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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定親和蛇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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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阿黛的話,王九娘的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屋外的辛豹。

  “咣當”的一聲,院中,辛豹猛的站了起來,兩道濃眉之下,一雙眼竟有些狼顧,好似那正護食的狼似的。

  此時,他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趙昱,你別欺人太盛,九娘會是我的妻,她的事情輪不到你亂插手。”

  “辛大官人,這話你就不對了,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九娘父母早亡,王成做為族兄,長兄為父,九娘的事情他還是能做主一二的,這事兒我只跟大舅哥商量。而至于你,即無父母之命,又無媒妁之言,你好意思說九娘會是你的妻?”趙昱卻完全不為辛豹的氣勢所奪,坐在那里云淡風輕,好整似暇的道。

  但給人的感覺卻是不動如山,似乎表明這回這事情他管定了。

  “辛兄,快坐下,有什么事慢慢說。”王成連忙起身相勸著。

  他心里也嘀咕著,只覺得妹夫這一招有些打亂拳的味道,不過,他看著屋里妹子那邊并無動靜,自家妹子他清楚,不會做那沒頭腦的事情的。此事,或是另有玄機。

  辛豹被趙昱的話堵的死死的,可硬是無話可說,他毫不相讓的瞪著趙昱,卻拿趙昱沒奈何。

  辛豹側過臉,正好同窗內王九娘的目光相對……

  辛豹那心徒的一動,卻突然沖著王成道:“等我一下,我一會兒就回來。”辛豹說著,轉身就沖出了院門。

  他這一出弄的王家人更是摸不著頭腦。

  “這辛大官人,這是干什么?”屋里,孟氏一臉疑惑。不曉得辛豹做什么去。

  王九娘這時收回了目光,同阿黛相視一眼,本來有些沉的臉色微有些紅,目光也清亮了不少。

  “決定好了嗎?”阿黛笑著問道。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九娘柔聲的道。

  孟氏弄不清兩人再打什么啞迷。

  兩人相視一笑也沒解釋,一會兒事情就明了了。

  兩只喜鵲跳在院中樹上歡叫。

  “哎喲,我說大官人哪。你慢點。可要了我的老命了。”就在這時,院外帽子胡同里傳來一陣尖叫和抱怨聲。

  “我說劉媒婆,這大過年的可別說什么要不要老命的話。不吉利。再說了,今兒個可是喜事,大官人讓你出這個臉,那媒人錢不會少的。你就偷著樂吧。”緊跟著的是一陣打趣聲。

  王家等人聽著奇怪,連忙走到門外。

  這時。辛豹正嫌劉媒婆走的慢,扯著她直接提溜著進了王家大院,而跟著辛豹進來的是永和藥堂的謝萬和,謝萬和一臉樂呵呵的。

  謝萬和是謝老御醫的長子。掌管著永和藥堂,跟王和的關系不錯,王成平日里跟謝萬和也有些走動。

  而在謝萬和身后。是十幾個壯漢,挑著禮擔子。足足十幾挑。

  又是媒婆,又是禮擔的,再加上謝萬和這個跟王家有些淵源的人,王家人哪還不明白辛豹打的主意,這是要直接提親了。

  王成自是樂見其成,只是這事還得王九娘點頭。

  趙昱今天是要把惡人當倒底了,卻是板著臉道:“辛大官人,你這是干什么?”

  “我心儀九娘已久,請了謝老板為證人,劉媒婆說媒,今天正式向王家提親。”辛豹道。

  “我不同意。”趙昱直接四個字。

  “同不同意不是你說了算,王成說了也不算,成不成,得九娘說了算。”辛豹說著,那眼光透過王成和趙昱,直直的落在站在門邊的王九娘身上,一張臉也漲的通紅。

  孟氏一臉笑意的推了推王九娘。

  王九娘抿了抿唇,臉上一抹嫣紅,叫孟氏推了上前,便順勢她大大方方的走上前,請神王九娘那也是個傳奇,只是這會兒終是有些羞態。

  “九娘,你是知道我的,甜言蜜語我也說不出來,總之,只要你同意嫁給我……”辛豹沖著王九娘施禮拱手,只是他的話還未說話,王九娘便接話了:“我同意的。”

  之前,她之所以一定要等到許天龍成家立業再考慮這事情,一是因著許天龍將她抵押給賭坊之事實在是讓她心有余悸,也讓她對于男人不敢輕易相托,何況辛豹這人又是混市井的。

  另外一點卻是為了不負姨母相托,所以,這事情她才一直懸而不決。

  可等到阿黛一說,她本也是個聰明的,自也明白了其中關系。

  說到底她還是為了自己的心安,其實何必,坦坦然的面對一切,人不能怕跌倒便不走路了,而表哥,也確實該斬斷過去,重新開始。

  既然想明白,九娘也是個爽利的,因此,不等辛豹說完便直接答應了,她相信她的眼光沒看錯。

  “……我一輩子決不納妾,家庭生計我擔著,正官兒讀書成家立業我也擔著,總之一定讓你舒舒坦坦的……”辛豹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還繼續說著。

  “辛大哥,我答應。”王九娘又紅著臉繼續的補了一句。

  辛豹這才回味過來,一時意是有些癡了。

  “辛兄,快把東西抬進去吧。”王成握著拳頭重重的砸了辛豹的肩膀一下。

  趙昱此時也笑哈哈的在辛豹另外的一只肩膀上砸了一下,一臉樂呵。

  辛豹這才反應過來,立刻揮著手,下人連忙把禮抬了進去。

  劉媒婆最是撈著,做媒婆的一句話沒說,就露個臉也拿到一只紅包,這還才開始,等到成親,還有更足的紅包呢。

  “恭喜辛大官人啊,后面的事情交給我了。”劉媒婆高興的兩眼瞇成一條線,打著包票道,這定親只是私下應承,后面還有許多的手序。還要去衙門申辦請婚書等等。劉媒婆是官媒,這些事情自是一力承擔下來,然后揣著紅包,樂顛顛的走了。

  謝萬和這個做證人的自然要留下來吃酒。

  其實,辛豹跟謝萬和沒多大的交情,只是他之前去請劉媒婆時,劉媒婆家的孫兒這過年邊吃壞了肚子。正在永和藥堂抓藥。辛豹是直接去永和藥堂找劉媒婆,再想著該要有個證人,于是請了謝萬和。

  “吃酒。吃酒。”辛豹這時別提多高興了。到這回兒,他自也曉得趙昱并不真是要為難他,其中更是有意成全,于是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一臉感激的敬了趙昱。

  中午,王家廚娘弄了一桌酒席出來。幾個人吃的痛快。

  就在這時,便聽外面有人敲門,門房開了門,就領了一個伙計進屋。

  這伙計是永和藥堂的一個學徒。他過來,自然是找謝萬和的了。

  “大爺,藥堂出事了。”那伙計一進門就沖著謝萬和道。

  “出什么事了?”謝萬和一驚。放下筷子連忙問道。

  “還記得前段時間那個老乞婆嗎?被蛇咬傷的那個?”伙計道。

  “我知道啊,我記得藥堂里的大夫給她治好了吧?”謝萬和道。前段時間,一個老乞婆被蛇咬了,由她孫子扶著來永和藥堂看傷的。

  “當時是治好了,可過后那老婆婆的傷口一直收不了口,老是潰爛,給開了藥,當時好象是要收口了,可過得兩天又開始潰爛,她那孫子不曉得聽誰說是我們藥堂故意不治好傷,讓他們一直來買藥,訛他們的錢。今天,那老乞婆的傷口又惡化了,她孫子便來咱們藥堂鬧上了。”

  “我去看看。”一聽伙計說這些,謝萬和臉色不由的一沉,這可關系著藥堂聲譽的大事。

  謝萬和告辭。

  “我們也一起去看看。”阿黛道,市井之間確實有些庸醫故意治病留三分,以此訛錢,但永和藥堂的聲譽卻是有口皆碑的,別說謝老御醫對這方面要求極嚴,就是一般的只要不是失心瘋有意想砸招牌,都不會做這種事情。

  如果不是藥的原因,那傷口遲遲不愈合就是另有原因了,阿黛這邊也吃好了,便打算跟過去瞧瞧。

  “好。”謝萬和連忙道,那老乞婆的傷口老是潰爛的原因是必須找出來的,要不然,永和藥堂就說不清了。

  雖然老爺子在家里,但老爺子歲數大了,年前又染了些風寒,這段時間一直家里養病,不到萬不得已,謝萬和不想打攪家里的老爺子。

  世子夫人的醫術老爺子是贊不絕口的,她愿意去看看,謝萬和自是求之不得。

  “世子,世子夫人請。”謝萬和道。說話間,一行人便直奔永和堂。

  到得永和堂時,永和堂已經叫人圍了里三圈外三圈了。

  “讓謝東家出來,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跟你們沒完,今天我齊三兒拼卻一死也要討這個公道。”圈內,傳來一個男子憤憤不平的聲音。

  這時有人看到了謝萬和,便嚷著:“謝東家來了。”

  眾人呼啦的一聲便讓開了一條路,阿黛就看到人群里,一個衣衫破舊的老婆婆躺在門板上直哼哼,腿腕處的傷口看著很可怖,發出一股子臭腐的味道。

  邊上,一個同樣衣衫破舊的厚生,年約十歲的樣子,顯然正是那鬧事的齊三。

  “三兒,咱們不鬧了啊,背我回去,我看著藥堂的大夫已經盡力了,是老天要收我老婆子的命了呢,別鬧了……”那老婆婆躺著,還勸著那齊三道,顯然不想惹事。

  齊三卻搖著頭,他跟老婆婆并不是親的祖孫。

  六七年前老婆婆來京城,他當時就在城門根兒討飯,十二三歲的,長的又瘦小,討不到吃的不說,還盡被人欺負。

  是老婆婆舍下自己的一口將他拉扯大的,這恩情,他不能忘,他還沒讓老婆婆享福呢,自不能讓老婆婆出事。

  他就不信了,永和堂這么出名的一家藥堂,聽說家里還有個老御醫的,能治不好這點小傷,定是藥堂里的大夫黑心,他就要鬧,把老御醫鬧出來,說不定就能治好老婆婆的傷了。

  此時,齊三看到謝萬和過來,便沖上前要再理論。

  “小哥,你放心,既然老婆婆是在我永和藥堂看的病,只要她的傷未好,我永和藥堂就負責倒底,以后不收分文。”謝萬和直接道,現在別的不管,先要把事態壓下去。

  那齊三沒想到謝萬和一來就把所有的事情抗了下來,倒是也不好再吵。他也并不是真要鬧事,實是氣憤不過才出此下策的。

  這時,藥堂的大夫也急匆匆走到謝萬和身邊。

  “事情怎么個情況?”謝萬和沖著那大夫道。

  “我也實在是弄不清啊,給老婆婆用的藥都是頂好的藥,可傷口就是收不了口。”藥堂的郎中道,又低聲說:“要不要請老太爺來看看。”

  謝萬和沉吟著。

  “我看看吧。”阿黛上前道,蹲在那老婆婆身邊,伸手把了脈,老婆婆的身體確關沒多大的問題。

  沉吟了一下阿黛沖著那老婆婆問:“婆婆,最近口味怎么樣?”

  “我婆婆最近一直沒味口,一直說口淡。”一邊齊三道。

  “那她最近是不是吃的東西都很咸?”阿黛又沖著齊三問。

  “是的,婆婆口淡,咸的東西有味一點,這段時間我弄吃的都特意多加一點鹽。”齊三道。

  “好了,我明白了,婆婆沒事。”阿黛說著,便沖著謝萬和道:“謝師伯,你讓大夫開些收口生肌之藥給他們帶回去就成了。”

  “這……還不都是以前的藥。”一邊的伙計有些為難的道,以前的藥用了傷口還是要潰爛。

  倒是那大夫神色間有些若有所思。

  “聽我的。”阿黛說著,便又沖著那齊三道:“這位兄弟,接下來一段時間,婆婆的吃食要盡量的淡,不能再吃咸的了,這樣,五日后,婆婆的傷就能愈合了。”

  其實基本上三日就能收口,阿黛說的五日只不過是保險一點。

  此時,那若有所思的大夫聽到阿黛讓婆婆吃食盡量的淡后,一臉恍然大悟。

  腎家其臭在腐,所以,凡屬腐爛一類性質的病變都與腎有關。老婆婆的傷口在用過藥后本來是可以收口的。但因著口味淡,吃食太咸,多食鹽則傷腎,腎傷則傷口就容易引起腐爛。這于藥無關,是吃食的問題。

  他之前怎么就沒想到呢,那大夫一邊懊惱著,一邊忙命著伙計去抓藥。

  都說世子夫人醫道高超,而今看來,世子夫人的醫道高超就在于體察入微吧。

  “此話當真?你誰啊?”齊三卻是有些置疑阿黛。

  “這是世子夫人,能懸絲診脈,能得她出手,小子你運氣好很了。”一邊人群里有人認出阿黛,便嚷嚷的道。

  阿黛宮中救昭妃娘娘的事情一般普通的百姓是不知道的,但阿黛懸絲診脈救恭王妃的事情早就以說書的形式在京城傳揚開了。

  卻是鮮少沒有不知道的,此時齊三一聽阿黛就是懸絲診脈的世子夫人,倒是有些信服了,只是還有些擔心:“那若是不好呢?”

  “我說過的,老婆婆的傷我們永和堂負責倒底。”謝萬和在一邊保證道。

  “那行,我今天就信了你們。”齊三點了點頭。一邊伙計早把抓好的藥送上,齊三背著老婆婆離開了。

  今天四千,算是多一點吧,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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