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月冷如水,沒有了秋蟲的呢喃,也沒有春日的潮涌,夜色靜謐而清冷。寒風吹過竹林,帶起竹濤陣陣,屋內一燈如豆,帳中一對人兒如玉,緊緊偎依在一起。
賀遠的手已經從崔小眠的腳上慢慢移到她的身上,兩個人都穿著中衣,隔了一層薄薄的絲綢,能夠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和熱情。
賀遠的身子越來越熱,呼吸也越來越渾濁,清爽溫和的氣息噴到崔小眠的臉上,身上,讓她臉蛋酡紅,如同醉酒一般,一雙小手先是緊張地抓著賀遠的衣裳,后來不知何時,就把手探進賀遠衣裳里面去了,可身子卻是繃得緊緊的,一雙略帶迷茫的眼睛卻睜得大大的,眼波流轉間霧氣騰騰,含著一絲迷離嫵媚的水光。
帶著令她耳紅心跳的氣息,賀遠吻著她的耳朵和脖頸,雙手在她身上游移揉搓,似是想把她揉碎,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原就寬松的衣裳已經被撩起,衣襟敞開,露出里面粉紅色的肚兜,肚兜上繡著牡丹,燭光下更是膚光勝雪。
賀遠的手順著她的腰線下移,崔小眠顫抖著抓住了他的手。
“師父,就到這里吧,再繼續就收不住了。”
事實證明,這種事上,女人永遠比男人清醒,更何況賀遠身上某處堅挺頂得她好難受,想不清醒都不行。
賀遠舍不得放開她,把臉埋在她胸前,這才停了下來。
“再這樣下去,為師要憋出病了。”他已經忘記了有多久沒有圈圈叉叉了,似乎自從崔小眠自五夷回來后,他就再也沒有眠花宿柳了,喝花酒真的是只喝酒,也就是和假絳春有過短暫親熱,但每次他都是覺得崔小眠在盯著他,所以,唉,你懂得。
讓你停下來,你就真的停下來了,你不是從小就不聽話嗎?崔小眠的小心窩子猛抽了幾下,癢癢的,還挺餓。如果就這樣把賀遠推倒,吃干抹凈,他應該也不會反抗吧。
不過好像賀遠說過,沒成親之前是不會吃她的,她是正妻,就連上床也要堂堂正正。
崔小眠嘆口氣,賀遠雖說不是什么好人,可在這件事上卻執拗得可愛。崔小眠撫摸著他梳得光亮的頭發,安慰著師父那顆受傷的老心:“師父,若是你真的有病了,我也不嫌棄你,咱們就搬到五夷去住。”
話外音,你有病也沒啥,我多娶幾個男人就行了。
賀遠的心流血了,對著他喜歡的那處柔軟,一口咬下去!
崔小眠一聲驚呼——
“小姐,你沒事吧?”外間傳來芹菜的聲音,這孩子睡得死,能把她吵醒也真不容易。
“沒事,你睡吧,我做夢讓狗咬了。”
正在床底下睡覺的那條狗不高興了,嗚嗚兩聲,媽蛋,這不是冤枉狗嗎?
接下來,兩個人背對背,誰也沒敢動,就這樣睡了一夜。
清晨,崔小眠一覺醒來,枕邊已空,想來賀遠是趁著天未亮走的。崔小眠低頭看看凌亂的衣衫,心里憑添幾分倜倀。
真的是該成親了,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她和賀遠又怎能正大光明的成親呢。
她穿衣下床,叫了芹菜給她洗臉梳妝,崔五夫人在丫鬟的攙扶下走進來,站在她背后,含笑看著鏡中的女兒。
這一看不要緊,當娘的吃了一驚,她是過來人,立刻就想到昨晚有事發生。女兒膚如凝脂、櫻紅的雙唇微微翹起,帶著一抹嬌羞,眼睛里霧蒙蒙的,含著春水,臉上還帶著稚氣,可是眼眸深處卻難掩柔媚。
“你們都退下吧”,屏退左右,崔五夫人拿起妝臺上的竹梳,給女兒梳理長發,看著鏡中的女兒,她輕聲問道,“昨夜王爺可是來過?”
崔小眠不知道母親是怎么知道的,原本就如三月桃花般的俏臉攸的紅了。
“來過......我們什么都沒做。”崔小眠真的沒說話,其實該做的不該做的,他們都做了,也就是最后那件事沒做而已。
當娘的肯定不相信,眼里噙了淚,絕望地看著被色狼剛剛“糟蹋”的女兒。
“姐兒啊,我的苦命孩子,你怎么這么命苦啊。沒事,你別怕,這會子別梳頭了,到床上躺著,娘這就去找孫婆子,她的藥最有用且不傷身子。”
崔小眠有點發懵,什么孫婆子,什么藥,說的像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樣。
孫婆子是京城有名的婦科女郎中,京城的大戶人家都從她這里拿藥,據說她在宮里也有關系。大戶人家都要納妾,妾室何時能有孕,這都是正室說了算,正室沒讓她懷上之前,那就全靠孫婆子的藥了。所以崔五夫人要去找孫婆子買什么藥,你懂了吧。
崔小眠雖然不知道孫婆子是干嘛的,也不知道母親要買什么藥,但她還是裝模作樣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崔五夫人前腳走,她后腳就從床上跳起來,讓芹菜和李媽媽給她梳了頭發,又讓阿木套了車,她帶著白菜去鋪子里上班了。
至于當娘的如何心急火燎,這個小沒良心的都沒放在心上。
到鋪子時,鋪子的大門還沒有開,外賣窗口卻已經排起了長龍,有大戶人家的婆子小廝,也有尋常小戶的娘子,師徒家常菜的鹵肉和面點,那是整個京城都數得上的。
崔小眠得意洋洋地看著排隊的人群,有一種檢閱三軍的榮譽感。
早上賣得最好的是油條和熏肉大餅,崔小眠想起賀遠應是空著肚子去西郊園子那里上班的,她讓白菜到里面給王爺包上一套大餅,又盛了一碗小米粥,裝在食盒里,打發阿木送過去。
她又想起賀遠今晚不回王府,便叮囑阿木:“你問問我師父,他中午晚上都想吃些什么,我做了給他送去。”
宋知秋和小丫,大牛和白菜,這兩對雖然都已經過了文定,可并沒有依俗禮避忌,在鋪子里也是有說有笑,尤其是白菜,別人和她開玩笑,叫她牛嫂,她立時一記老拳打過去,吼道:“要叫大牛嫂!”
大牛又不姓牛,所以大牛的媳婦當然不能叫牛嫂,要叫大牛嫂。
這兩對成親的日子都是定在來年三月,說起來三月還真是扎堆成親的好日子,嫵兒和新科狀元也是三月成親,邱巒和高雪姝是定在下一年的三月里。
“小姐啊,我和小丫都要嫁人了,你和王爺啥時才能成親啊?”白菜姐是直腸子,而且善于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們兩個再不成親就要交罰金了,我還沒及笄呢,急什么。”
“可小姐你明年就及笄了啊,這已到臘月了,也不差這幾個月啊。”
大姐,咱別說得這么明白好嗎?說得我像個大齡老少女一樣,這要擱在現代,倫家還是個初中生!
崔小眠無緣無故被白菜搞得心情沉重,便索性多問一句:“你們誰知道孫婆子是誰啊?”
“我知道我知道”,小丫姑娘什么都知道,別看她才來到京城幾年,可是東家長西家短,小丫姑娘不知道的事還真不多,“孫婆子是賣藥的,她只賣三種藥,一是讓人暫時不懷孕的藥,二是打胎藥,三是安胎藥。在京城,生孩子和不生孩子都要找她。”
白菜一聽就樂了:“小丫,你是不是找過她了?”
小丫臉一紅,啐道:“就要做嫂子的人了,說話還這么沒輕沒重的。對了,小掌柜,你找孫婆子干嘛,要買哪種藥?”
崔小眠覺得嘴里都是苦的,這也太坑人了,孫婆子你這是做的什么生意啊,無端端的讓她躺槍。
白菜和小丫一起看向她,眼神里是滿滿的八卦啊八卦,還是特別惡意的那一種。
“小姐,我猜一定是第三種藥。”
“不對不對,小掌柜還小呢,一定是第一種藥。”
崔小眠腦袋和手一起搖:“不是的,你們猜的都不對。”
“天啊,小姐,你該不會是要買第二種藥吧?王爺這個天殺的,白菜這就放狗咬他!”
無語問青天啊!
崔小眠欲哭無淚、欲語還休、欲求不滿,總之,就是挺悲催挺傷感的那種樣子。
賀遠如果就在面前,她一定把他臭揍一通,都是你害的,沒吃羊肉反惹一身膻,你個魂氮,早知如此昨晚就應該煎了你,免得像現在這么冤枉!
好在阿木回來了,及時把崔小眠解救出來。
“小主人,主人說了,中午不用送飯了,晚上他想吃烤肉串,讓您記著放辣椒和孜然。”
還好,崔小眠原本還有些心疼賀遠,擔心他真的憋出病來,現在他還會點菜,還會挑三撿四,舌頭還是那么刁,崔小眠放心了,牙好胃好身體就好,那個地方不爽也沒關系,人家張德海和王順不是過得也挺好嗎?
崔小眠心情頓時舒暢,正在這里,大牛跑過來,歡天喜地:“小掌柜,來貴客了,你猜是誰?”
能讓大牛當做貴客的,絕壁不會是鋪子里的vip,這傻小子對賺錢從來就沒有概念。
崔小眠靈機一動:“是柳捕頭和柳嬸嬸,還有柳姐姐和青兒,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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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