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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六章 可憐的小屁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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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貓撲中文)

  從那天開始,崔小眠和玉竹便三天兩頭拿了食物到山上偷偷做來吃,她每次都會把殘留的東西埋起來,處理得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

  整個寨子的人都知道,每天那個時辰,大巫女的徒弟都會到那片林子放蛇,任何人都不敢靠近,崔小眠和玉竹的秘密也就沒有人撞破。

  兩個小家伙最開心的事就是去放蛇,就連花藥也感覺她們兩個比以前要親密,也更加勤快了。

  “小眠子,下雨了,明日又有紫霧,你吃完飯早些睡,明晨早些出去,多坐幾個時辰。”晚飯時花藥提醒著,這兩日族中事情較多,她要到深夜才有時間給兩個小家伙煮飯吃。

  崔小眠正在像吃藥一樣喝著花藥煮的肉湯,她和玉竹在山上早就吃飽了,現在不過是應付差事吃給花藥看的。

  花藥又對玉竹道:“白草寨很多人生病,我要去那里看看,明日就出發,可能會多去幾日,你留在寨子里,有紫霧時記著喚小眠子起床,我不在時,你們就到族人家里吃飯,不要淘氣。”

  玉竹答應著,眉宇間卻是掩不住的喜色。花藥看到了,暗忖:自從小眠子來了,玉竹似乎比以前淘氣了,在自己面前總是鬼鬼祟祟,像是有事瞞著,反而是小眠子一切正常,坦坦蕩蕩。

  “花藥姐,白草寨很多人一起生病,也是生的同一種病嗎?”崔小眠在一旁插嘴,難怪玉竹一直不相信她是聾的,別人小聲說話她也能“聽到”。

  花藥點點頭,卻沒有詳細說,五夷人對于生病是很忌憚的,他們認為這是上天的懲罰。

  崔小眠雖然不知道花藥為何不說,卻還是自顧自地叮囑:“花藥姐,那可能是傳染病,你們最好先把村子封閉消毒。尤其是水源,如果已經有人死了,就把尸體和他用過的東西全都燒了,不要再傳染別人。”

  花藥還沒有說話。一旁的玉竹已經搶著說:“師傅,小眠子懂法術呢,她說的都是真的。”

  想要收服一個人的心,先要收服這個人的胃,這是不敗法寶,對男人適用,對女人也適用。

  在玉竹看來,崔小眠一定是真的懂法術,比如她們偷偷烹煮食物的“大事”,就連神通廣大的大巫女都不知道。

  花藥看看玉竹。又看看崔小眠,重又對玉竹道:“不要相信漢人的話,他們最會騙人。”

  崔小眠撇撇嘴,你不也是半個漢人?

  山寨里沒有說書的,也沒有戲本子。崔小眠雖然能“聽”懂花藥和玉竹說話,可她聽不到風聲、鳥啼,她的世界是死一般的寂靜。

  次日天還沒亮,崔小眠就被花藥打發到山崖邊靜坐了。她盤膝坐在一塊大青石上,石頭上的露水打濕了她身上的衣裳,她身上的葛布衫子是玉竹小時候穿過的,款式接近于現代的背心短褲。手臂和小腿裸露在外邊,五夷人已經掌握了染布技術,但是只有族中地位崇高的族長、大巫女和長老們,才有資格穿染上顏色的衣裳,普通人穿的,就是米白色的葛布衣裳。要么赤腳,要么是穿用藤草編織的草鞋,年輕姑娘們會戴上用山花編成的花環,再戴上幾串鐲子。

  崔小眠坐在青石上,脫了草鞋。玩著自己的腳丫子,足踝上的鈴鐺串兒還是賀遠送她的,以前里面塞著棉花,如今把棉花取出來了,叮叮當當的一定很悅耳,可惜她聽不到了。她還記得第一次戴這串鈴鐺時,她卷起褲腿露出足踝,賀遠看到還訓斥她呢,大成女人的腳是不能露在外面給人看到的,賀遠如果看到她現在的這身打扮,估計會用布單把她包成粽子再掛到房梁上。

  想到賀遠,崔小眠心里有幾分酸楚,如果他只是師父和搭檔,那該有多好,如果那日她沒有被沈玲伊抓去,她就不會被下毒,也不會知道賀遠就是六皇子,她還會很開心地經營私房菜,沒事時和賀遠吵吵架,手頭緊時,師徒兩個就到外面做做沒本的買賣,可是這一切都被打破了。

  一兩銀說賀遠在四處找她,還懸出暗紅,以前在闖蕩江湖時,每每看到有錢人家懸出暗紅找人找物,她和賀遠就會笑人家是冤大頭,不知道要花多少冤枉銀子,被人騙上多少次。

  可是這次,賀遠那個敗家仔居然也去懸暗紅,肯定免不了沒人騙,除了提供假消息騙賞銀的,說不定還有人送個假小孩給他呢。

  想到白花花的銀子就這樣被人騙走,崔小眠的心就像被刀割了一樣的疼。

  她的寶貝枕頭還留在家里,說不定賀遠把里面的銀票取出來,已經花光了,還有肥仔,現在應該已經長大了,吃得更多了,小丫會不會舍不得給它肉吃呢?

  還有浣之哥哥,他有沒有想念小眠弟弟,一定會想的吧......

  崔小眠摳著腳丫子,想著心事,忽然覺得屁股上似乎被什么咬了一下,接著就是鉆心的疼。

  她嚇了一蹦,五夷人的地方毒蟲蛇蟻特別多,被咬上就會中毒。

  她側身看去,是一條大蜈蚣,蜈蚣的毒性不如蛇,但是五夷的蜈蚣卻不同,崔小眠就親眼看到過蜈蚣咬死蛇。

  她不敢用手去拽,只好掏出隨身攜帶的小匕首去挑那條蜈蚣。可是她的匕首還沒有碰到,蜈蚣竟然松開嘴,掉到了地上,身子抽動幾下,但一動不動了。

  看看四下無人,崔小眠脫了褲子去看自己的屁股,雖然被咬得流出鮮血,可是卻只疼不癢,不像是有中毒的癥狀,她不敢怠慢,捂著屁股一腐一拐回到家里。

  花藥正準備出門,看到她回來,一問才知是被蜈蚣咬了,便抱著她進了屋,扒下褲子準備給她涂上治蜈蚣毒的草藥。

  “小眠子,你真的是被蜈蚣咬的?”花藥不信,崔小眠的屁股雖然流血,可是血的顏色卻是鮮紅的,全沒有中毒的跡象。

  “是蜈蚣啊,而且是很大的蜈蚣,比上次咬死銀花的那只還要大,不信你去看看,它就在山崖那里,已經死了。”

  銀花是花藥養的一條蛇,前幾日剛剛被只大蜈蚣咬死。

  “死了,怎么死的?”花藥知道崔小眠膽子小,從不敢用手去碰觸這些蟲子,若說是崔小眠把蜈蚣弄死,打死她也不相信。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我還沒有碰它,它就掉到地上死了。”這話一出口,崔小眠自己也吃了一驚,莫非......

  “莫非那蜈蚣是因為咬了我,所以才死的?我身上的毒比蜈蚣還厲害?”

  她說這話時花藥已經跑出了家門,她在山崖上找到崔小眠說的那條蜈蚣,蜈蚣身體僵硬,但四肢松散,顯然是用盡體內毒素脫力而死。

  “小眠子,你別怕,再讓這條蜈蚣咬你一口,我這里有的是解毒藥。”花藥捏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蜈蚣走過來,一副瘋狂叫獸的模樣,看樣子不親眼看著蜈蚣毒死崔小眠,她是不罷休的。

  “小眠子,你別怕,再讓金花咬你一口,我這里有的是解毒藥。”蜈蚣死了,花藥又捏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金花蛇走過來,一副更加瘋狂的叫獸模樣,看樣子不親眼看看金花蛇毒死崔小眠,她是不罷休的。

  “小眠子,你別怕,再讓大王咬你一口,我這里有的是解毒藥。”金花死了,花藥又捏著一條活蹦亂跳的大王蛇走過來,一副更加更加瘋狂的叫獸模樣,看樣子不親眼看看大王蛇毒死崔小眠,她是不罷休的。

  崔小眠捂著屁股上下亂竄:“花藥姐,不要了,咬得好疼啊。”

  花藥像變戲法一樣摸出一顆干果:“這是麻豆子,你含在嘴里就不會疼了,小眠子最乖,把屁股拿過來,快讓大王咬一口。”

  “花藥姐,這些毒物都是你養的,成為我的手下敗將會讓它們有心理陰影,以后就不敢咬人了,你忍心嗎?”

  花藥果然心軟了,她捏著大王回了里屋,崔小眠剛剛松口氣,就見花藥捧著一樣東西走出來,崔小眠定晴一看,額滴娘啊,那是花藥的至尊無敵毒蟾蜍!

  “花藥姐,不行不行,被這丑東西咬上,一定會留下疤的,那多難看啊。”

  花藥養的毒物和外面野生的不一樣,都是從小被用各種毒藥喂大的,毒性是野生的幾倍,這種毒蟾蜍的食物就是毒蛇毒蜈蚣,聽花藥說,毒蟾蜍吐出口水就能毒死十個人。

  花藥否著腦袋想了想,說道:“也是啊,我聽人說,你們漢人的男人最喜歡摸女人屁股,要不就換個地方咬吧。”

  靠!你們五夷男人不喜歡摸女人屁股嗎?

  靠!換個地方???

  事實證明,草田的大巫女還是很有人性的,她最終是把崔小眠的手指頭送進毒蟾蜍的血盆小嘴里。

  于是,在崔小眠的鬼哭狼嚎中,毒蟾蜍敗北而歸,據說接下來幾日都不吃不喝,垂頭喪氣,儼然是患上了抑郁癥。

  花藥扯過崔小眠的耳朵,耳窩里的血斑不知何時,已經無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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