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午后,瑞雪初停,到處都是亮的晃眼。
天上云破天開,一縷陽光灑在雪面上,更是耀人眼的緊。
快過年了,恭王妃去逝,恭王府的一切自由阿黛主持,因此這快年邊也顯得特別的忙。
阿黛這時正清理著賬目,連宋可兒也被她抓了差。
至于元三姑,胡二嫂等人早被她打發去忙活了,總之誰也沒個閑的。
昱和院忙的熱火朝天,而還遠的端正院卻是一片寂靜。
恭王府人少,許多院落如今已經空了,比如后院的那小院子,當年于月華所住的院子,如今滿是青苔。
而端正院這邊,最后大家一商議,反正暫時也用不著,便封了,只剩滿塘殘荷,顯得整個端正院理更是寂寥。
這便是繁華過后的落莫。
興衰的更迭是人世間永不落幕的主題。
宋可兒正扶著囡兒走路,小丫頭雖然走的踉踉蹌蹌的,但就跟不倒翁似的,你看著懸乎,她自樂呵的咯咯直笑。
“四叔今年過年回來吧?”阿黛放下賬冊問著宋可兒。
“嗯,要回來的,我聽婆婆說這回回來打算在京里謀一個缺了,有了實職縣令的履歷,在京里應該能謀個不錯的缺。”宋可兒道。
如今的宋可兒比起當年的宋可兒完全不一樣了,內斂,沉靜,更透著一股堅強。便是原來一些對宋可兒有成見的,如今見到宋可兒也沒有輕視她的了。
“嗯,到時候讓世子出面盯盯。”阿黛點頭,一家人,這種事情必須出手的。
“對了,聽說趙璋和趙平都升職了?也沒聽二伯娘說起。”宋可兒抱著小囡兒坐下又問,以前云笙老來找云錦一起玩,最近也消停了,好象牛氏找了一個教禮儀的媽媽在教云笙禮儀。
云笙也快到了說親年紀了,便是章氏最近也在為云錦忙活。
“嗯,肚子里還有些氣沒消呢,過段時間就好了。”阿黛道,趙二爺因為那事,事后被五老爺子軟禁在祠堂里一個月,只等恭王妃的事塵埃落定之后,才放趙二爺出來。
也因此,外面便也有一些傳言,說是趙家二房逼死恭王妃的。
再加上這段時間,正好趙二爺被軟禁,倒成這個傳言的證明似的。而趙家這邊也不好辯駁,畢竟趙二爺當初布局的那些也是上不得臺面的。
所以,牛氏盡管心里很不痛快,但也只能生著悶氣,如此,更有些怨趙昱和阿黛了。
本來牛氏是個好閑話,好竄門子的,如今因為這些,這年邊了也沒見她過來走動走動。
當然,也可能是抹不開臉面,畢竟趙二爺當事鬧的也相當不小。
總之,一些事情還要靠時間來沉甸和磨合。
“嗯,也是。”宋可兒點點頭。
“好了,今天的賬目就到這里。”阿黛看了看天色,已是未時末刻了,也就不留宋可兒了。
宋可兒抱著小囡兒告辭了,阿黛送出了門,迎面趙昱回來了。
杏兒送宋可兒回四房。
“怎么樣,談妥了?”阿黛一手支著厚厚的門簾子迎了趙昱進來,順手又幫趙昱解了披風。
“談妥了,康王該行動了。”趙昱道。
“那我去跟我哥說一聲。”阿黛看著趙昱,便要讓人準備車去大哥那里跟大哥說說。不然的話,大哥不曉得怎么回事,真硬頂起來也是很麻煩的。
“別急。”趙昱一把拉住阿黛的手,接了阿黛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那胳膊便順勢圈在阿黛的腰上,卻是眉目疏朗的道:“現在不用說,到時情形才會更逼真,京城里的人都在權利中心打滾,那眼睛都亮的很。若是你大哥知道了,配合起來就會顯得有些故意,反而不美。”
阿黛聽著趙昱的話,想了一下,倒真是這么回事。不過,這不說,只怕大哥到時犯扭,干脆,她明天也去一趟,真要鬧僵也好在邊上暗示一下。
想到這里,阿黛又問:“康王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去找我哥索要天山雪蓮?”
“應該就在明天。”趙昱道。
阿黛點點頭。
是夜,入夢里。
姑蘇,閶門,是一等一的繁華之地。
由閶門而西是上溏河,此地是五龍會首之地,而離閶門不遠就是東園。
三年一次的杏林會就在東園舉行。
許仙在蘇州開的保安堂如今也聲名鵲起,再加上白娘子幾次妙手回春,連帶著許仙也得了一個神醫的名頭。也因此這杏林會自然不會不來參加了。
阿黛依稀記得以前看那電視劇里面,有個三皇祖師會,白娘子為了幫許仙撐門面,去太師府盜寶,最終引來一系列的恩怨。
倒要看看如今的白素貞要如何做?
此時,各家藥堂都拿出鎮店之寶,唯有保安堂,除了一些平常的藥外,沒不見什么異寶。
“許大夫,你們藥堂不會這么窮酸吧?”邊上幾個老郎中有些不屑的道。
對于許仙這個流配到蘇州的犯人居然能得到神醫之名,大家自是有些不服氣的,這會兒言語之上自少不要擠兌一些。
“我們保安堂就只有這些。”許仙性情老實,實話實說的道。
“幾位前輩說笑了,今天我們來參加的是杏林會而不是賽寶會,杏林之道在于自身技藝,而非外在寶物,各位前輩認為小女子說的可有理?”倒是白素貞沖著眾人福了一禮道。
“哦,那倒要見識見識白娘子的技藝了。”幾個郎中冷哼的道。
“各位認為杏林之道的終級是什么?”白素貞又道。
“那自然是活死人,肉白骨了。”一個郎中接話道。
“于人來說是活死人,肉白骨,但于這大地來說,大概就是大地回春了吧?”白素貞千年修行,又哪里會在乎這些人的擠兌,此刻依然微笑的道。
“哦,莫不是白娘子還有那使大地回春的本事,若真如今,此刻杏林會的魁首就當屬保安堂了。”蘇州知府這時也湊趣的道。
實在是這位白娘子身上的傳聞太多了,知府也很好奇啊。
“知府大人此話當真?”白素貞問那知府道。
“本官一言九鼎,若是白娘子真能讓大地回春,我想在坐的都沒有異義。”知府說著,轉過臉沖著眾人問:“是嗎?”
“大人說的是。”一干人自是應和。
“好。”白素貞點頭,然后指著不遠的一桃園道:“隆冬季節,終少了一抹艷色,小女子便用診地脈之法,使得滿園花開,也好為今日的杏林會添色。”
聽著白素貞這話,眾人自是不信。
白娘子也不理會,自帶著小青走到桃園里,然后拿出金針,扎在幾處地穴上。
姑蘇沒有京城的大雪,但天氣也甚是寒冷,滿園枯黃,不見一絲綠意。
此時,幾根金針扎下,地面上便騰起一層薄薄的霧,風過,霧散,迷漫于整個桃園之間,眨眼間,桃枝的葉芽處就爆出了一只只的小花骨朵,花朵漸漸的染紅。
真真是大手筆啊,入夢中的阿黛也在感嘆,用千年蛇膽之生氣滋潤整坐桃園,白素貞也是蠻拼的了。
只是就在這時,那薄薄的霧氣竟開始消失了。
阿黛氣機飛揚,不好,白素貞有了身孕,壓抑住了本身的修行,這桃花只怕開不了了。思緒間,阿黛感到眼前一晃,隨后便感到身置桃園,一念神游,倏然千里。
站在白素貞身邊,阿黛任由氣機彌漫開來。只一會兒氣機籠罩著整座桃園。
那小小的花朵漸大,然后綻開,沒一會兒,一朵朵鮮艷的桃花便綻放了開來。
入目處,滿園春色撩人。
這神奇的一幕讓在坐的人都驚訝的張大的嘴巴,有那定力差的已經從坐位上跳了起來,這真是大地回春了。
白素貞還真是做到了。阿黛的神游之身其實只是一抹氣機,眾人自是感覺不到了,也只有白素貞憑著千年修行才能看到。
因此在大家看來,全是白素貞之功。
“以千年蛇膽之生氣,滋潤整坐桃園,使得桃樹花開,好修行,難怪真人說了,若是升仙臺能有千年蛇膽鎮臺,必然事半功倍。”此時,坐在知府身邊的一個青年公子看著白素貞思索著。
而這青年公子的異色自然滿不過阿黛,這位青年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去姑蘇收生辰綱的高家大公子高耀。
大地回春了,有著知府的話,眾人自沒話說,最終此次杏林會的魁首正是保安堂了。
上塘河上,一葉小舟。
“白姐姐,要小心高耀。”阿黛意念道。
“我知道。”白素貞點頭。開玩笑,千年的道行還怕一個凡人。
“白姐姐你如今有身孕,不可掉以輕心。”阿黛再道,天機感應之間,這高耀說不定還真會給白素貞帶來煩。
需知這人和妖之戀本就逆天,這也是法海一直阻止的緣由。
再何況白素貞如今有了身孕,別的不說,天道便會有劫數,這是任何生靈都逃不脫的。
“我命由我不由天,妖修千年,本就是逆天而行,其中經歷天劫無數,我又何曾懼過。”白素貞昂仰道。修行本就是于天爭命。
阿黛還要再說,只是此時氣機已竭,倏然的便醒了過來。
外間,是杏兒準備洗瀨用器的聲音,很輕。屋外院子,是趙昱練拳的破空聲。
“夫人醒了。”杏兒聽到屋里的響動,敲了熱水進屋。
阿黛這才徹底醒了過來,這真是夢和現實難分。
由杏兒侍候著起床,一會兒她要出門去大哥那邊看看,到于白娘子,任何的劫數都是修行。
突然發現,一寫的許仙白娘子咱就腦洞大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