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遠如蘭芝優雅,獨秀天下。
一滴血都別想染在他身上。
這就是瑟王琴止戈。
可又覺得他不該是這樣的....
隱隱約約,她覺得她得主子身上藏著一個秘密,一個巨大的秘密。
而且,他似乎并不懼那天都厥、反而更克制自己、。
這種克制不在于禁欲。
反而像是厭惡極了自己.....
紫未央忽然想起代離說過一句話。
“這世上有些人會因為一些經歷而具備潔癖這種反社會人格跟習慣,一種是物質潔癖,一種是精神潔癖...“
無疑,琴止戈是雙重潔癖患者。
他永遠不會把手放在你手上...更不會把心放在你身上、
這種潔癖....根源在于厭惡自己。
另一個自己。
洪荒之地,巨大的洪荒。
洪,意為浩瀚跟廣大!
荒,意為古老跟荒蕪!
在這里,任何人的生命力量都被壓制,,還是靈魂,都要在它那野性而蠻荒的力量下臣服。
兩個披著袍子的人走在這漫無邊際的地方,天空是藍的,大帝是干涸枯竭的,讓人看著都覺得口干舌燥,那裂開的地表就像是要裂開的皮膚..
這是一個任何生靈都不想生存也不能生存的疆域。
可它..曾經是大荒的核心!
戈壁一座座拔地而起,像是鋒利的刀劍,代離跟荻久站在其中一座戈壁頂端,眺望遠方...
“我記得,這里應該是衛城”代離看著眼前一片的荒沙黃土。感覺很復雜。
衛城,也是比妖都或者天空之城還要繁華強大的地方。
而越往里面..便是帝庭所在。
那是她曾經一手創造的繁華盛世。
如今也不過剩下了黃土荒沙,一片荒蕪。
站在這里,她才深刻體會到了來自長淵的那種傲氣跟悲涼..
荻久也覺得此刻的代離有些類似長淵,可并不是。
“如果你現在是他,便會說帝庭縱然已毀,他再創造一個就是了...”
額..我有這么霸氣?
“聽你這么一說。我現在倒覺得他優秀得讓我心動了..”
“你的自戀已經成了一種病”
代離摸摸鼻子。忽然目光一頓,在最遠方,她依稀看到..遠方有一個巨大的物體,在她視線里變成了一個拳頭大的黑點。
這黑點讓她的靈魂受到很大的壓抑。隱隱有很不舒服...靈魂撕裂的感覺..
“怎么?”荻久正要跟她前往那荻久那兒,卻是看到代離的臉色繃緊,有些難看。
“嗯?沒事...”
代離搖搖頭,很快臉色又恢復了。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
荻久皺皺眉,淡淡道:“你是打算先去見一見獄陵還是去找那大荒之體先?如果是洪荒烘爐那里...天空之城的人怕是早已部署好了”
神族的人不是蠢蛋。不可能猜不到代離終究會去見獄陵,只是早晚問題而已。
“我知道..但是都一樣的”
“一樣?你的意思是..大荒之體也在那里?”頓了下,荻久好像想到了什么,臉色一黑:“不要告訴我。我們的尸身都被扔進了洪荒烘爐里面!”
代離搖頭,翻白眼..;“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樣的人?”
“我從來沒把你當人”
“其實是在下面...”
代離沒有多說,“走吧。現在不走,那些土賊就要追上來了”
“你設計讓他們都來這里。到底要做什么?若是要同歸于盡,恕我不奉陪我跟你來這里一是為了賭約,二是為了大荒之體,其他的...免談!”
這態度強硬得令人發指。
代離卻是無聲得看著她,那眼神深深的...
荻久十分不喜歡這樣的眼神,便是語氣更加冷漠:“別以為這些天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你就以為我跟你是一伙的,其實..”
某人拉住了她的手臂,閨蜜好似得往前一跨..往戈壁一躍。
草泥馬!
長淵,君子離,代離,你個神經病!你什么時候能正常點!
老子在狠認真得跟你討論敵我關系!!!
獄陵所在的區域更是其中的核心,因為那里有一座巨大的洪荒烘爐。
他跪在地上,身上的血水發出嘶嘶響,不過比起往年已經少了很多很多,他的身上那些傷口也干枯了。
傷口干枯,這個概念可能讓人難以想象。
反正他跪在那里,卻只看著一個方向,似乎一直在等一個人。
可她..很久沒來了。
不,她好像來了。
獄陵太累了,累到他覺得自己的視覺越來越差,往日也只能看清一個人而已,眼下,他努力去看向遠方..
是一個女人,可不是墨然,而是...
他癡癡得看著,努力眨眼,又害怕自己看到的是虛幻的,這些年在痛苦至極的時候,他的確會產生很多幻想,并且時不時想到過去那些日子,這種時候越來越頻繁。
他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太久了..
所以,他多希望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而遠在千米之外,代離頓住了腳,遙遙看著那個跪在烘爐下的人,她沉默了好一會,荻久不知她的沉默是因為那洪荒烘爐,亦或者是烘爐下的人..
不過代離還是抬腳走了過去,一步步走到獄陵面前。
兩人互相看著彼此..
半響,代離說:“看來我還是更像她一些”
這句話讓獄陵那有些癡呆的眼一抖,“你是...阿離?”
阿離?
“你知道我名字?”
獄陵有些不敢回答這個問題,可他依舊回答了:“以前的時候..我們早已預定兩個孩子各叫什么名字..小的叫阿離...是我對不起你們。也對不起你母親..”
“等等,小的叫阿離?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是小的那個?”
獄陵一愣,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回復自己這個女兒的問題..
荻久在一旁萌翻白眼,這腦回路可真夠跳騰的 “嗯,你是小的那個..這個我很清楚..”獄陵想起那時候..
“你抱過我吧”
“對”獄陵應,“那你也抱過她?”
她..自然是那個姐姐。
“是...”獄陵答得分外艱難。
代離似乎滿意了,便是淡去了原來的輕柔。變成了絕對的冷漠:“那么。害死自己一個女兒,又害一個女兒顛沛流離,又讓自己一個妻子嫁給自己的仇敵..這種感覺怎么樣?”
獄陵臉色一白。那強壯的身體都劇烈顫抖了下。
“我..阿離..我..”
“你什么你..”代離猛然靠近他,反手,一劍,那劍的寒光讓荻久瞳孔一縮。該死,難道這廝又特么瘋魔了?
正要阻止..
劍準確無誤得戳進了獄陵的心臟..
鮮血糊了代離一臉..
荻久忽然感覺到身邊環境扭曲..
幻境破碎!
依舊是那烘爐。那跪著的人,但是身邊卻多了一個魂魅。
只多了一個她。
她站在獄陵旁邊,此刻看著自己胸口上的傷口,嘴角一扯:“沒想到被毀滅之力毀了一次的你。竟然還這么厲害...能直接看破我的幻境”
代離一臉冷漠:“不是我厲害,而是你偽裝得不夠...這世上沒人比我更了解這個地方,還有這個爐子..”
如果是真的洪荒烘爐。她的心情,不會那樣平靜。
“不管如何。你的確是破了我的幻境,不過...”魂魅微微一笑:“不管你是長淵,還是君子離,亦或代離,都應該明白,這世上最傷人的力量從來不是什么大荒之力,也不是天地之力,而是命中心臟的一句話..比如..”
魂魅用最溫柔的嗓子對身邊跪著的獄陵說了一句:“親愛的阿陵...墨然死了呢”
本來直直看著代離的獄陵瞳孔一僵,緩緩轉過臉,看著她。
沒有一句話,就那么直勾勾看著她。
“別這么看我...雖然我曾經騙你說她跟天都厥有染..不過這一次我真沒說謊..她是真的死了!奧,尸體就在你這個女兒手里呢..她這一次來見你,便是帶了墨然的尸身來..也許是要最后讓你痛苦一次”
“以此才能讓你痛不欲生吶,阿陵!”
獄陵又麻木得看向代離,講不出話來。
代離垂著眼,也無話可說。
有種疼痛叫無聲,有種隱忍叫無聲,有種憤怒絕望也叫無聲。
獄陵在看到代離的狂喜跟難以置信之后,便是無聲,大起大落的無聲。
然后..
轟隆隆。
洪荒烘爐劇烈搖晃了下。
獄陵身上的血痕一條條猙獰爆出。
那維持了無數年的堅持,無數年的跪姿,都因為那個人的死而顛覆!
“啊”痛苦從他咽喉如劍一眼破出,喉中涌出滾燙的血,那壓抑了這么多年的痛苦,終究成了此刻難言的瘋狂。
“阿然...”
代離一看他這樣便是眼眸一冷,朝那魂魅森森看了一眼,后者不置可否得擺手:“你現在這情況可殺不死我..所以,還是考慮下怎么解決洪荒烘爐的危機吧..還有你這個親爹..”
代離抿唇,飛快朝獄陵說了一句:“這個女人來這里不外乎是想阻止我救她,這洪荒烘爐若是毀了..一切就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