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丫頭,你把我綁得太緊了。”王秋燕此時雙手被綁在身后坐在床上,她一邊不滿地扭動著身體,一邊向影月抱怨道。
影月此時正坐在墻角,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平時慣用的匕首。這把匕首一看就經歷了常年的風雨,它的刀鋒已經不再那么鋒利,但是刀身通體卻仍是锃亮。
很顯然,匕首的主人很喜愛它,即使因為長久的砍殺而失去了曾經的銳利,但是主人卻從沒有忘記保養它。
“喂,小丫頭,你那把匕首…應該是那個叫韓暮的男人送給你的吧?嘿嘿,你別這么看我,我好歹也是個殺手,對匕首很熟,它的刀柄那么寬,一看就是男人用的,但是現在卻在你手里,不用想也能明白。”王秋燕饒有深意地向影月笑了笑。
但是影月卻沒有理會她的意思,繼續小心地擦著匕首,只不過似乎有了心事,動作沒有之前那么流暢了。
“小丫頭,姐姐問你,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叫韓暮的?”王秋燕挑了挑眉毛,有些挑逗似的說道。
毫無征兆地,影月眨眼間沖到了王秋燕身前,锃亮的匕首帶著殺意抵在了她的脖頸上。王秋燕抬頭一看,影月那漆黑的雙眸正帶著冷酷的光芒盯著她。
“糾正兩個地方,第一,我只是少爺的仆人,不可能,也沒有資格喜歡少爺。第二,你不能稱呼少爺為‘那個叫韓暮的’,你應該稱呼他為韓公子,韓少爺,韓大人。”影月稍微按下了匕首,她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讓匕首抵入了王秋燕的肉,卻沒有傷到她,她冷冷地繼續道,“韓公子,韓少爺,韓大人,這三個稱呼,你現在選一個吧。”
“叫啊!”見王秋燕沒有反應,影月再次按了按匕首,這一次,王秋燕脖頸上流出了幾滴血珠。
“韓大人…我選擇叫他韓大人…有其主必有其仆,你們還真是一樣霸道…”王秋燕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很不甘地說道。
被韓暮欺負也就算了,居然連他的仆人都騎到她頭上來了,這要傳出去,她王秋燕還要不要混了?
“哼,我就說的沒錯,韓暮是個壞蛋,你更不是好東西!”安琪此時也坐在另一張床上,但是她卻沒有被綁住,顯然,手無縛雞之力的她也沒有必要被綁。
影月冷冷地瞥了安琪一眼,這嚇得安琪不敢再說話。
不過影月也沒有做什么,她知道,韓暮和安琪還有點關系,所以也不打算為難。
這一場小鬧劇平息后,影月繼續為匕首上油,擦拭,安琪和王秋燕也都無奈地坐在床上。
韓暮離開已經快三天了,影月倒沒什么,畢竟韓暮讓她看守安琪和王秋燕,她沒理由懈怠。
但是,安琪和王秋燕就按捺不住寂寞了,其它事也就算了,這影月居然不讓她們看電視!這都快把兩個女人逼瘋了!
百無聊賴下,安琪決定八卦一回,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月兒…韓暮那個壞蛋好像是這么叫你的,我說,你們到底是什么關系啊?”
“我…”影月剛想說什么,房門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影月猛地從地上站了起來,貓著腰,握著匕首,漆黑的眸中滿是警惕的光芒。
“誰啊…”現在是早上,影月故意模仿出了睡意朦朧的聲音。
“客人,前臺說您三天沒有出房門,我們房間里為客人準備的食物本來就不多,前臺讓我送一些飯菜上來,您看?”門外傳來了服務員彬彬有禮的聲音。
影月還沒有表示,安琪和王秋燕就開始苦著臉盯著影月,服務員說的沒錯,她們已經吃了三天的泡面和薯片了,現在看到油炸食品就想吐。
影月更絕,三天里只喝水,愣是把吃的全給她們,就是為了不出門。
影月皺了皺眉頭,房間里的補給確實不夠了,她小心翼翼地走向了房門,以防萬一,她沒有通過貓眼看人,而是直接看向了門縫。
門外確實站著一個服務員,推著餐車站在外面。
影月小心地把匕首藏在了身后,同時打開了房門,掏出一百塊錢遞給了服務員,隨后說道:“巧克力,餅干,泡面,水…其它不要,不用找了。”
因為不知道韓暮到底還要多久才回來,影月挑了一些高熱量,易保存的食物。
“好的,稍等,我給您拿。”服務員說完,開始在餐車里找著影月所說的東西。
在這個過程中,影月一直警惕地盯著服務員的每一個動作,生怕有什么異狀。
“啊!月兒姐姐!小心身后!”安琪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影月嬌軀一震,她急忙轉過身,卻看到王秋燕的指尖向她的眼睛戳來。
即使是面對突襲,影月也絲毫沒有手忙腳亂,她凌空截住了王秋燕的手腕,讓她進退不得。
同時,影月看向了地上那松開的繩子,她冷笑道:“之前裝得挺好嘛,居然示弱騙過少爺,我也給你騙了。”
“過獎,你以為我這個A級殺手真的那么名不副實嗎?”
“可是現在看來,也沒多厲害。”
“是嗎?哦,我明白了,你覺得你抓住了我?你難道沒有發現,你抓著我的同時,你也不能動嗎?”王秋燕說完,臉上露出了陰冷神秘的笑容。
影月先是一愣,隨后馬上察覺到發現了什么,但是已經來不及了,就像王秋燕說的,為了不讓指甲戳進眼睛,影月只有抓住王秋燕不放手,在這個過程中,王秋燕不能動,她也不能動!
“噗嗤…”影月臉色一沉,一股可怕的劇痛從背后傳來,如果不是她及時扭動了身體,這由下而上的背刺會避開她的肋骨,直接刺入她的肺部,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就會死掉。
“你好,這是你要的巧克力…哎呀,不好意思,我怎么拿成刀了?”影月身后傳來了同樣陰冷的聲音。
影月奮力向后一踹,將那名服務員踢開,隨后抓著王秋燕,用一個過肩摔將她丟向了門外,情勢危急,影月可不想被前后夾擊!
雖然成功將王秋燕摔了出去,但是影月的動作也牽扯了傷口,她有些痛苦地咳喘起來,絲絲鮮血無聲無息地從她的嘴角流了下來,讓她顯得絕美又凄涼…
服務員被踹了一腳,王秋燕被摔了一下,雖然看起來很狼狽,但是實際上根本沒有受什么傷。
兩人從地上站了起來,帶著冷冷的笑容盯著影月,王秋燕說道:“我承認,你很厲害,所以我們也不想和你過多沖突,我們的目標不是你,是你身后的女孩,識相的話,趕緊讓路吧。”
影月凄冷地一笑,黑眸中滿是殺意,她說道:“第一,少爺讓我保護她,我不可能違抗。第二,假如你真的有誠意談判,那么門外的那么多人是來干嘛的?”
王秋燕眼神一冷,說道:“你這是自找死路。”
這是蘇海洋的一個計劃,王秋燕確實是前來刺殺韓暮的殺手,但是她卻故意賣給了韓暮許多破綻,讓自己看起來是失手被擒,而她身上的某處,則帶著一個微型的信號發射裝置,隨時會把信號發送給蘇海洋。
蘇海洋知道,韓暮確實很細心,但是他也很驕傲,尤其是在勝利之后。
所以當王秋燕被擒時,韓暮在潛意識中,已經沒有把王秋燕當成了威脅。
其實,所謂和日本人的交易,也是蘇海洋的一個幌子,他故意用假的龍形紅玉引韓暮上鉤,好讓他跟隨自己到公海,為了達到這個目的,蘇海洋不惜用苦肉計,和北宮英雄鬧翻。
這一切,都是為了調虎離山,為了讓韓暮和影月分開,好讓蘇海洋能各個擊破!
雖然韓暮那邊,他沒有能擊敗落單的韓暮,但是他卻比韓暮提早回到了夕城,而且此時,影月落單,他怎能不抓住機會?
一開始,走廊上這些蘇海洋的手下藏得很好,影月也真的沒有發現,她是在戰斗爆發后,才意識到這個陷阱的。
很快,十幾個男人就圍了上來,將走廊堵了個水泄不通,之前的服務員看向了一個左眼被燒傷的丑陋男人,恭敬地說道:“刀哥!”
影月看了過去,光刀居然也在這些人里,看來蘇海洋這次把好手都調上來了。
影月撕下了一些布條,用力地綁住了傷口,暫時止了止血,她隨后握緊了匕首,頭也不回地對安琪說道:“安琪,聽我說,打開后面的窗,跳出去,有多遠跑多遠!假如你遇到了少爺…假如你遇到了他,就告訴他,月兒沒用,這輩子沒為他做成什么大事,罪該萬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影月就這么雕像般佇立在房門前,她就像一個窮途末路的將軍,面對著如同無窮無盡的敵人。
她的身軀是那么凄涼與無助,但是她的眼中卻沒有一絲動搖,有的只是那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忠誠…
“先上先死,后上后死,誰當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