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錢太醫的本事是杠杠的,雖然這降溫的法子有些土還眾所周知,但人家時機把握的好呀!幾張帕子一下去,溫度就被控制了。
等到這個時候,錢太醫才不慌不忙的伸出手來給十一阿哥把脈,那慢吞吞的樣子,在康熙等人的眼里是沉穩是胸有成竹,但在鈕祜祿嘎洛的眼里就慢的恨不得掐死這大叔了。
人命關天的時候還慢,你丫的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快起來呀!
錢太醫不管別人怎么想,還是跟隨著自己的節奏走,干太醫這一行要是接受不了眾人的眼光,不能穩下心來,趁早別干,省得到時候害人害己。
把了一會兒脈,錢太醫忍不住皺了眉頭,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些拿不準。
見錢太醫皺眉,大家的心里都跟著一緊,眼睛更加目不轉睛的瞧著錢太醫,要是心理素質不好的,或許這會兒就會被嚇著。
好在錢太醫的心理素質杠杠的!
“回稟皇上,按照脈象來說十一阿哥應該是先吃了寒涼之物,又吃了大熱之物,十一阿哥原本年幼,這兩相交加,身子承受不住,就引發了高熱。”錢太醫的眉頭卻沒有松下來“只是微臣十分奇怪的是,按理來說十一阿哥還不到吃輔食的時候,奶娘這幾天也沒有用過大寒大熱之物,應該是不可能會出現這樣的脈象的。”
“何解?”康熙皺眉,錢太醫的話他大概的明白了。
“微臣很確定十一阿哥的脈象是吃了大寒大熱之物,可微臣仔細的詢問過照顧十一阿哥的奶娘和奴才,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宜爾哈挑眉“錢太醫的意思是,有人說謊?”
錢太醫卻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微臣學藝不精。”他可沒當惡人,只是在做好人壞人之前他先得將他的小命保住了來。
這方面錢太醫都學藝不精了,那可真是笑話了。康熙的眼神閃了閃沖梁九功問道:“陳御醫呢?”
“已經去請了,只是今日陳御醫并不當職,奴才估計還得等會兒才能過來。”梁九功趕緊說道,他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腳步聲,轉頭就瞧見陳御醫拎著一個藥箱子跑了進來。
陳御醫是一路飛奔而來的,這會兒氣喘吁吁的,進門之后也顧不著擦額頭上的汗水,先是給皇上宜爾哈行禮。
康熙只擺手讓他立馬過去給十一阿哥診斷。
“回皇上的話,十一阿哥是吃了寒涼之物后又吃了大熱之物,寒熱交替,體內不暢。寒行臟腑,熱走體表,這才出現高熱。”陳御醫上前把了脈,又和錢太醫醫討論了兩句,才起身說道。
康熙點頭,看來錢太醫的醫術沒退后:“可有解決的辦法?”
“為今之計是先讓十一阿哥體表的熱度散了,再想辦法驅寒。”陳御醫想了一會兒說道:“只是十一阿哥年紀小,快速降溫的藥物恐怕十一阿哥承受不住藥力。”
“錢太醫先去的診斷并沒有錯,您又是兒科的圣手,可有解決辦法?”宜爾哈這時突然出聲問道。
康熙又將目光錢太醫 “微臣自當盡力。”錢太醫行了個禮,神色凝重的重新個十一阿哥把脈。
見錢太醫在專心致志的把脈,康熙就將目光移向陳御醫:“那十一阿哥的病情現在應當如何?不管需要什么,陳御醫盡管開口,今日無論如何,務必要保住十一阿哥性命。”
“微臣遵旨。”
見兩人忙乎了起來,這屋子也不是很寬,康熙就領著人出來了到了明間坐下。
宜爾哈自然也是跟著出來的,掃了一眼抖抖索索跪在地上的幾個嬤嬤說道:“皇上,剛才陳御醫和錢太醫都說,十一阿哥是吃了寒涼之物,又吃了大熱之物,這才病倒的。妾身倒是想先問問,看這些服侍十一阿哥的人,今兒都做了些什么,看看到底是不是有人膽大包天的在說謊。”
康熙點頭說道:“那就勞煩愛妃了,不管是誰,既然敢不將朕的皇子放在心上,那朕就誅她九族!”
呵呵,這話也就只能聽聽而已。
宜爾哈癟了癟嘴,領著人去審問。
她審問的辦法很簡單并不動私刑,而是將所有人都隔開分別審問,要是有一個地方對不上號,那……呵呵!
沒多久,這些嬤嬤們就將十一阿哥今日吃過的東西列出了個單子。早上起來,先喝了奶,中午也是喝的奶和平日里的用量一樣,并無異常,然后便睡著了。
所有的吃食,和往常相比,都沒有什么變化。
宜爾哈掃了一眼這單子,冷笑道:“既然都無異常,十一阿哥又怎么會突然發起高燒來了,想來必然是有人在說謊,看來有些人真是不見黃河心不死。”
“將審問的結果如實告訴皇上吧!”她不會為了別人的事臟了自己的手和名聲的。
果然康熙似乎也不怎么愿意讓宜爾哈來管這事,這些人很快梁九功就領著人來接手了。十一阿哥那邊也傳來了好消息,高燒的溫度被降了下去,眼看著就要大好了。
“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宜爾哈臉上的擺出真誠的笑容,只是心里卻在嘀咕,這事或許只是巧合吧,要這真是鈕祜祿噶魯玳的反擊報復,那也太讓人鄙視了,實在是這手段太弱了。
果然似乎事情再朝著宜爾哈所想的方面發展著,兩天后十一阿哥大好了,聽說再喝一副藥就能大好了。聽到這個消息,宜爾哈真是嘴角抽搐了N下,看來是自己太過于敏感了,這事真不是鈕祜祿噶魯玳的報復,不過是不是鈕祜祿嘎洛自編自導自演的把戲就不知道了。
因為十一阿哥被鈕祜祿嘎洛如嘗所愿的留著承乾宮了,畢竟這么一個生病的不到一周歲的孩子,皇太后接手起來非常的有壓力。
鈕祜祿嘎洛還沒在情敵面前得意了,就樂極生悲了。
這天晚上十一阿哥再一次的發起高燒來,而且還來勢洶洶,一下子發燒到了最高點。
因著陳御醫和錢太醫在承乾宮這里守了三個晚上了,眼看著十一阿哥沒事了,他們便出宮回家去休息去了,可誰會想到這個時候十一阿哥的病情會反復起了,因此只能去找太醫院留守的其他太醫了。
徐太醫接到消息后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伸手給十一阿哥把了一下脈,被嚇了一大跳,竟然比之前還燒的厲害些。
“可有方子能治?”鈕祜祿嘎洛沉聲問道,看了一下,徐太醫并非是擅長兒科的錢太醫,就轉頭喊珠兒:“你快去宮門口看看陳御醫和錢太醫來了沒有。”
徐太醫微微松了一口氣,他倒是知道自己的水平的,十一阿哥是千金之軀,萬一今兒在他手上出了點兒什么事情,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看。這會兒若不是徐太醫本身就是鈕祜祿氏的人,他也不會來趟這趟渾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病情復發什么的必然是不可能有好事的。
“微臣有一劑方子,只是十一阿哥年紀小,恐怕承受不住這方子的藥力。但若是不用這重藥,十一阿哥身上的熱度就比較難褪下。一個不小心,很可能會燒壞……”徐太醫看鈕祜祿嘎洛又看過來了,趕緊說道,順手將自己開的方子遞了過來。
鈕祜祿嘎洛仔細的看了一遍,她后面的一個嬤嬤微微點了一下頭,才將那方子遞給徐太醫:“那依你之見,現在應該怎么辦?”
“微臣……”徐太醫也有些急,想了一會兒,驀然喜道:“微臣想到一個偏方,說是用小兒高熱,可用烈酒擦身,這樣熱度會降的快一些。”
鈕祜祿嘎洛松了一口氣,轉頭就吩咐人去取烈酒,這個高燒擦酒精的方法,她在現代也是聽說過的,徐太醫說的應該沒什么錯。
烈酒這玩意并不難找,很快的就找了,鈕祜祿嘎洛給徐太醫聞了聞,酒夠烈。得到了徐太醫的認同后,便讓人用帕子蘸著烈酒擦拭十一阿哥的全身了。
這法子果然有效,很快的十一阿哥的溫度就降了下來,眾人皆松了一口氣,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這口氣松得太早了。
就這么一會兒的時間,接到消息的人都來了,宜爾哈進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眼睛閃了閃,難道她用了那法子不成。
可……那個法子不是萬能的,還得分什么情況。看來,或許待會兒有人要崩潰絕望了。
果然宜爾哈在心里的猜測沒有錯,錢太醫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味,心里一驚,嚇得他禮都沒有行,連忙跑到十一阿哥身邊的把脈,沒過一會兒眉頭都皺了起來,然后怒火沖天的說道:“是誰,用的這法子給十一阿哥降溫的?他不知道十一阿哥這是冷熱交替之病呀!”
要是這法子能用他早就用了,十一阿哥身子嬌弱,他連讓人給十一阿哥洗個溫水澡都不敢,更何況是這要命的法子。
這簡直就是在謀殺,錢太醫一下子就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