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
果然,接下來幾天,天氣陰沉的可怕,今年的過年實在不是一個好天。
不過,就算不是好天,但過年的氣氛還是將京城各家攪得熱熱鬧鬧的。
恭王府今年雖然人員不齊整,趙四爺還在錢塘任縣令,過年是回不來的,而二房的兩子趙璋和趙平是今年才去的邊關,一時也回不來。
但就算這樣卻不減整個趙氏的喜氣。
首先是二房那邊,趙璋和趙平來信了,趙璋在年前時,已升為百總,又掌押監之職,所謂的押監就是都監,掌管一個百戶的軍兵,訓練等事情,算是實打實的實權了,趙璋自此在軍中嶄露頭角。
牛氏自接到信以來,那渾身的開心勁兒就別提了。
便是趙二爺也一臉開懷。
再就是四房,雖然趙四爺在錢塘,章氏有些遺憾。但家中的生意等事情已被章氏全部掌握,全氏留下的痕跡被抹的一干二凈,因此章氏心情還是不錯的。如此,明年,她就能放心去錢塘跟夫君相聚。
趁著還年輕,再努把力添個兒子,那心中便無遺憾。
正午時分,天開始下起了雪子。
自早上起,五太爺便帶著趙二爺和趙昱趙珽,還有幾個家仆在祠堂里面布置,這里將是晚上的重頭戲祭祀祖先。
阿黛此時正跟宋可兒一起清點著過年的器物以及該準備的年禮等等。
宋可兒顯然幾宿沒睡好,眼下有深深的眼圈。
“可兒,可是有什么煩心事?”阿黛問道,不管怎么說,宋大民托了她,宋可兒這邊她總是要照應一二的。
“也沒什么,就是珽哥這些日子老喝醉酒,我晚上照應他沒睡好。”宋可兒有些悶悶的道。
聽得宋可兒的話,阿黛明白了。
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趙家四房這邊,章氏如愿的抹去了全氏的痕跡,同時也就等于抹去了趙珽生母留下的痕跡。
以后在這個家里,趙珽兩口子就得全仰著章氏的鼻息過日子了。
雖然章氏如今因著阿黛的原因,對宋可兒甚是不錯,但章氏無子還好,若是章氏有子,那最后這個家由誰當家就不好說了。
趙珽定然也是擔心這個。
可如今的問題是趙珽和宋可兒自身不硬,惹出未婚先孕的丟臉事情,便是以后由章氏之子繼承四房,趙珽都叫不起來,畢竟趙珽算是敗壞了門風。
“可兒姐,今后的事情會怎么樣誰都說不好,你婆婆也算是個有分寸,做事斷不會太過分,所以這些事暫時不要多想,如今最緊要的是讓你夫君好好讀書。聽世子說,明年皇帝六十大壽,要加恩科,明年先加秋試后年初再加會試,便是不中,接下來又正好是三年一次的大比之年,只要努力,能夠登榜。那便是出人投地,便是之前的過錯又如何?人誰無過,改之就好。”阿黛輕聲的道。
說起來,趙珽目前只有這一條路走,如果不走這條路,便是章氏無子,趙珽支撐門戶,可因著這事,那在有份量的人面前也是抬不起頭來的。
“真的?明年會加恩科?”宋可兒一臉驚喜的問。
“是真的。”阿黛點點頭,聽趙昱說過,這事情過了年,朝廷就要宣布的。
一聽是真的,宋可兒便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她如今再不是錢塘那個不知深淺的女子,自也曉得,她們夫妻要想出頭也唯有在這上面努力了。
挺了這去,那今后,她和小萱兒還能抬起頭來做人,要不然,以后便只能窩窩囊囊的一輩子了。
“嗯,我曉得怎么做了。”宋可兒點點頭。
阿黛便不在多說。
“對了,我婆婆讓我提醒你,二房那邊你要心中有數,那趙璋能升百總,若沒有阮家放手,是斷然不可能的。”這時,宋可兒看了看四周下人離的遠,且都在忙碌著,便壓低著聲音跟阿黛道。
這是章氏讓她提醒阿黛的,畢竟許多事情,章氏是不好出口的。
阿黛微微點了點頭,這種事情她自是心中有數的,恭王妃玩這一手也不過是一種平衡。
先扶一把趙家二房,讓二房有跟趙昱抗橫的能力,這樣,趙昱要想完全掌握恭王府,就離不開恭王妃的支持。
這王妃的手段耍的是不錯的。只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而天意是最難捉摸的。
阿黛此時看著天空,風起云涌。
京城的鞭炮聲便開始此起彼伏。
申時,一切準備停當,接下來就是準備團圓飯了,阿黛起身,準備回屋里換一身衣裳,路過抄手游廊時,就看趙云笙趙云錦兩個肩并肩的坐在游廊的廊桿上,一邊看著灰蒙蒙的天空上不時閃現的火花,一邊聊著天。
雖然是陰沉的天,但倒底還只是申時,也就相當于下午3點鐘,天自然還是亮堂,因此天空中的焰火并不太明顯和炫麗。
“云錦,你在錢塘可聽說秀姐姐的事情了?”一片鞭炮聲中,云笙壓低著聲音在云錦耳邊低聲的問道。
“什么事情?”云錦問道。
“聽說秀姐姐在錢塘跟一個姓安的秀才不清不白的?”趙云笙八卦的問道。
十二歲的女子,半大不小的,卻未真個懂事,對什么都好奇,也容易人云亦云。
“這我不知道,我去錢塘的時候,秀姐姐已經回京城了。”趙云錦道,她在錢塘時,因著全氏當權之故,她多數同章氏都是待在衙門后宅,并不去打聽東家長西家短的。
“你真是的,怎么問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聽彤姐姐說的,總之是挺不要臉面的。”趙云搖著頭有些不屑的道。
這時,兩人聽到了阿黛的腳步聲,連忙回過頭來,見到阿黛,連忙從那廊桿上跳下來,齊齊全阿黛行禮:“見過嫂嫂。”
“再說什么呢?”阿黛自是聽到她們之前的話了,這會兒只是故意問道。
聽著阿黛的話,趙云錦正要老實的回話,那趙云笙連忙拉著她:“嫂嫂,沒什么。”
“云笙,開始讀書了嗎?”阿黛問道。
“讀了,我九歲就開始啟蒙了,到現在已讀了三年了。”趙云笙道。
“那孔子觀于周廟那一篇讀過嗎?”阿黛問道。
“何止讀過,我還會背。”趙云笙說著,便背負著手背道。
孔子觀于周廟,有敧器焉。
孔子問于守廟者曰:“此謂何器也?”
對曰:“此蓋為宥座之器。”
孔子曰:“聞宥座器,滿則覆,虛則敧,中則正,有之乎?”
對曰:“然。”
孔子使子路取水試之,滿則覆,中則正,虛則敧。
孔子喟然而嘆曰:“嗚呼!惡有滿而不覆者哉!”
子路曰:“敢問持滿有道乎?”
孔子曰:“聰明圣知,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讓;勇力撫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謙。此所謂挹而損之之道也。”
趙云笙背來,十分的流利,顯然是下了功夫記下的。
這篇文的大致意思就是孔子參觀周廟,看到一個傾斜的器皿,便問守廟的是什么,守廟的說是座位右邊的器皿,孔子又問,聽說這右座之器,盛滿水就會傾覆,空了就會斜,水裝到一半則正直,是這樣嗎?廟祝回答說,是的,于是孔子便讓子路取水試之,結果果然是對的,而后半段則是教導謙虛謹慎,不可自滿,水滿則溢的為人處事之道。
這篇文是大戶人家教導子弟必學的一篇文。
“那你能告訴嫂嫂,孔子為何讓子路取水試之?”阿黛盯著云笙問。
聽著阿黛的話,趙云笙先是一愣,隨后臉有些脹的通紅,先生在教導這篇時,自然是解釋的十分清楚的,許多事情不能一味的道聽途說,必須親眼所見,親手證實,方可定論。
而她先前傳秀姐姐的事情,顯然是在傳謠了,不附合這篇文的教導。
“嫂嫂,我錯了。”趙云笙有些無措的道。
“行了,快去換衣服準備吃飯吧。”阿黛笑道,這事,她也只是提個醒,不會過多的責備。當然,阿黛這樣,倒不是為了阮秀開脫,實不原云笙受人利用罷了。
前翻,阮秀來找恭王妃,阮彤就在打聽著,而今阮彤又放出這樣的話,阮府這兩位姑娘可有的折騰了。
“是。”兩個丫頭行了禮,便趕緊回各自的屋里。
阿黛也回昱和院換衣服。
抄手游廊不遠的小亭里,趙昱正跟五太爺聊天。
阿黛同兩位云笙云錦的話自落在了兩人的耳里。
“公主為你選了一房好媳婦兒。”五太爺道。
“嗯,當初我過的糊里糊涂的,也全賴王先生教導,才浪子回頭。”聽得五太爺夸獎阿黛,那感覺比萬自個兒更讓人高興,于是,趙昱又往王爹臉上貼貼金。
其實也不用他貼金,這一點,是錢塘人公認的。
“你放手為之吧,五太爺支持你。”五太爺又道。
“多謝五太爺。”趙昱道,他這回下狠手整治各家紈绔子,在族里并不是沒有反對的聲音的,畢竟他這一下子可得罪了不少的人。
“走了,吃大飯去。”五太爺道。心里卻是有些感嘆,二房那邊的那點心思他心里清楚,只是這王府的承爵卻是一把雙刃劍,異姓王,歷來都沒有幾個好下場的,弄不好就是舟毀人亡,倒是如今趙昱獨特的身份背景,說不定才能讓恭王府這艘船順利靠岸。
趙昱扶著五太爺下了亭子。
天已黑了。
遠處,萬家燈火。
天空,焰火綻放,剎那風華。
又是一年了。
天空中,雪花大朵大朵的飄下,沒一會兒就成了撲天蓋地之勢。
大大,風雪夜。
柳暗花溟 里面N多帥哥,任君調戲。每一個人心里都向往一個飛楊的青春,這里風景獨好,不可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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