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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道場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阿黛

  ,阿黛!

  春夜,花香月影入得夢里。

  京城恭王府,掛起了白燈籠。

  靈堂上,豎著世子趙頤的靈位。

  恭王府的世子死了?

  恭王府,爭來爭去,都是休!!!

  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斗芳菲。

  楊花榆莢無才思,惟解漫天做雪飛。

  這首詩,道盡了晚春之春意。

  如今正是晚春。

  城郊三里亭。

  棗紅的亭柱,四角飛檐,直指青天。天空,艷陽明透,碧空如洗,端是一個好天氣。

  只是風起了,漫天的楊花榆莢在風中飛舞,如同那漫天之飛雪。

  亭邊黃土官道,風過卷起沙塵無數。

  “漢文,一路小心。”許嬌容將一個包裹交給許仙,細心的叮囑。

  今天是許仙押解姑蘇的日子。許嬌容夫妻,還有慶安堂的一干人都來相送。

  “大姐放心,沒事的,這一路姐夫都關照好了。”許仙安慰著許嬌容,李公捕是捕頭,再加上縣尊本意也不愿為難,押解的差人樂得做個順水人情,自不會為難許仙。

  此時,李公捕正將一錠銀子塞入差人的手里。

  當差是個苦差事,求來求去為的也是一家人的生計,雖然平日里手下都賣李捕頭面子,但這時候該舍還是要舍的。

  兩個差人推辭了兩下,也就收下了。

  “漢文,這里有一封信,你到了姑蘇自去找你師叔,可在他的藥堂里落腳。”這時,王和也上前,將一封信交給許仙。

  “謝過師傅。”許仙接過信。

  “許大哥一路走好。”阿黛也在一邊拱手道。

  阿黛說著,又看了看官道邊一株榆樹下,法海淡定而立。

  “又是這和尚。”順著阿黛的目光,許嬌容沒好氣的道。

  “大師,多謝相送。”許仙卻走上前,夢中,法海于他有師徒之宜。

  “許仙,你可明白你因何有今日之劫?”法海捏著一個蓮花手印問道,榆莢紛紛,憑添了一抹仙意。

  “我做的事情犯了律法,自要受律法懲處。”許仙倒是一幅理所當然的道,當日他搶下開打胎藥的事情,這樣的結果,心中已有了準備。

  “你還是沒有看透,這事本于你無關,那白素貞以凡人身份在百草堂行醫,這本是她于百草堂的因果,卻被你硬接了下來,你是逆天而行,所以才有此劫。”法海苦口婆心的道。

  “大師,小子凡人一個,不懂因果,小子只行當行之事。”許仙道。夢里,娘子為了他盜仙草,水漫金山,以致于犯了天劫,最終被壓雷峰塔。

  而今,他這點小劫又算得了什么?

  “那你可知白素貞已帶著小青先一步去了姑蘇?”法海又道。

  “真的?”許仙兩眼發亮,自他斷橋再遇白素貞,白素貞對他一直是愛理不理的,法海的話,讓許仙有一種守得云開見月明之感。

  “不過,你也莫欣喜,白素貞是要走仙家大道的,你的逆天而行,卻無端端的將她帶入了你的因果之中,成了她登仙家大道的一堵墻,你若是為著她好,就該揮劍斬情絲。”法海說著,又低沉了吼了一聲,竟是佛門的獅子吼。

  他是要以這佛吼警醒許仙。

  許仙沉默了,好一會兒卻沖著法海道:“大師精通佛法,小子也偶爾聽過大師的佛說,大師曾言,這世間修行之路從來都不是坦途,九九八十一難,都要一一淌過,方能成證大道,大師又怎知我許仙,不是白素貞修行的關口,若是關口,那又豈是我揮劍斬情絲就行的?大師,小子我愿意做白素貞修行的道場。”

  許仙侃侃而談,心正氣清。

  阿黛在一邊聽了心中一樂,許仙雖然有些呆,但他有赤子之心,如此,法海的機心在他面前完全無用。

  “兀那和尚,趕緊走,再不走,小心我去衙門告強拉人出家。”這邊許嬌容沖著法海大喝。

  許仙喜歡白素貞,她是知道的,如今聽得白素貞也去了姑蘇,她心里自是高興,沒想到這和尚好不曉事,沒聽說寧折十座橋,莫悔一門親嗎?

  天際一片浮云起。

  “許仙,起程了。”差人催促著。

  許仙于眾人一一惜別。

  然后一犯人,兩差人,于漫漫黃沙間越走越遠。

  “是是非非何日了,煩煩惱惱幾時休,明明白白一條路,萬萬千千不肯修。阿彌陀佛!!”法海頗有些惆悵的看著許仙的背影道。

  “大師,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乎?”阿黛道。

  此時,白素貞帶著小青就站在姑蘇城門口。

  白素貞看著高高的城門樓。

  “姐姐,怎么還不進城?”小青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是一座城,也將是我修行的道場,我要好好看看。”白素貞道。

  隨后兩人隨著人群進了城。

  阿黛此時也隨著大伯回城。

  心里倒是想著許仙那句話——他愿意做白素貞修行的道場。

  妖修千年,只為成人,而做為人,姻緣是一座繞不開的大道場。

  想到這里,阿黛的腦子跑起了火車,那她的道場在哪里?

  思索間,阿黛便一了城門口,正要進城,突然那黃土官道上再度揚起漫天黃沙。

  一隊人馬自遠而近,飛魚服,繡春刀,是本朝最為神秘的錦衛軍。

  錦衛軍是能止小兒夜啼的存在,立刻的,城門口的人便散到一邊,王和也喚著阿黛和藥里的人避到一邊城墻下。

  瞬間,洞開的城門空無一人。

  就在此時,趙昱身穿青衫儒服,雙手背負在后,昂揚揚的從城里走了出來。

  “將軍,本公子在這里。”見到那錦衛軍領頭的將軍,趙昱點頭道,那神情,倒象是在迎接久違不見的好友。

  “昱公子,皇帝命在下帶二公子回京問話,本來還想著我這一隊人進城,怕引起不必要的慌亂,如今二公子出來,那我們就不進城了,請二公子就隨在下上車,咱們就馬上出發吧,路上自可在官驛休息。”那將軍拱手道。

  “自由將軍安排。”趙昱一臉無所謂的道。

  那將軍看著趙昱,這位這神態頗有些高深莫測啊。

  以公主府的眼線,再加上他一路并未掩藏行蹤,因此,趙昱知道他們來,在城門口迎接不稀奇。

  可稀奇的是,這位二公子聽到他要帶他回京,卻是一臉本當如此的表情,這讓這位將軍有些狐疑了,公主府的二公子那在京城也是知名的紈绔,去年初公主府將京中產業變賣,全是拜這位二公子所賜,這已經成了京中的大笑話了。

  雖說一路來,他也差人打聽了,似乎這位二公子有浪子回頭的跡象,可再浪子回頭,也不以有做到視死如歸吧?

  畢竟,誰都明白,出動了錦衛軍帶人,那可算是欽命要犯了,這位二公子這般神態,自讓這他有些摸不著頭腦啊。

  “二公子似乎一點也不擔心?”那位將軍終是問道。

  “這有什么擔心的?我拿免死金牌出來賭,皇帝肯定要打我板子,反正逃不掉,還不如痛快一點。”趙昱坦然的道。

  那位將軍才坦然,果然還是紈绔,怕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也只有這樣的傻人,才有傻福啊。

  心里知道內情的將軍想著。

  “二公子,請上車。”那將軍沖著施禮道。

  趙昱正要上車,側過臉看到避在一邊的阿黛,突然道:“等等,我這心里其實還是怕的,我找人先算個命。”

  那將軍一臉哭笑不得,從來未曾有錦衛軍要帶走的人,還要先算命的。

  而此時趙昱卻走到阿黛身邊,伸出左手:“三姑娘,聽你說太素脈法頗有造詣,不如幫我看看此行是福是禍?”

  “相學一道,一向是虛無飄渺。”阿黛道。

  “我就想這路能吃好睡好,心里安然。”趙昱道。

  阿黛深吸一口氣,然后舉三指,按在趙昱左手脈門,趙昱的手很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而阿黛把著脈,心里卻突的有一絲驚訝,以前,她看過趙昱的脈相,當初趙昱的脈相是死相,只是另有一線生機,后來趙拓附身,正應了這一線生機,而此后,她再未看過趙昱這脈相。

  可如今看來,趙昱的脈相卻是直登公臺之位。

  若果應驗,那趙昱此去京城非但無禍,反而有天大的福氣。

  要知道,別看趙昱現在是公主府的二公子,但有趙衡在,承爵之事落不到他頭上,如此,趙昱也就能靠著公主的福蔭弄點錢,做個富家翁。可若有一天公主故了,趙昱之后的幾代,估計也會淪落到她王家這種境地。

  想當初,王家那也是公主府,儀賓府出身,也不過三代間,就落魄如斯了。

  高樓起,高樓塌也不過轉瞬間的事。

  “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時,阿黛放下手沖著趙昱道。

  “多謝姑娘。”趙昱沖著阿黛輯了一禮,在后一臉坦然的上了馬車,其實趙拓一向不信命數這東西。更何況,此上京城所為何者,他心中大約有些數目的。

  只不過,看到阿黛,他就想起當年他領命抗胡離開錢塘之時,坐的就是阿黛的船,當時阿黛說他有斷頭之兇,而果然應驗了。

  此番行為,或是好奇,又或者是對過去的一種懷念,更甚者還有那么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吧?

  這一別錢塘,不知何日才能再回?

  “出發。”候著趙昱上了馬車,那將軍手一揮。

  于是這一隊錦衛軍,在城門口就轉了頭,又朝京城出發,竟是在錢塘不多留一刻。

  就在這時,城里再奔出十幾騎護著一輛馬車,領隊的是趙衡,馬車里的貴婦探出個頭,正是永樂公主。

  公主自然不放心讓錦衛軍這么帶走趙昱,自也是要跟著進京,趙昱闖的禍,她總要想辦法善后的。

  公主的車隊綴著前面的錦衛軍而去,同時公主心里還在盤算著京城還有什么產業可以賣,這善后總是要花錢的。

  當然,于公主來說,能花錢解決的事情都不算事。

  看到這前后兩隊人馬都不見蹤影,只留城門口黃沙飛揚,到得此時,城門口散去的人才又聚在了一起。

  “完了完了,皇帝可是出動了錦衛軍來拿趙二公子,這下趙二公子怕是保不住小命了。”幾個人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那也未必,沒看剛才那將軍對二公子甚是有禮嗎?”一邊也有人道。

“先禮后兵不知道啊,總之這出動了錦衛軍,二公子絕討不得好。”先前人反駁  “行了行了,錦衛軍的事情還是少議論。”邊上有那膽小的道。

  實在是錦衛軍過處,便是腥風血雨。

  立時的眾人都禁了口,三三兩兩的散去。

  于是,接下來幾天,錢塘最大的八卦就是趙昱趙二公子能否活命?

  唯阿黛想著,禍焉?福焉?不到揭曉的那一刻,誰也說不清。

  感謝鳳武七天的香囊,謝謝支持!!!!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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