里纏磨消耗,還是有著膽子放出奇兵,大膽的再給我們突襲一擊呢……”
獨孤意眼中的戰場漸漸淡化,眼中只剩下了一股歲月磨礪后的睿智,作為一個為夏國征戰了數十年的老將,他自覺將干州方面所有可以做出的反應都設想了出來,可是他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在占盡優勢的情況下出現失誤。
現在他坐擁三十萬夏國聯軍,可攻可守,就算對方、毅然決然的前來謀算他的性命,他又有何畏懼,
老將神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戰斗繼續,心里卻禁不住與旁人一樣,開始算起大概多久能夠結束這場出征了。
夏國聯軍對大石城的包圍從上午持續到了傍晚,雙方的士兵都在輪換著進行休息,高強度的作戰令不少沖在前沿展現的兵卒身心疲憊。
寧越前一夜就從入川城出發,憑著對干州地形的熟悉,趁著攻城雙方中的膠著期,只身帶著一萬精騎,遠遠的從戰局外圍潛伏了進來。
一行人馬遠遠的避開大石城平原可視的范圍,躲避在一片山區之中,從山間遠眺,只能看到大石城方向雷光火石漫天飛舞,時不時的有大型虛相出現,又很快被集火消滅。
寧越看著戰場方向,平靜的說道:“夏國的三十萬聯軍覺得吃定了我們,所以一直沒有停止進攻。”
南笙跟在寧越身后,聞言不由說道:“這樣不是正是你期待的?獨孤意身邊的人留下的越少,我們就越方便對他進行斬首行動。”
寧越繼續平視著遠處的戰場,回道:“沒什么,我只是突然覺得獨孤意未必有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南笙略顯詫異的看這寧越,再一次大膽的突襲計劃從制訂開始,李寒孤和羅延石等人就不斷反對,最后寧越力壓眾議,定下了這個斬首計劃,怎么會現在才覺得不對?
仿佛感應到了南笙疑惑目光,寧越轉頭看向南笙,說道:“放心好了,雖然我不能把握整個戰場的戰局,可是這無關緊要,因為我現在有著雷光騎和萬里煙云騎,這一萬精騎足以完成我的計劃,所以我信心的源頭不是在計劃本身,而是在他們的身上!”
寧越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后南笙和經過他身邊的騎兵都停了下來,所有人將寧越圍在中心。
寧越神色平靜,目光轉過南笙,順勢掃過整個精騎大軍,讓所有騎兵都感覺到寧越的目光落在了他們的身上。
“所以這一戰我們必勝!”寧越大聲說道。
一萬精騎這一刻都是感覺了到寧越對他們的信任,讓他們也是堅信干州與夏國聯軍的戰斗,很快就會結束。
南笙靜靜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寧越許諾給一萬精騎勝利,她也心潮翻涌,渴望接下來的勝利。
可是作為寧越的心腹,她卻不得不考慮戰斗所有會發生的可能,
她也算的上是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了,從干州到大夏的護婚之旅,到后來所經歷的南荒山軍鎮奪權和四大盜山建立根據地的戰斗,之后還有攻打干國時的多場戰斗,這些戰斗雖然會讓她變得自信,卻不會盲目的忽略戰場的無情。
按照南笙原本提議的計劃,干州各種物資儲備充足,完全可以借助城市防御和駐軍防守去消耗夏國倆軍,這樣才是一個穩妥取勝的辦法。
可是最終她還是被寧越說服了,作為寧越的心腹,她甚至已經做好了會在戰場上失去性命的可能。
“所以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只有殺掉獨孤意,才能結束這場戰斗!”
南笙駕馬緊跟在寧越身后,大隊開始緩緩走出山地,只要走上平原,他們就隨時可以炸開沖鋒。
南笙相信所有人都會記得這一戰的,因為兩軍的勝負都會集中她身旁騎兵的一次沖鋒之中……
大石城一邊的戰斗又是持續了一段時間,夕陽只在天際留下了一絲余暉,無論是小石城還是夏國聯軍一方都有了不少損傷,幾個小石城城墻周圍血氣升騰,無數人獸的尸體散落在地,卻沒人有時間去顧及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