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君山在空間通道關閉之處的虛空當中,在沒有人敢打擾的情況下,接連數日沉浸在吸收煉化天地意志的快感當中難以自拔,待得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卻是突然想起陰紗道人之事,之前派虎妞等人去搜尋陰紗道人的蹤跡,后來自己卻是將這件事情完全拋在了腦后,希望虎妞他們可千萬不要遇到危險。(有)(意)(思)(書)(院)
楊君山匆匆離開,沿著當時虎妞等人離開的方向一路尋過去,不料中途卻是碰上了回返的虎妞等人。
眼見得虎妞等人毫無傷,楊君山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待得要詢問他們這幾日的經歷時,卻突然察覺到包魚兒周身的氣息有異。
楊君山心中不免詫異,四人尋了一個僻靜的所在,然后楊君秀便開始向楊君山講述他們這幾日的經歷。
且說楊君秀三人在楊君山的命令下,一路沿著包靖宇和閻敬宗二人來時的方向搜尋過去。
這種方向想要找到被這二人藏起來的陰紗道人明顯是大海撈針,而楊君山真正的目的不過是為了避免他們三個卷入到接下來的混戰當中。
事實上接下來的一場大戰也的確印證了楊君山的考慮,且不說數十位道境存在的大混戰,單說之后先后四位仙宮、域外仙尊降臨,一場大戰的余波都能令不少道境存在死傷慘重。
若是當時楊君秀等人在場,且不說楊君山有沒有能夠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護住幾人周全,后來幾位仙尊之間的大戰,楊君山便是絕對不會輕易去涉險的。
而楊君秀等人也不出意料之外的一無所獲,就在三人喪氣之余準備放棄的時候,紫霄上空的仙尊大戰爆了!
這一戰直接將紫霄道場之中尚存的道境修士驅逐了大半,不少修士四散奔逃,生怕被幾位仙尊的大戰殃及,而這其中便包括包靖宇和閻敬宗。
包、閻二人原本就沒打算重返域外,趁著這個機會自然是溜之大吉,當然,還要帶上已經被他們藏匿起來的陰紗道人,這可是關系到包靖宇能夠晉升鬼仙的關鍵。
巧合的是,楊君秀等人雖然不曾找到陰紗道人,但大致的方向卻并沒有出錯,因此,當包、閻二人倉皇從紫霄方向撤離的時候,卻是被包魚兒等人現了蹤跡。
或許是因為當時在雷靈空間之中受到妙坊仙尊的神通沖擊的緣故,這兩位黃庭鬼王似乎都受了一些傷勢,在半途雖說同樣察覺到了楊君秀等人的窺視,但楊君秀等人最高修為也不過華蓋境,顯然不會引起兩位黃庭鬼王的警覺,而兩位鬼王心憂鬼胎,同樣也不欲節外生枝,只是選擇匆匆離開。
楊君秀等人雖說沒有本事跟蹤包、閻二人,但二人的行跡卻也再次給他們指明了方向。
三人稍作商量之后,膽大包天的楊君秀居然便帶著包魚兒和鐘九遠遠的跟了上去。
不過三人顯然再次低估了黃庭鬼王的實力,哪怕有著包魚兒和鐘九感應氣息,在追出數百里之后,三人還是再次失去了包、閻兩位鬼王的蹤跡。
然而便在三人彷徨無計之時,在距離他們十余里之外的深山之中突然爆了詭異的靈力波動,而這種特異的神通波動毫無意外是出自于鬼族。
楊君秀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立馬各自駕馭了遁光向著波動傳來的方向趕去。
可當來到距離事之地不遠地方的時候,眼前的場景卻是令大感詫異。
三人久尋不到的陰紗道人此時正躺在地面之上奄奄一息,其腹間正有大量鮮血流淌,似乎已經被人開膛破肚,然而身為黃庭鬼修的強大生命力仍舊維持著她僅剩的心機,然而此時這位黃庭半鬼體內的鬼胎顯然已經被人摘去,卻正在那里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凄笑,而笑聲帶著幸災樂禍之余,卻又有著一絲恍然。
包靖宇此時卻是手中正持著一物,上面似乎還有一絲熱氣蒸騰,又有著微微的跳動,而且隨著此物的跳動,似乎還有淡淡的神通氣息從此物之上散開來,正是陰紗道人體內孕育的鬼胎無疑。
然而此時鬼胎已然到手的包靖宇,卻是一臉的驚愕中還帶著三分驚愕和三分驚恐,似乎正在努力的扭轉身軀想要向著后面看去,而在他的胸前,卻正有一支朱紅色的筆尖從他的背后透了出來,他的心臟早已經被這根朱紅色的大筆攪碎。
而在包靖宇的身后,閻敬宗卻是一臉的冷意,那支朱紅色的大筆正是握在了他的手中,看上去應當是在包靖宇俯身從陰紗道人體內挖取鬼胎的時候,趁著他得意忘形之際,閻敬宗突然從背后偷襲,在他全無防備之下,用這支大筆將捅了一個對穿。
“判,判官筆!”
包靖宇努力的向著身后扭去:“為,為什么?”
閻敬宗語氣平靜之中透著一股徹骨的冰寒:“不為什么,只是為了贖罪罷了,或許更確切的說,是為了復仇!”
“復仇?”包靖宇神色間的疑惑也只是一閃而過,可隨機便布滿了不屑和嘲諷:“為了包靖坤?別忘了當初你便是用包靖坤三名侍妾的行蹤作為投名狀投到了本公子的門下,而其中一名侍妾肚子里面還懷有包靖坤的后代血裔!”
閻敬宗原本冷漠的臉孔終于浮現出了一絲波動,一絲痛恨和悔意閃過之后,卻是很快便恢復了平靜,只是伸手將包靖宇手中的鬼胎接了過來。
而已經倒在地上閉目等死的陰紗道人此時卻突然開口道:“那是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靖坤公子的侍妾居然懷有身孕,一開始他也只是想要利用三名侍妾來接近你,畢竟也只是幾名侍妾的性命罷了,可誰曾想到靖坤公子以防萬一,當初以神通遮掩了那名侍妾體內生機孕育的波動,直到他突下殺手之后這才現,可惜已經為之已晚,好在這樣一來,卻是更加打消了你對他的懷疑,很快便成為了你麾下第一暗衛。”
“原來如此,難為你居然能等到現在才動手!”
包靖宇猛地門口噴出了一口鮮血,里面甚至還混雜了一些內臟碎塊,然后才慘笑著繼續道:“若非是來到這周天世界,你恐怕也不會動手吧?如果本公子猜得不錯的話,若是本公子一直在域外,又或者登仙成功,你閻敬宗還會記得起什么包靖坤么?”
閻敬宗冷著臉不作回答,只是將刺穿了包靖宇的判官筆猛地收回,鮮紅的熱血頓時從傷口之中飛濺出來,染紅了包靖宇的大片衣衫。
包靖宇整個人軟倒在地,口鼻之中盡數淌血,然而目光卻始終不離閻敬宗左右,伴隨著他臉上始終掛著的笑意,更顯得猙獰可怖。
或許是因為明知臨死在即,包靖宇在此時的頭腦卻是異常的清明,聞言冷笑道:“復仇?恐怕是為了我手中的鬼胎吧?只是讓我想不通的是,你雖然身為閻羅一脈的顯姓閻氏,可到底不是包氏血脈,這鬼胎就算到了你手中,又能揮幾分威力?”
閻敬宗卻也不否認,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地面上生機正在流逝的陰紗道人一眼,道:“鬼胎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閻某自有辦法能夠處理一二。靖坤公子當年于閻某有知遇提點之恩,你們兩個一個乃是背叛并出賣靖坤公子和夫人行蹤之人,一個乃是殺害公子和夫人的直接兇手,兩人都該死!”
包靖宇卻帶著一絲譏誚道:“該死?你還真以為本公子是兇手?本公子也不過就是別人手中的一把槍罷了,真正想要包靖坤夫妻身死的幕后黑手,是你想都無法想到的存在,難不成你還要找他們去報仇?”
閻敬宗原本正要補上一擊,聞言手上卻是緩了一緩,道:“閻某卻是好奇還有誰想要要靖坤公子夫婦的性命?難道當真以為閻羅天子只是一個擺設么?”
包靖宇“嘿嘿”冷笑,聞言道:“既然你如此想死,這個秘密告訴你也無妨。”
閻敬宗下意識的問道:“什么秘密?”
包靖宇雙目之中閃過一道異色:“我那堂兄的妻子,根本不是什么秦廣王的外姓族人,她真正的姓氏乃是蔣,與我那堂兄身為閻羅天子嫡傳血裔一般,我那堂嫂同樣是秦廣王的嫡傳血裔,他們的結合對于除卻蔣、包兩姓之外,對于鬼族所有的存在來說都是一個禁忌!”
“什么?”閻敬宗突然睜大了雙目,神色間終于浮現出震驚之色。
同樣震驚的還有陰紗道人,只不過此時陰紗道人的神色間同樣浮現出一絲異色。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閻敬宗喃喃自語:“據說靖坤公子夫婦臨死之前,公子夫人即將臨盆,難怪,難怪你們如此迫不及待,一旦蔣、包兩氏血脈合流,那可就有可能是——”
“小心——”
耳邊突然傳來虛弱的示警,閻敬宗猛然從恍惚之中驚醒過來,便察覺到一道殺意已經臨身。
閻敬宗神色大變,想要避開已經不大可能,只能盡可能的避開要害,隨即一道寒芒閃過,他的一條臂膀在飛濺的鮮血當中拋飛在了半空。
“你——”
閻敬宗顯然沒有想到包靖宇臨死之前居然還有反擊的勇氣,更沒有想到他還隱藏著這般反擊的手段,一時間驚怒交加,然而失去了一條臂膀之后讓他身形的平衡大受影響,差一點沒能站穩了摔倒在地上。
閻敬宗反手一個掌刀劈出,切斷了神色大為失望的包靖宇的雙臂,然后才突然將目光看向了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氣的陰紗道人,道:“為什么救我?”
陰紗道人此時臉上想要浮現出一絲表情都極為困難,但她的意識仍舊保持著清醒,又似乎是心中有著最后一股執念,斷斷續續道:“公子和夫人的,的血脈,后,后裔可能還存在,當,當時夫人察覺,察覺到危險,便早,早產了,可隨即包靖宇,他們殺來,那孩子便不見了。”
“不可能!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湮滅,包靖坤怎么可能還有后裔?”
包靖宇突然嚎叫著,口中的鮮血突兀的噴出老高。
閻敬宗反手一指點在他的眉心,這位閻羅天子的血脈后裔就此身死。
閻敬宗不顧斷臂之傷,猛然上前一步,來到已經處于彌留之際的陰紗道人身前,道:“那孩子呢,現在在哪里,是生是死?”
陰紗道人雙目已然直,口中也已經說不出話來,只是將頭微微搖了一搖,隨即最后一絲生機從他體內流失,徹底變成了一具尸體。
閻敬宗斷臂的傷口已然止血,人卻猛然回頭看向了百余張之外的某處,而后也顧不得地上的兩具尸體,便欲帶著鬼胎離開。
然而便在這個時候,一聲驚天虎嘯突然傳來,閻敬宗如遭重擊,身軀一個踉蹌差一點便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