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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零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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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招明啟沒和大伙一起下山,賀遠是知道這件事的,他也并沒有在意,文官就是手腳不靈便,招明啟能夠爬上山已經是奇跡了。

  可眼下距離他們離開璇璣峰已有四個時辰,四個時辰就是現代的八小時,也就是說招明啟用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都沒有走回來。

  大成雖是太平盛世,可也難免會有劫道的匪人,別人或是沒見過,賀遠和崔小眠常在江湖行走,這種事司空見慣。

  招明啟是朝廷命官,爬山之時雖未著官服,但一身綾羅外加明晃晃的官氣,別說是吃江湖飯的專業人士,就是尋常百姓也能認出這是當官的。

  這樣的人就是賊人眼中的肥羊,可用來搶劫、綁票、仙人跳,總之,他有很多用處。

  賀遠和崔小眠交換了一下目光,賀遠對還站在窗外的岳青道:“傳本王口諭,派幾名侍衛到岸上尋找,尤其是璇璣峰一帶,一個時辰后還是沒有,再叫兩人去通知臨近縣衙派捕快一同察找。”

  崔小眠很滿意,賀遠真是越來越有王爺的樣子了,她為自己能調教出這樣的夫君感到挺欣慰的。

  天色越來越黑,暗藍的夜空中繁星閃爍,如恒河沙數,又似一把把碎金灑在無邊蒼穹。

  岳青領了王爺口諭帶了侍衛上岸尋找,船上恢復平靜。

  雖然佳人在側,賀遠卻已沒了興致。修長的手指漫無目的在崔小眠的發間游走,悻悻道:“那個招明啟平日里也像個懂事機靈的,怎么這般讓人不省心。”

  崔小眠把頭伏在賀遠膝上。嘟噥道:“說不定讓人綁了,明日你等著掏銀子吧。”

  “為何本王掏銀子?”

  “人家是因公被綁,當然是你掏銀子。”

  “那也應是父皇來出,本王這陣手頭緊,沒有銀子。”

  噗,你就沒有手頭不緊的時候,你們全家都這樣。

  “上次去慈安宮給太后請安。你不是拿了個宣德年間的小香爐嗎?我去金寶當鋪問了,那東西值很多錢。”

  “你沒事去金寶當鋪干嘛。沒有家用了嗎?”

  “才不是,我去查帳了,賭坊的帳。”

  賀遠差點昏過去,那是五哥開的賭坊。拉了他和四哥入股,但五哥才是大股東,他從沒有過問生意,每隔一陣,五哥都會派分紅給他,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拿銀子,可沒想到自家娘子竟然跑去查帳了,這讓他情何以堪!

  “小眠,為師說過那里的生意我從未管過。你去查什么帳啊,氣死我了。”

  賀遠真的不高興了,甚至把崔小眠的腦袋推開。自己合衣躺到床上。

  招明啟已夠煩人,小東西更讓他生氣。

  總之,賀王爺心情不好了,連圈圈叉叉這種有益身心的事,他也不想做了。

  崔小眠翻翻白眼,男人就是死要面子。那里有自家股份,她去查帳有何不可?

  崔小眠索性不睡覺。一個人坐回窗邊,看著外面江月連天的美景出神。

  賀遠心煩了一會兒,這才覺得方才有些過火,自家娘子也沒有做錯什么,她從小便是這個樣子,她喜歡當管家婆,尤其是他的管家婆。

  娘子獨自坐在窗前,胳膊肘頂著窗臺,托著腮不說話,一定是在生他的氣。

  賀遠準備了一臉的媚笑,擰著小蠻腰走到崔小眠身邊,嘴唇湊到她的耳邊,自認風騷無比的說道:“好娘子,別生氣了,乖,是為夫不好,方才因為招明啟的事我有些心煩,便拿你做了出氣筒,要不你咬我一口吧。”

  崔小眠看都沒看他,還是看向窗外,卻道:“師父,你看,那水面上是人嗎?”

  賀遠也看向窗外,卻見平靜如鏡的江面上,果然似有一物,正緩緩向官船方向靠近。

  做賊的眼神都好,何況這兩人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水面上這個物體也是白慘慘的,月光照上去,和江面是同一顏色,如果換做旁人,可能根本看不出來。

  賀遠一驚,對崔小眠道:“怕是遇到事了,你穿好衣裳。”

  將要就寢,崔小眠只著中衣,聞言立刻拿了外衣穿上。而這時賀遠已經一聲長嘯,嘯聲未落,阿木帶了幾名護衛已經站在窗前,而那道人影,距船舷已不到五丈!

  賀遠躍出窗戶,放眼望去,卻見不僅是這一條人影,在船的四面八方,已有十幾條這樣的人影向大船游來。

  阿木一聲令下,官船上的親兵搭起弓箭,嗖嗖嗖,翎羽擊破夜幕,向水面上越來越近的人影射去。

  忽然船艙中傳來一聲驚呼,賀遠一驚,那是崔小眠!

  他轉身撲向船艙,赫然看到,就在他和崔小眠的寢艙之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而那人手中長劍更抵在崔小眠的后心!

  “賀王爺,春江花月夜,有美同行,果是人間天上啊。”

  那人也穿著同水上人一樣的灰白衣裳,臉上也用白布遮了,看不出樣貌,但聲音蒼老,卻甚是熟悉。

  “大膽匪類,你既知本王在此,還敢行刺,放開王妃,本王賜你全尸。”

  “呵呵”,那人笑起來如同夜梟,崔小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只聽那人在她身后道,“王爺,在下既然敢來,就沒想活著離開。但在下要殺的只是您老人家,不關女人的事,王爺與王妃夫妻情重,總不忍看到這么漂亮的身子被穿個透明窟窿吧,王妃正值妙齡,風光正茂,您自是舍不得。您讓人將大船駛向江心,在下便放王妃一條生路。”

  這一次他說的話比較多。崔小眠卻已認出他的聲音,只是這太不可思議了,這個人不是已經死了多年了嗎?

  “馮老頭!你是馮老頭!”

  崔小眠八歲時。馮老頭一而再、再而三綁架他,崔小眠也一次次逃脫,但最后還是被他綁了送到沈玲伊面前。崔小眠對馮老頭記憶深刻,只是這人早就死了,她這才一時沒有想起來。

  賀遠聞言也是一驚,他對馮老頭遠不及崔小眠記憶深刻,而且還有一點他也不如崔小眠。那就是對聲音的分辨。

  崔小眠雙耳失聰多年,命好后有很長時間。她對聲音酷愛到著迷的程度,每日把聽音辨菜當作游戲,一來二去,她對聲音的敏感異于常人。

  很快。賀遠也肯定了,這人就是馮老頭!

  馮老頭早就死了,是被手下的小太監小安子偷襲而死,而他卻用最后一點氣力將小安子殺死,兩個人是死在一起的。

  二人的死亡現場有很多銀票,所有人都認為小安子為了錢才殺死馮老頭,可惜他學藝不精,剛剛得手就被馮老頭殺了。

  可現在,在這江面之上。官船之內,馮老頭又出現了。

  曾經很長時間里,他都是崔小眠的童年陰影。每個孩子童年里都有令他恐怖的人或事。而馮老頭就是崔小眠記憶中的魔鬼、壞蛋、大惡魔!

  “夫君,莫要在意妾身,您快些離開,妾身命如蒲柳,夫君身份貴重,萬不可逞一時之勇。”

  對。你沒有聽錯,這番話是從崔小眠口中說出來的。你聽著別扭吧,賀遠聽著更別扭,但馮老頭卻沒有聽出有何不妥。

  王妃對王爺自稱妾身,這是非常非常正確的,只有像崔小眠那樣,整日你啊我的,這才叫不正常。

  當崔小眠表現正常時,也就是說她要做不正常的事了。

  別人不知她要做什么,賀遠卻能知道。

  他們不僅是夫妻,還是師徒,更是搭檔。

  崔小眠話音一落,就見一團紅霧從她袖中飛出,直撲馮老頭面門。

  崔小眠是背對著馮老頭,馮老頭站在她的身后,長劍抵在她的后心,而崔小眠袖出飛出的那團紅霧,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準確無誤地灑向馮老頭的臉!

  與此同時,賀遠的刀已經揮出!

  這一切就是這么快,賀遠和崔小眠配合得天衣無縫,只不過一剎那間,馮老頭便是一聲驚呼,握劍的手松下來,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雙眼,而賀遠的刀已經砍在他的肩膀!

  鮮血飛濺,一條血淋淋的臂膀落下來,崔小眠看了一眼便惡心得嘔吐。

  師父,你也太狠了,下次咱們溫柔些好嗎?

  寶貝,方才他用這條手臂按著你的香肩,師父心里好酸,忍不住下手重了些。

  馮老頭沒有死,只是少了條胳膊,眼睛也受了重傷。

  賀遠和崔小眠沒有相互擁抱慶祝劫后余生,因為已經顧不上了,外面早已喊殺震天。

  數十名死士飛上大船,與親兵護衛們戰在一起。

  忽然傳來女子的喊聲:“走水啦,走水啦!”

  這是芹菜的聲音,只見船尾處已是火光沖天,不遠處不知何時出現一葉小舟,一支支火箭從那小舟上射來,賀王爺的官船立刻燃起熊熊烈火。

  賀遠拉著崔小眠躍向甲板,水流不急,他們想跳進水里,卻見水中忽然又出現多條人影,手里拿的是明晃晃的長鉤,有的親兵衣衫被鉤住,整個人落入水中,落水處,立刻是一團血紅,想來已被藏于船下的人殺了。

  賀遠倒吸一口涼氣,對方有備而來,聲勢浩大,看來這次不要了他的小命勢不罷休,早知如此,他決不會讓崔小眠和自己一起犯險。

  賀遠看到船舷處有條長竹竿,便道:“小眠,我把如意索綁在竹竿上,你抓住如意索,為師把你拋出去,這些賊人沒有那么遠,一入水你快些逃走。”

  這是個好法子,類似現代的撐竿跳,但撐竿跳要的是高度,而他們要的卻是長度,賀遠做的是那個支點,崔小眠身子輕靈,水性極好,他用力撐住,就能讓她逃出去。

  但這樣一來,就只能是崔小眠逃走,而他卻依然被困在此處。

  崔小眠呸了一口,罵道:“你就是這樣,每當生死關頭,總是想要扔了我,我偏不走,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賀遠心里一痛,這傻孩子從小到大,所有倒霉事都是因他而起,好日子剛過一年,這就又跟著他涉險,無論如何,拼了自己的命,也要護了自家娘子安好,崔小眠縱是少了一根頭發,他也心疼。

  “好,咱們死也在一起。”

  說著,賀遠出手如電,瞬間點向崔小眠的穴道,崔小眠冷笑,一腳踹到他的小肚子上,這個時候,你還想暗算老娘,把老娘弄暈了扔出去,拋出去那一瞬間解開我的穴道,到時我身在半空,想要飛回來都不行了,只能眼睜睜的當寡婦。

  你母親的,想得倒美,這個時候想要拋棄原配,做夢!

  賀遠看到船舷處有條長竹竿,便道:“小眠,我把如意索綁在竹竿上,你抓住如意索,為師把你拋出去,這些賊人沒有那么遠,一入水你快些逃走。”

  這是個好法子,類似現代的撐竿跳,但撐竿跳要的是高度,而他們要的卻是長度,賀遠做的是那個支點,崔小眠身子輕靈,水性極好,他用力撐住,就能讓她逃出去。

  但這樣一來,就只能是崔小眠逃走,而他卻依然被困在此處。

  崔小眠呸了一口,罵道:“你就是這樣,每當生死關頭,總是想要扔了我,我偏不走,死也要和你在一起!”

  賀遠心里一痛,這傻孩子從小到大,所有倒霉事都是因他而起,好日子剛過一年,這就又跟著他涉險,無論如何,拼了自己的命,也要護了自家娘子安好,崔小眠縱是少了一根頭發,他也心疼。

  “好,咱們死也在一起。”

  說著,賀遠出手如電,瞬間點向崔小眠的穴道,崔小眠冷笑,一腳踹到他的小肚子上,這個時候,你還想暗算老娘,把老娘弄暈了扔出去,拋出去那一瞬間解開我的穴道,到時我身在半空,想要飛回來都不行了,只能眼睜睜的當寡婦。

  你母親的,想得倒美,這個時候想要拋棄原配,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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