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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 觸手可及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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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寨子里燃起一叢叢篝火,族人們拜謝了火神,便圍著篝火載歌載舞,慶祝草田勇士的勝利凱旋,姑娘們唱起山歌,小伙子們舉起烏禾酒,向他們心目中的英雄表達敬意!

  阿桑被大家圍在中間,喝了很多酒,可他卻沒有醉意,但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炯炯,透過人群四處尋找著崔小眠,可是卻不見蹤影。

  不遠處人聲鼎沸,可崔小眠什么也聽不到,她正和一兩銀躲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烤著山雞喝著酒。

  只有紅草寨的草田人才能釀出烏禾酒,用的是只有紅草寨才有的糯高粱,配上甘美的山泉水,釀出的烏禾酒,酒色赤紅,醇厚綿甜。

  崔小眠來到草田山寨兩年了,才是第一次喝到烏禾酒,寨子里的小女娃沒有成親之前,是不能喝酒的。

  今天高興,一兩銀問她有什么愿望,崔小眠想了想,治好耳朵不是一朝一夕能實現的,離開這里也不是說走就能走,于是她便說想要嘗嘗烏禾酒。

  有的快樂觸手可及,就像這烏禾酒,所以不必為了不能實現的夢想而悲風傷秋。

  崔小眠以前常常因為喝酒和賀遠賭氣,還干脆把他的酒全都換成水,她還記得第一次給他做的菜就是用酒燉的雞,桃花酒也是紅色的,但只是淡淡的,如同桃花書院里那個含羞的少年,而烏禾酒卻是紅得炫目,就像這里的人,爽直單純。

  “那個酒鬼如果見到這烏禾酒,說不定就干脆醉死在這里了。”

  一兩銀臉上的表情怪怪的,似笑非笑:“你做夢都盼著你師父到這里找你吧?”

  這么大歲數的人了,說話真沒水平!崔小眠翻個白眼:“我從來沒有在夢里見過他,我差不多已經忘了他長什么樣子了,您別那么八卦,老年人要學會修身養性。”

  “巫女大人,我也只比你師父年長幾歲。你不用口口聲聲叫我老年人吧。”

  “噗,我師父就夠老的了,你比他還老,不是老年人是什么?少裝嫩了。”崔小眠嫌棄地瞪他一眼。撕下一條山雞腿,開始專心致志地啃雞腿。

  她啃了兩口忽然問道:“你殺死黎水人時,那些被救的女人們沒有看到吧?”

  一兩銀道:“你不必懷疑我的身手,女人們跑出來時,那幾十號黎水漢子都已經被我解決了。阿桑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在那里還藏著黎水最精悍的勇士。”

  輪到崔小眠八卦了,她好奇地問道:“阿桑和那些少年們殺敵的武功是你傳授的,萬黎寨里暗藏的勇士也是你打發的,就連那些女人也是你解救出來的,可是功勞卻都是阿桑的。你會不會心理不平衡?”

  一兩銀沒理她,懶洋洋地喝了口酒,反問道:“你教給阿桑的這招圍魏救趙,是賀遠教給你的?”

  他所說的“圍魏救趙”,就是指圍困高黎城。將黎水人的主要兵力吸引過來,卻又暗自攻打萬黎城,這是崔小眠定下的計謀,讓阿桑去實施的。

  崔小眠嘻嘻一笑:“才不是呢,這是我聽說書先生講的。”

  她沒有說謊,這還真是聽說書的講的,來到大成以后。聽書和看戲本子,就是她的主要娛樂,圍魏救趙的故事,她已經聽了不下十回了。

  “小東西,你快點長大,我真想看看你長大后是什么樣子。等得我都不耐煩了。”一兩銀雙目微睨,或許是有了幾分薄醉,他那英俊的臉龐上似是添了幾分潮紅,在火光的照映下若隱若現。

  崔小眠年紀幼小,對酒精更是敏感。這時困得眼皮都快要抬不起來了,但嘴邊卻還含著笑,今天真是太開心了,打敗黎水人,又能恢復以前的平靜日子,而且她還喝到了烏禾酒。

  “好吧,大叔,我以后每頓多吃一碗飯,快些長大,長大......”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被均勻的呼吸聲代替。

  一兩銀卻睜開了眼睛,夜色中,雙目如同兩點寒星,他欠起身子,將身上的葛衣脫下,蓋在崔小眠身上,曲起食指,似是想要觸下她的眉眼,但手指在半空中停滯了一下,終究沒有落下,只是輕輕在她的臉頰上掠過。

  “以后不要再叫我一兩銀大叔,我姓陳,名龍吟,你可記著?”

  酩酊大睡的崔小眠當然聽不到他的話,其實就算她沒睡也是聽不到,第二天酒醒以后,他還是她的一兩銀大叔。

一一一  昨夜整個寨子的人們都處于亢奮狀態,誰也沒有注意少了一個人,直到次日,玉竹才跑過來推醒崔小眠,帶上哭腔說道:“小眠子,我師傅不見了!”

  花藥不見了,昨天她帶領族人們祭拜了火神之后,便不見了蹤影。

  “莫非黎水人半夜偷偷潛進寨子,擄走了大巫女?”阿桑急道。

  崔小眠卻不以為意:“人家的阿娘死了,難道就不能躲起來大哭一場?別人死了親娘可以放聲大哭,花藥姐卻不能。”

  阿桑有些不明白,他想了想,還是問出來:“小眠子,大巫女的阿娘回歸仙界了,這是好事啊,她為何還要躲起來哭?”

  崔小眠心里記掛著花藥,見阿桑這樣問,她本想搶白幾句,可是對著阿桑,她又于心不忍,只好說:“不論子姜嬸嬸是不是回歸仙界,花藥姐都見不到親娘了,她當然傷心,你不要和我一起回白草寨了,你和玉竹姐一起,留在這里多住幾日,陪陪花藥姐。”

  阿桑還想問:玉竹是大巫女的徒弟,讓她在這里陪著就行了,關他毛線?可是看到崔小眠似是不太高興,只好隱忍著沒有說出來。

  到了下午,花藥出現在寨子里,她的雙目紅腫,臉上似有淚痕。崔小眠說的對,花藥果然是偷偷去拜祭母親了。

  崔小眠將那枚青銅戒指還給她,又踮起腳尖拍拍她的肩膀,老氣橫秋。

  “內個啥,花藥姐,人死不能復生,你要多為活著的人想想,比如說還有一個生活在無聲世界里的孩子等著你解救。”

  阿桑雖然萬般無奈,還是被崔小眠暫時留在了紅草寨,經過這一次,阿桑的崇拜者更多了,幾乎走到哪里都有姑娘沖著他唱情歌,扔花枝兒(這是五夷人的風俗,借鑒的春日里的貓兒。)

  崔小眠覺得自己運氣有些差,為何和她沾點情分的男人都是這種招風引蝶的,和她訂過親的賀遠是這樣,就連老實單純的阿桑也是,還好浣之哥哥不是這樣的,只是不知道隔了兩三年,浣之哥哥還會不會惦記著小眠弟弟呢。

  想起浣之哥哥,崔小眠這才發現她竟然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記起他了,真是不應該啊。都怪這陣子太忙了,等到晚上月亮升起來時,她就趴在竹樓的窗子上,一邊數星星一邊想浣之哥哥,夜里山風吹得猛烈,拂起她那齊耳的短發,也應是一件很風花很雪月的事。

  玉竹也留在紅草寨了(這才是崔小眠留下阿桑的真正意圖啊),吊腳樓的二樓只有崔小眠一個人。吃過晚飯,她無聊地坐在窗前,等著月亮爬上來,可是過了很久,天邊還是烏蒙蒙的一片,沒有月亮,就連天上的星星也沒有幾顆,偏偏夜里也沒有起風,她使勁甩甩腦袋,那頭服貼的短發還是紋絲不動。

  戲本子上寫的都是騙人的!風也不花,雪也不月,更可恨的是,她凝住心神,讓自己想浣之哥哥,可偏偏這時她的肚子疼起來!

  屁滾尿流地跑到茅廁里一頓泥石流,她抱著舒坦下來的肚子回到窗前時,卻已經又困又累,看看月亮還是沒有爬上來,她索性蒙頭大睡,對不起了浣之哥哥,明天晚上我再繼續想你。

一一一  (梨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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