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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一口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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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榜又掉第六去了,哭……)

  見陳尋臉帶不屑而輕蔑,樓離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但他在滄月小樓見識過此子牙尖嘴利的本事,心想他此時跟此子爭口舌之鋒,實屬不智。

  他爭贏了,又沒有什么顏面;爭不贏則更是丟臉。

  樓離也朝樓適夷微微頷首,讓他沉住氣,此事涉及玉柱峰里的秘密,滄瀾學宮絕對不會容忍有不知底細的絕世強者闖入。

  此事查清楚之后,樓適夷還要跟陳尋比斗,心境不能叫陳尋給攪亂了;由樓爻出面,跟這小子對質最為合適。

  看渠師樓離遞過來一個眼色,樓爻心領神會的微微頷首:此事涉及到玉柱峰里的秘密,心想蘇青峰、蘇靈音也不可能再包庇陳尋,就任他一時囂狂,又能如何?

  陳尋收住冷笑,轉眼見蘇青峰、蘇靈音等人臉上的神色都有些冷淡,心里一笑,眨眼間就將一切想透。

  陳尋此時已能確認,樓離、樓適夷等人不動聲色的從寒潭沼澤撤走,實是他們懷疑蘇棠在暗中助他,而蘇棠到底有無出關,樓離他們返回營地之后找蘇孚琛或者誰,都不難驗證,那他們自然就懷疑有別的絕世強者在暗中助他。

  也是,他要不是取巧,想從正面突破妖蟾與上千異蟾蟄伏的寒潭沼澤,進入石地,非要有還胎境中期以上的修為,才有足夠的把握。

  若不想設計,使雙頭鷲跟妖蟾拼得兩敗俱傷,而是堂堂正正的想將妖蟾趕到離寒潭沼澤一二百里外的山嶺里擊殺,僅一名還胎境中期強者,都還相當的勉強。

  換作別時,就算有二三強者暗助相助陳尋,只要不直接插手陳尋與樓適夷之間的比斗,滄瀾學宮那邊也無話可說。

  畢竟樓適夷在進入荒原之后,也有樓離及其他鬼奚部精銳子弟從旁相助。

  但涉及到玉柱峰里的秘密,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就必須考慮,隱藏在陳尋背后的二三強者,到底有多強,進入玉柱峰區域的意圖是什么,會不會破了他們的大計?

  就連兩宗千余弟子比試,都是掩人耳目之策,陳尋與樓適夷的比斗,就更微不足道了。

  故而,就算樓離、樓適夷沒有臉追究此事,蘇房龍、蘇孚琛、蘇靈音等一干學宮長老知道此事后,也必然要將疑點查清楚。

  以往蘇靈音、蘇青峰幫他,說到底也是利益使然。

  往近處說,北山九族能每年給他們供奉大量的丹藥跟天材地寶,需要他來打壓鬼奚部的氣焰。

  往遠處說,他們幫他,蘇棠將來出關,就承他們一份人情,這會使得他們能在與蘇孚琛、蘇全的明爭暗斗中,最終贏到蘇棠的支持。

  作為蘇氏五十年前,最有希望晉入天元境的少女強者蘇棠,在滄瀾學宮的地位,要比想象更為重要。

  而相比較玉柱峰所涉及到的利益,陳尋則又變得微不足道起來,也難怪蘇青峰、蘇靈音的神情變得冷淡。

  陳尋心知是蘇靈音、蘇孚琛、蘇房龍等人,實比樓適夷、樓離等人更想搞清楚寒潭沼澤到底發生了什么。

  陳尋有怨氣不能沖蘇靈音、蘇房龍等人頭上撒,火力還得集中到樓適夷及鬼奚部頭上打。

  陳尋沉吟片晌,收起臉上的冷笑,換上一副悲憤的神情,朝蘇靈音、蘇房龍等人行禮,道:

  “請諸位長老明察,樓適夷降服雙頭鷲不成,竟誣蔑我里通外賊——他們如此行徑,我實在不恥!”

  在滄月小樓見過陳尋的表演,樓爻知道他不會輕易就范,心里只是冷笑,暗道:不知死活的小子,難道現在還以為十三爺跟靈音長老,還站在你這邊嗎?

  樓爻讓人將陳尋丟在寒潭沼澤旁的那副玄甲拿進來,丟到陳尋的面前,說道:

  “這可是你落在寒潭沼澤邊的東西,看你還怎么狡辯?”

  陳尋事后也想到,可能是這副被妖蟾打爛的玄甲暴露了他的行蹤,說道:“我并未否認我去過寒潭沼澤,也沒有否認跟妖蟾惡斗一場,險些喪命,但我不知道,這怎么就扯到勾結外賊上去了?”

  “你都承認你與妖蟾惡斗,險些喪命,那你孤身一人,怎么殺了雙頭鷲、怎么殺了妖蟾,怎么又將沼澤深處的鳳血木伐之一空?”

  樓爻都覺得這三句質問十分有力道,都禁不住得意洋洋起來,朝蘇房龍、蘇靈音等人行禮道,

  “雙頭鷲有多強,師尊與靈音長老等人,都親眼所睹,適夷也是仗著青陽師祖所賜法器,才略占上風。而寒潭沼澤里的那頭妖蟾,青陽師祖八十年前就見過,也斷言以適夷此時的實力,尚無法強闖,才另創了一門秘法傳授適夷。適夷據此才能混淆妖蟾的感應,才得進入寒潭中心的石地,降服雙頭鷲。如今陳尋說他沒有勾結外賊,卻殺了雙頭鷲與妖蟾,還能石地里生長千年的十數株鳳血木收刮一空,在座有誰相信?”

  陳尋憤然說道:“樓爻,你雖然是孚琛長老的嫡傳弟子,但當著一干長老的面,污蔑于我,陳尋他日與你不共戴天!”

  “我怎么污蔑你?”

  “我何時承認殺過雙頭鷲?”陳尋問道。

  “雙頭鷲不是你殺,你又斷然否認勾結外賊,難不成,雙頭鷲自己活膩味了,一頭把自己撞死了?”樓爻冷笑道。

  “你若就這點智商,也不難道幾次都降服不了雙頭鷲?”陳尋冷笑道。

  樓適夷再好的脾氣,聽了陳尋指桑罵榆的這句話,也氣得火冒三丈,拔出無影千雷劍,拍在長案上,就要沖冠怒起。

  “適夷!”樓離輕輕說道,要他稍安毋躁。

  明明是學宮諸長老更想搞清楚背后一切,陳尋卻始終將火頭聚在他們頭上,他們要是就被陳尋輕易激怒,不是好事。

  “既然你說我們冤枉你,那你將當時情形說來給我們聽聽,是非曲折,諸長老自會分辨清楚。”樓離瞇起眼睛說道。

  “我敢接受樓適夷的挑戰,自有我的把握。你現在竟然要我將這一切,當著你們的面說都出來,是你蠢,還是我蠢?”陳尋問道。

  樓離牙齒咬得嘎嘣響,直沖一股熱血往腦子里沖,真是拔出劍來,將這畜牲剁成肉泥喂鷹去。

  “你說是你是清白的,卻推三阻四,什么都不肯說,你叫我們怎么信你?”蘇全也快給氣瘋了,按捺不住,再度出聲質問陳尋。

  陳尋眼珠子掃過蘇青峰、蘇靈音,掃過站在蘇青峰身后的姜冰云,見姜冰云神情有所異常,問道:“靈音長老三天前找到我,要說三天之內返回營地說清楚情況,我相信我三天以來的行蹤,必瞞不過諸長老的法眼。請問,我這三天時間里,可曾與哪個外賊接觸過?”

  蘇孚琛冷哼一聲,沒有說什么,但無疑承認他這三天里,一直都暗中盯著陳尋。

  雖然沒有離得太近,但也確認沒有其他人跟陳尋接觸。

  不過,他怎么都不相信,陳尋孤身一人,有能力強闖寒潭沼澤。

  姜冰云也轉過臉,暗道:這小子好是機敏,竟然什么都能猜得到。

  “靈音長老找到你,你自然就有了防范。你此時提及這事,不正說明你做賊心虛嗎?”樓爻冷笑道,又朝蘇孚琛等一干人拱手說道,“諸長老,無需跟此子再費口舌,祭搜魂之刑,一切就都能清楚。”

  “我能證明我的清白,樓爻你卻急于毀我道基,還說你不是有心構陷我?”陳尋冷笑道。

  “咳……”蘇房龍輕咳兩聲,說道,“我們只是要搞清楚情況,并無意懲罰誰,話題還是不要岔遠了。既然陳尋說他能證明確是孤身一人獨闖寒潭沼澤,那我們還需有些耐心。”

  陳尋說道:“諸長老想搞清楚情況,陳尋自然不會推三阻四,但鬼奚部數次構陷我,陳尋心里也不痛快。我就想請蘇房龍長老做個見證,陳尋真要叫鬼奚抓住把柄,天打雷劈,都無怨言;但他們空口白牙,難叫陳尋心服。倘若陳尋這番能自證清白,只要樓爻當著眾人連喊三聲,他是個蠢貨,我心頭之恨可解!”

  聽了陳尋這話,蘇孚琛眼睛都氣綠了:樓爻是他的嫡傳弟子,要是樓爻被迫在眾人連喊三聲我是蠢貨,他以后在滄瀾城還有何臉面?

  樓爻更是氣得一口血要從胸口噴出來,怎么都想不到,學宮諸長老這趟都站在他們這邊,他們還叫這雜碎罵得體無完膚。

  現在打也打不得、殺也殺不得,卻叫這雜碎指著鼻子罵蠢貨,樓爻當真是心肺都氣炸了。

  姜冰云輕輕的按了按蘇青峰的肩頭,蘇青峰將一縷神光透入陳尋的眼瞳,完全看不透他有半點心虛,心里也是困惑:難道大家真誤會他了?

  蘇青峰往蘇靈音那邊看了一眼,也不知道該表怎樣的態。

  陳尋雖然將矛頭始終都針對鬼奚眾人,但此事是他們更想搞清楚究竟,不然就算當場斬殺陳尋,不能將隱患排除,也無計于事。

  “你若能證你清白,那自然再好不過,其他事就不要再提了。”蘇靈音淡然說道。

  “我有幾件能證我清白的東西,留在寒潭沼澤,本打算事后邀他人過去取回。既然鬼奚逼我自證清白,那請諸長老隨我一同前往,是非曲折則一目了然!”陳尋說道。

  寒潭沼澤已不再秘密,就算石地還有三五百只異蟾相守,也阻擋不了其他散修進入。

  一旦有人潛入寒潭深處去探地穴,而沉入潭底的那些鳳血木,也就不再什么秘密。

  就算他聯合鐵心桐他們搶先再去探寒潭,他們中沒有強者坐鎮,一旦叫其他散修知道他們手里有十多株鳳血木,必然會惹來血腥劫殺。

  陳尋原先都沒有指望有能力將那些鳳血木占為己有,沒想到鬼奚部拱手將機會送到他手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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