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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腳被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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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ongzhi;崔小眠嘀嘀咕咕,疑神疑鬼,但心里卻還有一個聲音在對自己說:我和賀遠已經連搭檔都不是了,他是真心尋我,還是想借刀殺人,都不關我的事了。()

  次日清晨,紫霧又起身了,先是一團團的從群山中翻滾而出,如同淡紫色的雪球,滾著滾著,整個世男都是一片淡淡的紫色,紫霞陣陣,飄來飄去,一切的一切,變得朦朦朧朧。

  每一個有霧的早上,寨子里靜悄悄的,就連狗都不敢多叫一聲,崔小眠早已走出家門,獨自坐在離自家吊腳樓不遠的小溪邊,紫色的霧靄在她身邊游走,似煙嵐縹緲,又似輕紗飛舞,四周都是迷迷蒙蒙的紫色。

  鳳凰山的溪流中有很多小魚小蝦,五夷人不吃魚,傳說許多年前因吃魚死過很多人,世代相傳令里的人一直認為魚蝦是不能入口的食物。

  崔小眠對這個傳說不明覺歷,在紅草寨時她就曾經試過釣魚和抓魚,可惜她沒有這方面的天賦,一條也沒有抓到過。

  她坐在小溪邊的青石上,撩起裙子,脫下草鞋,把小腳丫浸到水里,清晨的溪水涼絲絲的,遠不及白天的和暖,她的腳丫也只在水里浸了一下便逃了出來,用冷水洗腳會傷身子的,她能活到十歲不容易,當然要好好愛惜了。()

  腳上的金鈴兒叮叮當當很是悅耳,可是她聽不到,她的世界是無聲無息的,做了快兩年的殘障人士,她已經習慣了這份安寧。

  忽然,一個人走過來,在她身邊蹲了下來,崔小眠嚇了一蹦,若說兩耳失聰最大的壞處,就是有人從背后走來,她也不知道。她雖然早就習慣賀遠走路沒有聲音,可是如果所有人都變成這樣,你說多嚇人。

  看清來人,她松了口氣。原來是阿桑。花藥讓阿桑和苗風留下來保護她,雖然阿桑已經從玉竹那里知道她不畏紫霧,看她獨自出來,他還是不放心,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保護她。

  他穿在簡單的葛布衣裳,強壯的右肩和手臂裸露在外,身上戴了幾朵霧葛花,黑亮的長發簡單地束在腦后,看到崔小眠水淋淋的小腳丫,他那栗色的眼眸里滑過一絲溫柔。

  他指指小溪。總著崔小眠擺擺手,示意她不要下水洗腳。見崔小眠點頭,他的唇邊蕩起一朵笑容,伸出輕輕握住她的足踝,將她的小腳丫捧在手中。()

  她的腳很小。還沒有他的手掌大,足踝纖巧,白皙細嫩得似乎透明,趾甲上透出淡淡的粉紅,嬌艷得如同含著晨露的小小花蕾。

  他把她的腳捧在掌心,如同捧著一件寶物,撩起衣裳一角。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腳上的水漬,他的動作很輕,粗糙的大手帶出的卻是不相襯的溫柔,似是害怕稍微用力,就把將這件寶貝物碰碎。

  大成民風開放,女子沒有纏足的風俗。但對雙腳非常看重,女子的腳是不能給夫君以外的人看到的,但五夷沒有這個講究,女子們要么赤足,要么也是穿著用幾根藤草編成的草鞋。腳上的皮膚因長年暴露在陽光下,全都是黑黝黝的。

  崔小眠的腳卻還是天生的白皙,如同白玉雕成,從小到大,就連賀遠都沒有摸過她的腳,如今被阿桑捧在手里,她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她是穿越來的現代人,又是小孩子,可還是覺得這樣的動作太親密了。

  她掙扎了幾下,阿桑卻沒有松開,只是加快了給她擦拭的動作,擦完一只腳,又擦另一只,全都擦完后,把草鞋套到她的腳上,這才松開手,讓她的雙腳離開。()

  “阿桑,大巫女只是讓你保護我,沒說過讓你服侍我,以后你別這樣了,讓人看到會拿我們開玩笑的。”

  崔小眠還記得在來白草寨的路上,阿桑扛起她時,引來的眾人的哄笑,她現在怎么說也是個巫女,讓人開玩笑多不好意思啊。

  阿桑當然聽不懂她的話,但他似乎也有些害羞,像是做錯事的小孩子,臉上紅紅的,看著自己的手,默不作聲,這雙手剛剛給崔小眠擦過腳丫,上面還殘留著她的體溫。

  “阿桑啊,玉竹姐十三歲了,她又善良又和順,還很有本事呢,更重要的,她對你很有好感呢。”

  “玉竹姐雖然不如花藥姐漂亮,但她也很好看,是寨子里數一數二的好姑娘,你不要整日對她擺著一張臭臉,那樣她會很傷心的。”

  可惜語言不通,令崔小眠的媒婆天份不能超水平發揮,但這并不妨礙她做媒婆的熱情,接下來她都在對著阿桑喋喋不休,阿桑也不說話,時而低頭看著自已的手,時而抬起臉看著崔小眠那嘮嘮叨叨的嘴,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有褪去。

  崔小眠覺得吧,阿桑或多或少是能聽懂一點,要不干嘛一直臉紅呢,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對著個十歲的小女孩臉紅,總不會是看上小女孩吧,那就一定是這個小女孩說的話讓他害羞了。()

  崔小眠對所有會害羞的男孩子都有好感,比如她的浣之哥哥,事實證明,會害羞會臉紅的男人都是好男人,像賀遠那樣的渣男就永遠都不會!

  “阿桑啊,我聽你唱過山歌,很好聽啊,我教你唱一支歌,你看到玉竹就對著她唱,她懂漢話的,聽到后一定很開心。”

  接下來,崔小眠唱了第一句,眼巴巴地看著阿桑,阿桑初時不明覺歷,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便跟著學唱了一句,崔小眠很滿意,阿桑真是聰明呢。

  接下來的整個早上,崔小眠都在很用心地教阿桑唱歌,五夷人都有天生的好嗓子,對音律有著與生俱來的天賦,當那漫山遍野的紫霧褪去時,阿桑已經能將一首歌完完整整地唱下來了。

  每次享受完紫霧浴,崔小眠的精神都會特別好,神清氣爽,腳步輕盈,尤其是今天。

  哼著小曲跑回她的吊腳樓,剛要生火煮飯,就看到一兩銀的正從窗戶里探出頭來看著她。()

  今天心情好。索性日行一善,說一兩銀也高興高興。

  “一兩銀大叔,昨晚我讓玉竹姐把你的膻中穴解開了,你察覺到了吧。不用謝不用謝,請叫我紅領巾。”

  一兩銀的眼角猛勁抽動了幾下,恨不得把這個小魔怪摁住狠抽一通屁股。

  “你是解開了我的膻中穴,可卻又封住了我的風府穴,你還真是好心,多謝了。”

  “矮油,我都說了不用謝了,以后每天給您換個穴道,就不會傷了你的身子,對了。我去煮飯啦,你的傷還沒好,就不要來幫忙啦,躺在床上等著吃飯就行了,好幸福啊。么么噠。”

  早飯是加了山雞肉的稻米粥,這山雞肉可是專門為一兩銀加的,他流血過多,需要補充營養。

  如今崔小眠是一家之主,四口人全天的工作分工,也是在早飯時宣布的。

  “苗風,你把寨子里的小孩子都叫過來。我要給他們上課。”

  “阿桑,紅樹阿婆的小孩子病了,你把上次貨郎給咱們的板蘭根拿一些過去,讓她煎了給孩子喝。”

  “玉竹姐,一會兒上完課,咱們去山上采蘑菇。昨晚下過雨,又有蘑菇出來了。”

  一兩銀還不能下地,靠著窗子只一家四口在天井里說話,忽然插嘴道:“你給小孩們上什么課?要把他們都教育成你這樣的壞小孩嗎?”

  崔小眠背對著他,看不到他講話。玉竹聽到了,馬上說給崔小眠“聽”。

  崔小眠翻翻白眼,回過身來,對一兩銀道:“我教他們,你想不到吧?”

  是她來的那個世界里,清朝的李老爺子編制的,沒想到卻在大成王朝廣泛流行,崔小眠雖然對此深惡痛絕,但是對于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女性而言,她仍然認為小孩子需要學習,當然,像她這樣的假小孩就不用學了。

  苗風找來的孩子有二十幾個,全是七八歲年紀,他們平日里幫著家里的大人們在近處的山上采摘,也學著料理田里的莊稼,照顧弟弟妹妹,空閑的時間很少。

  崔小眠也只是用半個時辰來給他們上課,相當于一個小時,比現代小學生一堂課的時間略長一點點。

  賀遠給她上課時,拿著誡尺,隨時準備收拾她,崔小眠上課,卻是準備了一籃子野漿果,誰學得好就獎給他一只果子,瞧瞧,一個是罰一個是獎,孰高孰低,一看便知。

  上課的課堂就在天井里,崔小眠一早就讓阿桑用竹子做了幾排長凳,孩子們坐在上面很舒服。

  一兩銀覺得好奇,坐在窗前看著這大大小小的孩子們在天井里上課。

  五夷人比漢人要高大,教書先生崔小眠十歲了,也就和山里七八歲的小孩差不多高,倒是做為翻譯官的玉竹顯得成熟一些,十三歲的她已經有些大姑娘的樣子了。

  那群泥猴一樣的山里孩子看到崔小眠,便學著大人的樣子,跪在地上,雙臂伸長上身前傾,伏地磕頭,嘴里高呼著:“根達,根達。”

  一兩銀來過草田寨子,知道“根達”是巫女的意思,而“阿根達”則是大巫女。這次來到白草寨,他才知道崔小眠竟然做了巫女,這讓他很是驚訝,不單是草田人,就是整個五夷,對漢人也是非常抵觸的,在寨子里,如果沒有族長或巫女的照拂,漢人很可能會被五夷人殺死。崔小眠雖然在大巫女花藥的保護下可以安然無憂,但能夠成為巫女,還是令人匪夷所思。

  “父母呼,應勿緩,父母命,行勿懶。就是說父母呼喚,應及時回答,不要慢吞吞的很久才應答,父母有事交代,要立刻動身去做,不可拖延或推辭偷懶。玉竹姐,你譯成草田話講給他們聽。”

  崔小眠每講幾句,都會讓玉竹翻譯,小孩子們初時被巫女大人召來,心里忐忑,這時看到巫女大人和藹可親,一舉一動也和“小孩子”一樣,心里便放松下來,玉竹剛剛說完,他們便七嘴八舌地說起來了,崔小眠忙讓玉竹翻譯。

  “小水說他有八個阿爸,如果八個阿爸都讓他去做事,他又不能推辭,那還不累死了。”

  “阿美的爹娘都過世了,她住在姨娘家里,姨娘和姨父不是爹娘,他們說話算不算呢?”

  “大胖問,他在地里干活,他娘在自己家里叫他,可他離得遠聽不到,沒有及時跑回去,巫女大人會降罪給他嗎?”

一一一閱  (梨樹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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