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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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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黛!

  京城的夜,秋風颯颯,總帶著一股金戈鐵馬的味道。

  入夢里。

  恭王府,靈堂還未撤去。

  恭王妃最近淺眠的很,時常睡不了兩刻便醒了過來,而醒過來之后就覺得茫然。

  她這一生也都在戰斗。

  從老王妃開始,到于月華,甚至到恭王,最后到趙拓那賊子,再到趙氏那些族人,過五關斬六將啊,而最終這些人都一一倒下,到得如今,她已高高在上,再無對手。

  于是她突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寂莫,如雪一般的寂寞。

  想到這里,她發出一聲長嘆。

  “王妃,你醒著嗎?”門外,女官元三姑走到門外,恭聲的問道,王妃最近睡眠她是知道的,她覺得自從頤世子死后,王妃整個人就消沉了很多。

  “嗯,睡不著,你進來陪我說說話兒。”恭王妃此時已披衣起床。

  “是。”元三姑應了聲,便掀了簾子進門,然后搬了一張春凳坐在王妃的身邊。

  “把窗戶打開。”恭王妃沖著元三姑道。

  “王妃,已經入秋了,晚上冷。”元三姑勸道。

  “叫你開就開,我喜歡這股冷。”恭王妃很淡然的道。

  “是。”元三姑應聲,走去開了窗。

  秋風卷起幾片落葉撲打到窗棱上,發出啪的一聲,在靜夜里尤其明顯。

  元三姑不著痕跡的轉了一下身子,盡量擋著窗外的風。

  看著坐在燈下的恭王妃,元姑心中也嘆息,這段時間王妃一下子老了,已盡顯老態。

  “讓開讓開,擋到我了。”恭王妃沖著元大姑揮手。

  元三姑無奈,只得移開身體,夜風從窗外直灌而入。

  看著不遠處,靈堂里透出的光亮,在這靜夜里,帶著一股幽幽的味道。

  透過窗恭王妃看到靈堂有人影晃動,便問道:“里面是誰?”

  “是昱世子。”元三姑回道,她之前看到趙昱過去的。

  恭王妃皺了皺眉頭。卻站起身來:“走,扶去看看頤兒。”

  “王妃,夜深了,外面冷,明早再去看吧。”元三姑又勸道。

  “三姑,可是我最近太好說話了。”恭王妃冷冷的道。

  “三姑知錯。”元三姑連忙跪下。

  “行了,起來吧,你跟我最久,最知我心,走吧,去看看。”恭王妃輕嘆一聲,俯身接起元三姑。

  元三姑再不敢多話,提著一只燈籠,在前領路,同恭王妃一起出了門。

  穿過風廊,便到了靈堂。

  “你在外面守著,我一個人進去。”恭王妃回身沖著元三姑道,看著元三姑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又解釋了句:“我想跟昱兒靜靜談談。”

  “是。”元三姑再無任何話說,提著燈籠就站在門外。

  恭王妃舉步進了靈堂。

  靈堂里,趙昱挺身而立,一身黑色輕袍,頭上戴著儒巾,靜靜站立在靈前,聽得恭王妃的腳步聲,便轉過臉來。

  靈堂上一枝香裊裊飄揚。顯然剛剛趙昱為趙頤點了一支香。

  昏暗的燈光下,恭王妃咋一看趙昱,那心猛的一抖,都說三房的趙昱最象趙拓,以前白天見,她雖覺得像,倒也沒太覺得,而今日晚上看著,尤其今天昱兒穿了一身黑衣,幾乎讓她以為站在她面前的就是拓賊子。

  趙拓此時回過頭看著恭王妃,平靜無波。

  恭王妃卻微微皺了皺眉,趙昱衣服雖是黑色的,但料子卻是錦,原先趙昱什么地位她且不管,兄終弟及,如今趙昱既然繼了頤兒的世子之位,那不說全幅戴孝吧,素布衣卻是應該的。

  “昱兒,這是你現在該穿衣服嗎?”恭王妃有些咄咄的問。

  趙昱翹了翹嘴角:“他不配。”

  “你……說什么!!”恭王妃以為自己聽錯了,瞪著眼一字一頓的問。

  “我說他不配。”趙昱再一次道,吐字清晰。

  恭王妃仰頭抑制不住心中的憤怒:“你倒是說說,他如何不配?”

  “首先搶女人被人打死,只得借墜馬遮羞,實是丟了恭王府的臉,只可惜當時我不在,我若在,不用別人打死,我直接打死他。”趙昱有些嘲笑的道。

  “其次呢……”恭王妃這時不再是憤怒,她的臉上帶著一種驚疑。

  “只可惜當時我不在,我若在,不用別人打你,我直接打死你。”這是當年,趙拓當著頤兒的面說的,再加上此刻趙昱那一臉嘲笑的表情。

  還有那從骨子里流露出來的傲然,一個答案呼之欲出,可恭王妃不信,別說她不信,任何一個世人都無法相信。

  “我是趙拓,我回來了。”趙拓平直的看著恭王妃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恭王妃覺得腦袋一轟,她不相信,但趙昱此刻身上那股子味道正是那拓賊子的。

  到得此時,恭王妃反而冷靜了下來。

  是的,當初菩提寺的高僧曾斷言過的,趙昱活不過十八歲,就算是活過了,那也將不在是公主的兒子。

  大家都以為這后一句話是指過繼之事,如今看來,根本就是說,活過來的將是另有其人。

  想到這里,恭王妃抬頭看著眼前的趙昱,或者說趙拓。

  “為什么現在告訴我,我認為你就該借著現在的身份好好為你母親和你自己報仇,然后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把這事情跟我說,讓我死不瞑目,這豈不是很好。”恭王妃挑著眉道。

  “那樣是不錯,只我不屑為之。”趙拓認真道。

  他從來就不懼任何艱險,更不屑于在恭王妃后面蠅營狗茍算計她,任何事情他直面以對。

  而他更不愿意承王妃哪怕一絲一毫之情。

  “那你不怕我說出去?”不屑?不錯,于家的人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任何事情要講究個坦坦蕩蕩,恭王妃冷笑的想著。

  “一個剛剛有著喪子之病的母親,一個了無生趣的孤老婆子,這話說出去誰信?怕到時,為著恭王府的體面,只得委屈王妃靜休了。”趙拓平靜的道。

  “不錯,這一手真不錯,只要我一靜修,那便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恭王妃笑著點頭,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詭異。

  隨后轉身離去。

  門外,元三姑舉著燈籠照著恭王妃回屋。

  “王妃,怎么了?”元三姑覺得王妃心情有些不對勁。

  “沒什么,對了,明去阮府給我帶個口信,就說讓阮大將軍對我趙家二房的兩個小子松松手,培養一下,恭王府是將軍世家,不能沒有將軍。”恭王妃道。

  “王妃,這不好吧,昱世子才剛剛承世子之位,之前趙家二房的心思王妃應該清楚,他們當年可是十分支持趙拓的,對昱世子肯定不以為然,若是讓二房的兩位公子起來,當了將軍了,到時,昱世子是否能順利承爵都不一定。”元三姑道。

  “沒事,當初我對頤兒太縱容了,以至于不成器候,如今昱世子又是那樣的性子,就該把二房那邊當成磨刀石,最終是龍是蟲就看他自己,再怎么我也是不能讓恭王府倒的,我要讓那人知道,他便是千般負心,能為他守這恭王府的只有我。”恭王妃道。

  這些話是她的內心話,當然,她也更想看看,當初支持趙拓的二房如今反過來反對他是,趙拓是什么樣的心境。

  “明白了,王妃。”元三姑點頭。

  趙拓端起靈堂邊上的酒壺,悠悠閑閑的出門。

  今夜月光如水,透著一股秋夜的清冷。

  清晨,阿黛自夢中醒來。

  趙拓于恭王妃的對話仍在耳邊回蕩。

  這就是趙拓,他不會做那隱身在趙昱的身體里,然后陰暗中算計恭王妃,便是面對敵人,他依然在光明之處。

  他在算計人之前,會坦蕩的跟你說,我要算計你,再來決個輸贏。

  就好象他算計翁家,一塊免死令牌,明擺著就是坑人的東西,可你就是沒逃過。

  這一刻,阿黛至少明白了趙拓的堅持,明白了這種堅持,突然間,這人就不再深沉的看不到底。

  想到這里,阿黛心情大好。

  于是阿黛披衣起床,院子里,胡家大嫂和胡家二嫂邊說著話說做著早飯。

  阿黛洗涮完,看著天還早,就跟胡家大嫂和二嫂說了聲,在街口走走,看看京城風物。

  慢步走到帽子胡同口,便是一個臨時的街市,只是此時還早,天不過蒙蒙亮,街市是只偶爾三兩個攤子。

  整個街市也顯得十分的清冷。

  阿黛突然心神一動,便抬眼朝那市口望去。

  趙拓就站在那里,黑衣錦袍,手持酒壺,頗似要學那李詩仙“長安市上酒家眠”的味道,只是那眼睛格外的清亮。

  “三姑娘,久違了。”趙拓看著阿黛,拱拱手。

  “久違。”阿黛回著趙拓道。

  “如此清晨朝露,在下欲逛街市,三姑娘可愿同行否?”趙拓又道。

  “二公子自該盡地主之誼。”阿黛道。

  “如此,三姑娘請。”趙拓舉著酒壺學了戲臺上的一個諾,竟有別樣風采。

  “二公子同請。”阿黛有樣學樣。

  隨后兩人都不由的樂了,如此幾句,之前的陌生感便沒了,漸起了一種默契和熟悉。

  于是略有些清冷的早晨,兩人并肩而行,時而急步,時而悠閑的在這方小小的街市上閑逛,但就僅這一街市,窺一斑而見,全貌漸漸的,阿黛的腦里京城不再只是一個抽象的字眼,已經有了具體的印象。

  一會兒,一縷晨曦斜斜的透進集市。

  “回去了。”兩人同時道。

  此時兩人已站在帽子胡同口上。

  趙拓拱手告辭。

  風中,趙拓留下一句話:“王妃知道我是趙拓。”

  至于阿黛知否他是誰,根本不需要問。

  先更一章,吃過晚飯后再繼續寫第二章,但能不能寫出來真沒底,實在是有些卡,萬一寫不出來,大家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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