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是,這些草是深紅色的,血一般的顏色,風一吹,草浪洶涌,仿佛血液涌動,看上去甚為可怖。
使用了兩個小時的一字火龍陣,士兵們都有些疲累,靈氣損耗嚴重,江瞳朝塞勒使了個眼色,塞勒道:“原地解散,休息一個小時。”
眾人立刻盤腿坐下調息,分出一百人警戒。
這些人都是鳳凰軍中的精英,這些年江瞳也培養了幾個煉丹師,雖然品級都不太高,只是三品或者四品,但煉制一些基礎的丹藥沒有任何問題,其中還有一兩個天賦特別高的,將來突破六品七品也不是難事。
因此鳳凰軍中的五大營在丹藥方面是很充足的,每人都拿出了一瓶聚靈丹,開始補充體內消耗的靈力。
江瞳拎著嚇得面色慘白的山竹,淡淡道:“你上次來時,有沒有見過這條河?”
山竹吞了口唾沫,戰戰兢兢地說:“見,見過,河,河里有……”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聲驚呼,眾人立刻跳起,只見河中悄無聲息地爬出一根根頭發絲,那些頭發絲速度非常地快,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便纏住了一個離河邊較近的士兵的腰,拉下了河中。
“啊!”那士兵猛地沖出水面,他渾身上下全都被密密麻麻的頭發絲給纏住,只有一只眼睛還在外面,痛苦地朝著岸上伸出手,似乎在求救,卻再也無法發出聲音。
一個士兵快速沖出去,手中扔出一條拇指粗細的鎖鏈,纏住那人的胸口:“快來幫忙!”
幾個大力氣的戰士立刻沖過來,抓住那條鎖鏈。用力往上拉,可詭異的是,水中那名士兵似有千鈞重,合幾人之力,居然拉不起來。
塞勒當機立斷,對身側的士兵道:“朝水中射箭。”
四名士兵上前,從乾坤袋中拿出弓箭。這些弓箭都是法器。箭在弦上時,箭尖亮起金色光芒,四支長箭飛射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光線,刺入水中。
水內響起一聲尖利的叫聲,那幾個大力戰士覺得手上一松,連忙用力往上拉。終于將那士兵拉出了水面,頭發仍然纏繞在他的身上。眾人繼續拉扯,竟然又從水中拉出幾個東西來。
一看到那些東西,眾人臉色不禁有些變。
那居然是八顆人頭!
那些人頭臉色青白,面容扭曲。似乎死前承受著極大的恐懼和痛苦,脖子斷裂處全都是坑坑洼洼的牙印,似乎是被人直接啃下來的。
它們的頭發都很長。足有十幾米,層層疊疊地纏在那名士兵的身上。有四顆人頭上插著箭,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腐爛,而另外四顆卻仿佛還活著,大張著嘴,還在不停地啃咬咀嚼。
眾人七手八腳地將那士兵身上的頭發割斷,士兵身上的軍裝已經被割斷,而那些頭發直接穿透了他的胸膛,鉆進了他的腹腔之內。
“軍醫!”塞勒大喊,“軍醫在哪兒?”
軍醫是個年輕姑娘,她幾步便跑過來,沉著地給他把脈,檢查傷勢,她臉色一沉,對著塞勒搖了搖頭,塞勒的臉色有些難看,連青黑魔鬼的面都沒見著便死了一個人,這顆星球果然兇險。
“這是飛頭鬼。”江瞳從空中降落,眾人連忙欠身,她幾步來到那士兵的尸體前,俯身輕輕地為他閉上眼睛,“它們全都是曾被青黑魔鬼殺死的人類,它們被青黑魔鬼活生生啃掉了軀體和內臟,可悲的是腦袋還活著,它們有著可怕的執念,只能在水中生活。因為身軀被青黑魔鬼所吃,所以它們千方百計地想要得到人類的軀體。”
眾人臉色有些變,如果成了這副模樣,那還不如真的死了。
正說著話,剩下那四顆頭顱也變黑腐爛了,江瞳道:“大家不必驚慌,這種飛頭鬼不能離開水,只要不接近水,就沒事。”
眾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氣,江瞳讓士兵將山竹帶過來,臉色有些可怕,山竹眼神閃爍,低著頭不敢看她,她抬起手,對著他輕輕一握,山竹忽然覺得腹中疼痛如攪,頓時滿頭大汗,在地上不停地打滾,慘叫連連。
江瞳見差不多了,手一松,山竹腹中疼痛立刻便消失了,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色白得嚇人。
江瞳冷冷地看著他,他連忙撲倒在地上,瑟瑟發抖道:“星主,星主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我要是知道什么,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若還有下次,您,您就讓我活活痛死。”
“若還有下次。”江瞳冷冷道,“就不僅僅是這點痛了,到時候,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山竹打了個冷戰,他現在相信了,這個面容絕美,看似和藹的少女,其實是個心狠手辣的魔鬼,他再也生不出半點的輕視之心,原本想著偷偷坑她一把的念頭也淡了。
反正都已經到了新星一號,若江瞳死了,他不就永遠都回不去了嗎?
他身上冒出一身冷汗,對自己剛才的陽奉陰違后悔不迭,跟在江瞳身邊他還能活,江瞳死了,他哪里還有活路?
“我就相信你最后一次。”江瞳淡淡道,“記住,這是最后一次。”
山竹連忙磕頭,連連道:“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江瞳沒有給他好臉色,拂袖而起,將自己的腰帶解下,往空中一扔,腰帶隨風而起,在半空中驟然變長變寬,鋪在河面上,頃刻之間便成了一條橫跨兩岸的白色拱橋。
眾人滿臉得不敢置信,以布為橋,之前他們還只是在神話電影和玄幻小說之中見過。
江瞳微微勾起唇角,這就是月華流光衣的寶貝之處。
“大家準備過河。”江瞳道,“飛頭鬼的頭發能飛出水面,將人纏下水中去,一定要小心,絕對不能被頭發纏住。它們就像餓鬼,一旦被一只飛頭鬼纏上,所有飛頭鬼都會朝你撲過來,不把你拉下水誓不罷休。”
眾人握緊了長劍,排著整齊的隊列走上布橋,剛開始時居然一路風平浪靜,剛剛到達大河中央之時,河面上忽然冒起一顆顆黑漆漆的腦袋,如同下餃子一樣,密密麻麻,幾乎將整個河道占滿,一眼望去,簡直令人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