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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五章 不愉快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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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賀遠休息,崔小眠和嫵兒按原定計劃溜出夜來香,買了兩身花團錦簇金碧輝煌的男裝換上,再大模大樣走進妓院。

  老鴇子沒有認出這兩位土豪少爺是誰,也可能是假裝不認識,總之是把她們奉為上賓,這兩位也不負所望,一擲千金,花光了嫵兒十四年的壓歲錢!

  “姑姑,做公主的薪水也不是很高嘛。”

  “本公主的月例銀子不夠花,這次出來已經花光所有積蓄,多虧六哥來了,他是王爺,有年俸還有封地,我可以同他借。”

  崔小眠慨嘆,她活了兩世總算認識了一位真正的公主,想不到頂級白富美的日子也并非十全十美,吃老爹白飯,伸手等錢花,還要打賞下人派頭十足,想見親娘也要等逢年過節。

  兩人和那些姑娘們喝酒猜拳動手動腳,直到二更天才假裝離開夜來香,找到個茅廁換上原本的衣裳,躡手躡腳從后巷的樓梯口溜回住處。

  “好師侄,姑姑真開心,長這么大,最最開心就是今天了,難怪那些大老爺們兒都要逛窯子,被又美又騷的姑娘服侍著真舒服。”

  崔小眠聞聞自己身上,皺起眉頭:“換了原來的衣裳,身上還有姑娘們的脂粉味呢。”

  “切,脂粉味有啥,等你長大后娶了媳婦就喜歡了。”

  崔小眠沖著嫵兒做個鬼臉便小心翼翼地回到自己房間。賀遠就在她房里睡覺,老張當她是男孩家想來也沒有再安排房間。

  一進門,崔小眠嚇了一跳,屋里燈火通明,賀遠已經起身,就坐在燈下,頭上纏著布,隱隱地透出些血絲。

  咦,這人竟然醒了。看這架式是在故意等著她!

  “我讓老張把隔壁房間給你收拾過了,床單被褥都換的新的,天色不早,明日一早我們就上路。你去睡吧。有些話待回到京城安頓下來,為師再問你。”

  賀遠竟然沒有質問她和嫵兒為何深夜才回,也沒問她們去了哪里,更沒有發火,太陽像是從西邊出來了。

  崔小眠常自反醒,她有三個缺點,一曰犯賤;一曰好奇;一曰膽小。此時她又累又困,又被姑娘們多灌了幾杯酒,人也變得更犯賤更好奇,膽子卻比平日里大了幾分。

  “你不覺得奇怪。我竟然沒有逃跑?”

  賀遠懶洋洋地鋪床準備睡覺,原是背朝著她說了一句,后來又想起她聽不到,便用正臉對著她,英挺的眉宇似是含著笑意。

  “在你沒有治好耳朵拿到枕頭之前。你是不會再跑了。”

  “那你知道我和嫵兒去哪了?”

  賀遠隱了笑意,嫌棄地看著她:“那還用問,你定是帶她去喝花酒了,若非是嫵兒出宮不易,我做兄長的想遂她心意,讓她高興一回,豈會容你們住在這里。又去那種地方,你自己聞聞,除了酒味就是廉價脂粉味,熏得為師頭又痛了,你快回房洗個澡,別在這里添亂。”

  上一世崔小眠有個女同學。女同學有個大她幾歲的哥哥,沒有零花錢便找哥哥要,寫不完作業讓哥哥幫著寫,下雨沒帶傘,一個電話哥哥便給送來。被小混混欺負,哥哥拿著棒球棍便來拼命。獨生女的崔小眠羨慕得要死,做夢都想有個哥哥寵愛她保護她讓她欺負。

  賀遠為了讓嫵兒高興,竟連她們去喝花酒也假裝不知道,這人雖然人品不咋地,卻真是個好哥哥。

  崔小眠不羨慕嫵兒是公主,卻真心羨慕她有個好哥哥。

  次日清晨,賀遠就把崔小眠揪起來,又讓老張去叫嫵兒起床,見老張能隨便出入嫵兒房間并不避諱,崔小眠瞬間秒懂,敢情老張是個太監,難怪他整日像是帶死不活,原來是身上少個零件導致荷爾蒙失調。

  洽好阿木從外面進來,見到崔小眠連忙跪下磕頭,崔小眠第一次仔仔細細打量阿木,都忘了讓他起來,最后得出結論,阿木臉上的胡茬子是真的,他不是太監!

  阿木駕的馬車并非是先前那輛,嶄新漂亮,像是為了崔小眠和嫵兒現買的。

  車廂原本挺寬敞,崔小眠和嫵兒帶加上那些零食罐子也綽綽有余,可是賀遠卻也擠進來,理由是他受傷不能吹風,這人一向惜命如金倒也無妨,只是硬生生坐在崔小眠和嫵兒中間,兩人想說些重口味的悄悄話也不行了。

  嫵兒和崔小眠都是愛說話的,昨夜又新增了見聞,今天正想交流交流,賀遠拿本書坐在她們中間,兩人想了半天,才找到一個高雅的話題。

  “崔小眠,你去過京城嗎?”

  “沒有。”京城能沒去過嗎?那可是她穿越的第一站。

  “京城最繁華的街道叫新馬大街,順著新馬大街往西走,過了金風橋,就能看到一間鋪子,那是京城的老字號,名叫采芝堂,里面的糖果點心是京城一絕,比宮里的還要好吃,小眠你到了京城,一定讓六哥帶你去嘗一嘗。”

  女孩子都愛吃零嘴兒,崔小眠也不例外,賀遠的口味她最清楚,那人壓根不喜甜食,糕餅點心無論多好吃,他也不吃第二口。

  “公主姑姑,還是你帶我去吧。”

  嫵兒遺憾地搖搖頭:“回到京城我就做回公主了,出門要有儀仗,興師動眾,那采芝堂說起來我一次也沒去過呢,只是聽別人說得仔細,你去時別忘了幫我買些,他家的杏仁酥和花生糖最是好吃。”

  “花生糖我也會做,就是不知道比起這家采芝堂如何,要不我把他家做的,連同我做的一起給你送去,你嘗嘗?”

  “好啊好啊,小眠你不是說不會做糖果嗎?你還會做啥,快快告訴我。”

  兩個吃貨聊得起勁,肚子里便又咕咕叫,打開零食罐子,隔著賀遠,你遞給我一塊糖,我遞給你一顆梅子,忘了中間還有個礙眼的。

  賀遠放棄騎馬坐到車時,一是頭上確實有傷,二是不想給這兩個小女娃機會互相學壞,三來也是最重要的,崔小眠是“男子”,同嫵兒孤男寡女坐在車廂里,實是不妥。

  從月初城到京城有五日路程,初時崔小眠和嫵兒還是只聊吃喝不談風月,可是過了兩三日,好吃的好喝的也聊得差不多,對車廂里有個只看書不說話的賀遠,她們也已經麻木,于是話題漸漸引入正題。

  “崔小眠,你去過五夷啊,聽說那里的女人一妻多夫,可是真的?”

  “是啊,大多數女子都是個夫君,個別奇丑無比的也有兩三個。”

  “天呀,那她們每晚是一對一,還是幾個夫君一起上?”

  崔小眠有些茫然,話說她在五夷三年,都沒有認真研究過這個問題。

  “我猜是一起上吧,普通五夷人家里沒有那么多房子,就是爹娘一間,孩子們一間。”

  “那里的女子不嫌疼嗎?我聽說做那事很疼的。”嫵兒捂著小胸口,一副中箭的樣子。

  “切,這都不懂,女子只有第一次才疼,以后就不疼了,不但不疼,而且還很舒服呢。”面對嫵兒的無知,崔小眠很是得意,讀書破萬卷,出口才有神。

  “崔小眠!”

  隨著一聲暴喝,兩人知道大事不好,方才聊得過癮,忘了車廂里還有個會喘氣的。賀遠一般不會連名帶姓地叫她,可一旦叫了,那就是她又闖禍了。

  崔小眠一縮脖子,恨不得鉆到座位下面,剛才的話的確重口,賀遠該說她帶壞嫵兒了。

  可能方才的話題太過火爆,賀遠竟沒有繼續罵她,只是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便又看起書來。

  崔小眠和嫵兒足足安靜了兩個時辰,兩個時辰后,她們忘記賀遠兇神惡煞的小眼神兒,又開始聊起新的話題。

  “小眠,你養過狗沒?”

  “養過。”

“今天天氣真好,晴空萬里,萬里無云,藍藍的天上白云飄。”囧  晚上找了客棧投宿,崔小眠聊了一天,感覺身心疲憊,口干舌燥,剛想洗洗睡了,賀遠一把將她拽了起來。

  “一兩銀可否對你做過什么?”

  崔小眠怔怔地:“牽過小手算嗎?”

  賀遠眉頭蹙成疙瘩,目露厭色:“除此之外呢?”

  崔小眠不高興了,姐是正經人,你要干嘛?

  一兩銀長得不難看,可他是大叔啊,姐心里早就有浣之哥哥,對大叔不感冒!

  “那你今日在車上胡說的那番話是何人教你的?”

  額,原來他以為那是她的親身感受,你說這人有多下流。姐才十二歲,連一兩銀這個外人還懂得提醒她要及笄后再說嫁人的事,你個當師父的要干嘛?

  “我上輩子就知道,嫵兒姑姑遲早也會知道,這有何大驚小怪。”

  非要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幾句笑話便就斤斤計較,崔小眠覺得她和賀遠的師徒情份是早就走到頭了,他硬逼著她修復過去的關系也是白搭。

  就像是那道常吃的賽螃蟹,初時若是蒙上眼睛吃一口,你還真當成是在吃螃蟹,可是知道這不是螃蟹后,便就越嚼越不是味兒,味道做得再像,你也不會把它當成螃蟹吃,這是因為你一早就知道這不是螃蟹了。

一一一  (梨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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