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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被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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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黛!

第一百一十七章被抓  深夜,阿黛的入夢里。

  同文書院。

  池塘邊上的八角亭,亭邊的蒼梅枝上堆著皚皚白雪,風過,卷起碎雪如霧。

  一邊兩盞燈籠在夜風中搖曳,那光影映著外面的蒼梅,顯露婆娑之姿。

  亭內,趙衡和趙昱相對而坐,石桌上兩碟小菜,連上一只小爐子,爐子上正溫著酒,灑香四溢。

  “大哥,我敬你。”坐在那里身背挺直的趙昱一甩大袖,抽起爐子上的青銅酒壺,先給對面的趙衡斟滿酒,然后再給自己的酒杯斟滿。

  然后舉起酒杯沖著趙衡道。

  趙衡卻是神色莫名的看著趙昱,好一會兒,卻是用手重重的蓋在酒杯上,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一字一頓的道:“船是我安排的,船夫是我的人……”

  近日的傳言,說他并非公主之子,這個趙衡其實是不信,畢竟他的名字是記在趙家族譜三房嫡長子上,這一點是改變不了的。

  但有的話說多了,他心里也沒低了,尤其免死金牌居然在趙昱身上,因此,不管他是不是嫡長子,但很有可能公主府這邊的承爵不在他的身上,這讓他如何甘心。

  這是其一,其二,二弟拿了免死金牌出來賭,這可也是死罪啊,雖然現在京里還是沒有消息,可這越沒有消息,就越讓人心里發慌。

  在這種心態之下,一個念頭便在趙衡的腦海里產生了,若是趙昱死了,那么,二者的后果是不是都將煙消云散?

  而這念頭一產生,趙衡就有些遏制不住自己了。

  于是今日趙衡曉得趙昱要游湖,便悄悄的安排了一艘船,又安排了船夫,只想著,若是二弟落水出了意外,那一切是不是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只是最終,當他看到趙昱落水的那一刻,雖然兩兄弟因為公主的偏心,自小感情就好不到哪里去,但到底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兄弟,兄弟連心。趙昱落水那一刻,他發現他的心比不能承爵更恐慌,而他甚至沒有多一刻的思想,在趙昱落水的同時,就跳入水中救了趙昱。

  終究大錯沒有鑄成。

  而此時趙衡坦然的說了出來,一是因為今日這一念之間,生死關頭,他突然就透了,事無不可對人言。

  “大哥,說這些就太掃應了,我只知道我們今晚仍能在一起喝酒是多么痛快的一件事情,痛快就要喝的爽快。”趙昱舉起酒杯站了起來,隨后又拿過趙拓的酒杯,塞在他的手里。

  “大哥,干,雪夜煮酒,實乃風雅之事。”

  趙昱這又怎么可能不明白趙衡的安排。

  只是如今又何必計較,更何況,這一切本就不是他的。他是趙拓不是趙昱。

  而真正的趙昱已經死了,公主府的一切本應就是趙衡的。

  “好,干。”趙衡也被趙昱激起了豪氣,人在世上,怎能不犯一點錯,而他能最終醒悟,雖驚出一身冷汗,但也是快事,果然該喝酒。

  趙衡飲盡杯中之酒。又道:“二弟如今住在書院里,倒是比以前更風雅了。”

  “哈哈,大哥說笑……”趙昱朗笑道。

  一切盡在酒中。

  清晨,阿黛自夢中醒來。回味著昨夜的夢,于趙衡來說,昨天西湖那一救,就是一念滄海一念桑田。

  阿黛想著搖了搖頭,然后穿衣起床,到院中洗漱。

  “漢文,怎么這么早出門?”隔壁傳來開門的吱呀聲,隨后是許家大姐的聲音。

  “我去藥堂,有點事兒。”許仙的聲音回道。

  “這么早去藥堂,藥堂還沒開門呢。”許大姐嘀嘀咕咕的道。

  “沒事,我有鑰匙。”許仙回道。

  隨后是關門聲,腳步聲漸遠,顯然許仙已經走遠。

  聽到許仙的聲音,阿黛才又想起昨天宋可兒是跟著白素貞和許仙回的城西,也不知宋可兒到底怎么回事?

  吃過早飯,阿黛便逗著侄兒侄女。

  兩個小家伙在床上爬來爬去的,不亦樂乎。

  而就這時,隔壁許家卻傳來“嘣”的一聲撞門聲,隨后就是李捕頭的大叫:“娘子,娘子,不好了,漢文被衙差抓起來了。”

  阿黛這邊聽的也是一愣,許仙那廝有些呆,怎么好好的被衙差抓了?

  “漢文好好的,怎么會被衙差抓起來?好你個李公捕,你居然帶人抓漢文,我跟你沒完。”隔壁,許家大姐氣急敗壞的道。

  “哪里是我帶人抓的,我這剛去衙里不久呢,幾個衙差就抓了漢文來,說是他私開打胎藥,那打胎藥還當場在漢文身上搜到了。”李捕頭急道。

  “私開打胎藥?漢文好好的干嘛要開打胎藥?他這打胎藥開給誰?”許嬌容一連竄的問話。

  “不曉得啊,縣尊大人打了他板子了,他還死活不說,我看你還是去勸勸吧。”李公捕道。

  “我相信漢文不會亂開藥的,開這藥必然有不得已的理由,走,去縣衙。”許嬌容說著,就扯了李捕頭風風火火的走了。

  阿黛這時一臉沉思。

  在古代打胎藥是禁藥,任何藥堂沒有衙門出具的公文都是不準開的,許仙這是犯了禁啊,難怪被抓了。

  只是這打胎藥?

  阿黛覺得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這藥應該是開給宋可兒的,畢竟宋可兒一個未婚姑娘,卻珠胎暗結,這可是天大的事情。

  只是宋可兒就算是要開這藥的話,她自家就是開藥堂的,又何須讓許仙開呢?

  對了,宋可兒這事,說不定她爹娘并不知道,而要幫她開這藥的一開始也許并不是許仙,而是白素貞和小青。

  這兩人雖然一身法力,但倒底是妖類,對于她們來說自沒有那許多的人間禁忌。

  阿黛記得在白娘子永鎮雷峰塔的傳記里,正是她們屢屢犯禁,才給許仙惹了許多事情,讓許仙吃足了苦頭。

  最終也導致許仙對白素貞不信任了。

  當然,如今許仙生而知之,自然曉得那不過是妖性未馴。

  如此看來,定然是看白素貞攬下這事情,但許仙不想白素貞再犯禁,于是便甘愿的替白素貞接下這事情了。

  不用說了這便是許仙的劫,傳奇里,許仙因小青盜銀坐監最后發配姑蘇。

  如今,說不定許仙又將因著開藥犯禁走上這條道。

  只是這許仙,仍然是有些呆性,不通曉事物,他這一接下,那慶安堂必然受牽連。

  “娘,大嫂,我去藥堂。”想到這里,阿黛在家里也待不住了,跟爹娘說了一聲,便匆匆出門。

  “這丫頭,這都到要說親的年紀了,平日性子倒也沉得住,只是偶爾的還是有些一驚一咋的。”劉氏看著阿黛離去的背影。

  如今最讓劉氏發愁的就是阿黛的親事,因著公主府那一杠子,如今阿黛的親事,大家都在觀望,著實氣人。

  而這邊阿黛一溜跑到得藥堂時,藥堂幾個伙計正圍在一起竊竊私語。

  阿黛扯過一個伙計打聽事情始末,按說這藥都還沒交到別人手里,衙門怎么就會突然抓許仙,好象是未卜先知似的。

  “是二順,他早上起來如廁,看到許仙抓打胎藥,就跑去告密了。”一個伙計氣憤的道。

  二順子是藥堂里的一個學徒,比許仙還早來幾個月,但因著許仙生而知之,于醫道上是后來者居上,二順平日頗有些不服氣,背地里也沒少說許仙的壞話,當初說許仙要被百草堂挖走的也是他。

  原來是二順。

  “王和呢,讓他出來。”就在這時,宋大民帶著幾個人過來了。

  “師傅去衙門了。”一邊一個學徒道。

  “走,我們也去衙門,慶安堂居然私開打胎藥,我覺得杏林會該把慶安堂除名。”宋大民沖著邊上幾個人道。

  杏林會是杭州府的一個醫藥行會,管理整個杭州府醫藥行當的各類事情,象私開打胎藥這類有損整個行業聲譽的事情,杏林會自然也不能不聞不問了。

  “嗯,調查清楚,若是屬實,當除名。”邊上一個老者道。

  “宋大夫,小女子有一句話不吐不快。”阿黛在邊上聽著幾人的話,這時上前道。

  “哦,什么話?你說。”宋大民皺著眉看著阿黛道。

  阿黛看了看邊上幾人。

  那幾人也頗知情識趣,便拱著手道:“宋大夫,我們先一步去衙門,你隨后到。”

  “好的。”宋大民點頭。又瞪著阿黛:“還不快說,求情的話就免了。”

  宋大民說著揮了揮手。

  “倒不是什么求情的話,只是勸宋大夫去衙門前先回家看看可兒姑娘,可以把許仙私開打胎藥的事情跟可兒姑娘說,看看她什么反應。”阿黛認真的道。

  她可以肯定許仙這藥八成是為可兒開的,當然也有可能萬一不是,所以,她才低聲說,沒有讓別人聽去。

  “你這話什么意思?”宋大民不由怒火上頭,把許仙開打胎藥的事情跟可兒說,難不成許仙開打胎藥是為了可兒,這豈不是在污蔑可兒的名聲。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不想宋大夫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阿黛盯著宋大民道。

  “莫名其妙,便是這等胡言亂語老夫不聽。”宋大民沒好氣的道,轉身就走。

  阿黛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該說的她已經說了,這事真要鬧開,沒臉的是百草堂。

  宋大民離開慶安堂,本待直奔衙門,可突的想起王家那丫頭的話,心中就有些不安。

  算了,反正離家也不遠,就先回家看看。

  “可兒呢?”一進門,宋大民就沖著羅氏問。

  “在院子里,可兒似乎心情不好,我問她,她也不說。”羅氏道。

  “我看看去。”宋大民說著,就直奔后院,只出得院門,就看到宋可兒抱著膝蓋坐在一邊游廊的廊桿上發愣。

  “可兒……”宋大民叫了一聲。

  宋可兒才轉過臉。

  宋大民正要說話,卻突然咦了一聲,臉色徒的沉了下來。

  “可兒,爹給你把把脈。”宋大民道。

  “爹,不用了。”宋可兒一臉慌張。

  看到宋可兒的表情,宋大民心中明白了,他的醫術并不差,而醫道,望聞問切,望臉上的氣色才是第一關,所以,宋大民剛才一看自家女兒,心中便有些數目了。

  “孩子的爹是誰?”宋大民咬牙切齒的問,心中一股怒火。

  “爹……”宋可兒一臉蒼白。

  “你還想瞞我,許仙已經因私開打胎藥被衙門抓起來了。”宋大民壓低聲音吼道。

  “啊……”宋可兒一聲驚呼,她一直窩在家里,外面的消息并不曉得,此時聽自家老爹一說,曉得什么也瞞不住了,不由抽泣的道:“是趙珽趙公子。”

  “我找他去。”宋大民轉身就走。這等時候,是一刻也不能耽誤,他得去阻止趙大人,這事情要是揭開,他家可兒可就沒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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