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楊君山與張鐵匠的約定,楊家為張虎子煉制法器提供各種必需的靈材,張虎子煉制成功的第一件法器也歸他所有,不過今后張虎子便只能作為楊家的煉器師,受楊氏一族轄制,其實也就是張家已經變相的成為了楊氏一族的附庸。
張虎子煉成了法器,得意洋洋的找到楊君山,想要索要更多的靈材來提升煉器術。
不料楊君山卻是當場給他潑了一碰冷水,言道最近一段時間恐怕無法調派更多的靈材供他使用了。
“為什么?”張虎子明顯有些不高興,或許他認為自己在成為煉器師之后,理應受到楊氏父子的重視,可眼前楊君山這種淡然的態度卻是讓張虎子原本生出的丁點優越感蕩然無存。
楊君山當然注意到了張虎子臉上的失望之色,不過楊君山更不想讓他因為煉成了一件法器變覺得自己在楊家又多么了不起。
楊君山“呵呵”一笑,胳膊一伸攬住了張虎子的肩膀,走到一個僻靜之處,這才道:“虎子哥,我也不瞞你,是因為家族之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所以提升煉器術的事情就要暫時緩一緩了。”
張虎子眼睛一瞪,不滿道:“對我來說有什么事比煉器更重要?”
楊君山手腕一翻,一塊巴掌大小的上面布滿了蜂窩狀孔洞的石塊出現在了手中,道:“虎子哥,這東西你認識不?”
“這是,”張虎子眉頭皺起,神色間露出了思索狀,過的片刻他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面上路出驚訝之色,不過還是不太肯定的道:“這,這倒是讓我響起了一種上品靈材,這個嘛,不會就是把?”
楊君山見狀曉得他已經認出了此物,只是不敢肯定罷了,于是笑道:“沒錯,這正是上品靈材蒼宇石的原礦!”
張虎子從楊君山的手中接過了這塊石頭打量著,道:“還真是蒼宇石啊,上品靈材原礦呀,我還從沒有見過,不過按照我從老師那里得到的傳承來看,這礦石的品相似乎略顯貧瘠呀!”
這一回輪到楊君山自己苦笑了:“不是略顯貧瘠,而是非常貧瘠,所以才想要問虎子哥你,可有把握將蒼宇石從原礦之中提煉出來?”
張虎子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之色,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下來:“你放心,論及靈材提煉之術,我可比煉器有把握多了,也有興趣多了。”
楊田剛聽到楊君山已經將蒼宇石的事情告知了張虎子只是點了點頭,隨即他便道:“我雖不是煉器師,但對于煉器多少也聽說過一些,若是就這么長時間不著手煉器,怕是他的手藝會荒廢掉。”
頓了一頓,楊田剛接著說道:“況且,如今家族想要供養一個煉器師也不算太難,只要將我幾年的修煉資源削減一些,……”
“爹,”楊君山直接打算了楊田剛的話,道:“您的份額削減不得!”
或許是因為先前直接打斷老爹的言語,讓楊君山自己覺得太不禮貌,于是又緩聲解釋道:“張虎子雖有煉器天賦,可他的天賦并不如何高明,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普通的煉器師罷了!”
“可那也是以為煉器師,”楊田剛對于楊君山的輕慢有些不滿,道:“雖說他在第三次才煉制成功,可煉器師、陣法師、煉丹師、傀儡師、制符師、符紋師、尋靈師等等,這些人在修煉界的數量都是極少,尋常勢力便是想要找到一個籠絡起來都是可遇不可求,我楊家不過一家新晉望族,居然還能挑肥煉瘦?”
楊君山不禁有些愕然,平心而論,老楊的話還是極有道理的,只不過是楊君山自己的目光太高,有些脫離了實際而已。
不過他卻也有不得不如此的理由,至少不能因為遷就一名煉器師而對楊田剛的修煉造成絲毫影響。
“爹,您也看過張虎子練成的那件下品法器,您感覺如何?”
“嗯?”楊田剛瞅了他一眼,問道:“你想說什么?”
“那件法器很是粗糙,即便是在下品法器當中也只能屬于中下而已!”
“這沒什么,第一次煉器而已,日后等他熟練了,這些問題自然就不會存在了。”
“孩兒想說的不是這個,孩兒要說的粗糙是指他所得到的煉器傳承極為粗糙,也不是說他得到的傳承只能夠煉制下品法器,而是指他的煉器過程!”
見得楊田剛還是有些不明白,楊君山接著解釋道:“孩兒曾經見到過同樣是第一次煉制法器的過程,那張虎子與人家相比,在靈材的處理當中少了許多精妙的步驟,而且在入煉器爐之后,無論是御火之術,還是布刻符紋之術,明顯都不夠系統完整,所以他要想煉器成功,對于運氣的依靠更大一些!”
楊田剛點了點頭,算是被楊君山的理由說服了,不過他又道:“你也應當知道,為父跟你說這些,其實并不是因為是否支持張虎子繼續煉器。”
楊君山點了點頭,道:“孩兒明白,爹您想說的還是因為自己目前占有了家族大部分修煉資源的事情。”
楊田剛嘆了一口氣,道:“此事雖然家族中絕大部分人都不知曉,可這三年來誰都曉得家族中進項日益增長,以為家族底蘊都是糧滿屯足,然而真正的情況卻是家族寶庫之中丁點積蓄也無,這些年來積蓄的靈谷,采掘的靈材,通商換回來的各種修煉資源,都被你從暗市之中換回來了爹修煉所需的靈丹、玉晶,全數都用來支撐爹的修煉,近三年來每月家族配發下來的修煉資源也僅僅只是維持家族修士最基本的修煉罷了,這樣下去,我與你大伯當年在老楊家的情景何其相似?”
楊君山卻不以為然道:“爹您過濾了,近三年家族配發的修煉補貼雖說沒有增長,可三年前呢?家族成員的修煉補貼不說一年一增,最起碼兩年一增是有的吧?如今家族剛剛晉升望族,各項事務紛繁復雜,哪里花費的不是海量的玉幣?這點道理家族眾人都是明白的!”
“再則說了,大伯當年在家族中那樣搞,是以收刮族人,削弱族人的利益為前提的,而爹您可沒有讓族人來供奉你,用的也是家族積蓄的資源,這些東西您作為族長本就是有權動用的。”
“更何況您是在為進階真人境做準備,一旦您成了真人境修士,那整個西山村楊氏一族就算是傾家蕩產也愿意啊!”
楊田剛搖了搖頭,苦笑道:“進階真人境哪里會有那么容易,只是小山,爹一直不明白,你為什么這么急著要爹進階真人境,甚至不惜竭澤而漁,讓整個家族都資源供養爹一個人?要是事情一旦泄密,又或者爹進階真人境失敗,咱們可就一點回旋的余地就沒有了,家族人心恐怕就會散掉!”
楊君山沉默了片刻,但他最終還是堅定的點點頭道:“我知道。”
楊田剛見得楊君山堅毅的表情,忍不住道:“小山,你這是在以舉族之力豪賭啊,爹也能夠看得出,這些年來你一直在布置著一些事情,甚至已經顯得越來越急迫,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能夠將你逼迫至此?”
楊君山略微沉吟,道:“爹,我要說最近一兩年可能會有大變,甚至連撼天宗這般龐然大物都有可能受到,嗯,極為嚴重的波及,您會相信嗎?”
楊田剛神色也凝重起來,問道:“會是什么大變?”
楊君山搖頭道:“孩兒也不知道,甚至不敢肯定,只是孩兒能夠感覺得到,無論是撼天宗還是天狼門、開靈派,無論是晨瑜縣的王千真人,錦瑜縣的蒼梧真人,還是夢瑜縣的陳真人,他們似乎都在為著什么事情做著準備,而且這幾年來陳真人不斷的打壓熊、余兩家豪強,可爹您可曾聽到過有關這兩家豪強的真人修士?還是三兩年便要出現一次的巨蝗災,九離、巫碩、包魚兒他們這些所謂巫族修士和鬼族修士莫名其妙的出現,還有死在我們手中的那名鬼族修士口中的什么南軒沼澤的太澤妖王,突然大量出現的土地泛靈,還有邊境礦脈的出現,天狼門與開靈派詭異的按兵不動,等等等等,所有的這一切,都令孩兒心中不安。”
楊君山所說的這些,有的與他真正擔憂之事有著直接的關聯,有的則只是為了增強自己的說服力而胡亂添加的一些令人費解的事件,可也正因為神秘莫測,因此,就連楊田剛在聽到楊君山將所有的這些事情雜糅在一起之后,臉上也浮現出了慎重之色。
便聽得楊君山有接著道:“所有的這些詭異的人、事件和行為,孩兒認為能夠解決這一切的手段只有不斷的增強自身的實力,假如爹您能夠成功進階真人境,當真正的危機來臨的時候,那么至少我楊氏一族能夠擁有自保之力!”
楊田剛嘆道:“其實小山你比爹更加有把握進階真人境,這些修煉資源原本應該用到你身上才是!”
楊君山笑道:“可爹您比孩兒更加接近真人境,如今孩兒進階武人境后期也不過才兩年,而爹您修為在第五重大圓滿境界都已經三年多了,更何況您如今修煉的乃是《覆土寶訣》,而孩兒修煉的還是靈訣,真要論及進階真人境的可能,恐怕爹的把握還在孩兒之上。”
楊田剛笑了笑,道:“看來小山你把一切都考慮進去了,那么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孩兒最近準備去一趟郡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