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麗芝打電話找到王子川的時候,他半個小時之前就得到相關消息,他沒想到古天櫟一通電話,會闖下這么大禍,香港幾十萬阿飛走上街頭,想想就知道那是什么情況,作為警務處老大,恨不得把他抓出來吊著打吧!
“這個混蛋!”王子川也恨恨罵了句,目標自然是站在他面前,還忐忑不安的古天櫟。
古天櫟還不知道內情,反而覺得自己很快‘大禍臨頭’,心想,太陽都快下山了,川哥讓我過來,還用那種眼神盯著我,是不是要我犧牲什么?真惡心,川哥不會真的有那種愛好吧?
“你知道不知你闖了多大的禍!”王子川沒好氣瞪著古天櫟,又讓自己擦屁股。
古天櫟靦腆著臉,沒有回話,心中又想,川哥這是嚇唬我,讓我害怕,然后逼我就范,我不能上當,可憐我一介奶油小生,川哥喜歡美女就罷了,怎么男人也不放過。
瞧著古天櫟臉色慘白,總算對方有悔改的心思,王子川平復情緒,緩緩道:“你也不用害怕,雖然警方讓我解釋,但我不會把你交出去的,怎么說你也是我的人,說實話,我看好你。”
來了!來了!古天櫟臉色更苦,要不是王子川緊緊盯著他,恨不得立即奪門而逃,總算心里還有一絲敬畏,悲憤道:“川哥,我知道你不想那樣的。”
王子川無奈道:“不想又如何,大錯已經鑄成,難道還有后悔藥吃不成。”
古天櫟悲憤中帶著好奇,川哥說大錯已經鑄成,難道他還有別的男人不成?這個男人是誰?是小飛哥嗎?也許是他,難怪他升的那么快,短短兩年就從小弟升為大堂主,現在更是坐鎮一方。在南洋逍遙快活。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鈴聲響起,剛才許麗芝已經告訴王子川,這是任噠榮的電話。
“你準備一下……”王子川本想再交代幾句,可是電話里怒吼聲,讓他心驚,不是任噠榮而是他未來岳父許其安。
“準備?”古天櫟覺得天快塌下來了,準備什么,毫無疑問,川哥一定是讓他洗個澡,然后躺在床上。最后……
“這是什么世道,川哥這樣的英雄既然有如此不堪嗜好!”古天櫟擠出兩滴眼淚,仰頭看著窗外,自語道:“老天,我還是處.男,難道要被一個男人破.處嗎?太不公平了,早知道上次我就給了水姐,為什么川哥會喜歡男人,到底男人有什么好。”
“我不會屈服的!”古天櫟最后看了眼王子川。歪著嘴巴嘀嘀咕咕走進浴室,心道,等會一定要反抗,雖然人家說我是娘炮。但是我不是娘們!
“你到底搞什么……你不知不知道現在香港亂成什么樣子!”
王子川一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氣沖沖的呵斥聲,聽了幾句,來回重復那幾句話。把話筒擱在桌面上,先去給自己倒了杯熱茶。
“靠!這小子跑哪去了,剛想讓他準備機票。就不見人影,看來等會得好好說教一頓,免得恃寵而驕……這個詞有點不好。”
王子川打了個寒顫,他記得恃寵而驕是形容后.宮.女子的,用在古天櫟頭上有點不合適。
“喂……喂!你在聽嗎?”
“喂!王子川!不要給我裝糊涂,我要聽你的解釋!”
“喂,好了好了,這件事已經發生了,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你要盡快把它解決……”
“喂?你在不在?”
怎么不說話?電話那邊的許其安臉色陰晴不定,難道他把我嚇到了,不可能啊,這小子沒什么特長,就是膽子大了點,也許是我態度兇了點,把他嚇到了!
“真熱!”王子川把熱茶放下,見電話那邊沒了聲音,立即接過來,笑道:“許處長,誰惹你發這么大脾氣?”
許其安又是氣不打一處來,斥道:“臭小子,闖了那么大的禍,你還嬉皮笑臉的,信不信我讓你在赤柱住一輩子!”
“嘿嘿,那要看小芝愿不愿去陪我了,如果她愿意當獄警,我在哪里都一樣。”王子川調.戲幾句,這才問道:“雖然局勢很亂,但也不值得你許大處長發這么大脾氣了,整整訓了我五分鐘!”
許其安氣極而笑:“你還悠哉了,知不知道現在香港三萬多警員嚴陣以待,如果天黑還有人鬧事,見一個抓一個,我保證不會徇私。”
“我現在不在香港。”王子川心里打鼓,他相信這不是許其安狠話,如果出現在對方面前,許其安一定會把他抓起來。
許其安細聲斥道:“準確消息,下個星期有個大人物路過香港,什么情況你自己搞清楚,兩個小時前,港督已經給我打電話,讓我收拾局面,12小時完不成任務,我第一個拿你開刀。”
“事情真的那么嚴重?”王子川終于嚴肅起來,港督責問可不是開玩笑,現在的港督權力很大,如果港督要動他,那他只有逃離香港一條路。
許其安冷笑道:“現在知道害怕了,天色馬上就黑了,你趕緊叫你的人消失,一個小時之后,我會抓人。”
“別的社團呢?”
“半個小時前,他們已經表態,只要洪興撤,他們就撤!”許其安心中怒火燃燒,低聲罵道:“這幫人渣,早晚有一天把他們收拾干凈!”
這次烏龍事件,讓許其安感到了恥辱,一幫混混竟然和警局討價還價,這又不是做生意,要不是顧忌上面態度,他早就有所行動,也不至于像今天這樣左右為難,低聲下氣哀求一個阿飛,雖然這個阿飛即將成為他的女婿。
王子川道:“你放心,天黑之前一定讓他們老實下來,不過也是你們警察太過草木皆兵,我已經詢問過來,洪興只不過是開個會而已,還用這樣大驚小怪。”
“你們這是開會的樣子嗎,九龍太子道支道,一整條路全是汽車,四五百人堵在一起,警局已經接到幾十通報警電話。”許其安憤憤不平,他已經抓了很多人,大多數都是新義安、14k,洪興那邊老是抱成一團,沒法下手。
通話進行了半個小時,王子川結合以前認識,總結出一個道理,他這個未來岳父太不開竅,一上臺就要雷厲風行的整治治安環境,作為晉升的資本,說白了,就是那他們洪興開刀,因為洪興地盤最大,猶如黑夜里的燈光,時時吸引著警局的目光。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許其安終于放心,王子川能分清輕重緩急,應該不會誤事,九龍城寨一事上,王子川機智、狡詐、人脈、作風都給他深刻印象,對比解決九龍城寨,眼下這件事容易的多。
“等會我有個會議,還掛了。”許其安想掛了電話,和未來女婿談這些,覺得很怪異。
王子川不慌不忙道:“許處長,我有幾個疑問,不知你能不能代為解答一下。”
“什么疑問?”許其安表情鄭重,那個小狐貍不是無的放失的人,這么說一定有深意,只是他一時半刻還聽不出什么意思。
王子川意味深長道:“許處長還想升官嗎?”
許其安笑了笑,對方言下之意就是問他當了處長還不滿足?
“阿川啊,有些事情你不懂,我們公務員和你們生意人不同,你們想賺錢,我們卻不能以權謀私,剩下的只有一個心思,就是想進步嘛。”
王子川笑問道:“那許處長覺得自己還能進幾步?”
“這個……”許其安心跳幾下,接著就是老羞成怒,硬邦邦道:“你關心這些干什么,臭小子別以為自己和政務司司長關系好,就肆無忌憚評論政事。”
王子川道:“今天是我們私下里聊幾句,說不定我們都有意外的收貨。”
許其安沉默片刻,他的確有更進一步的心思,可是警務處處長想要升遷,太難太難,保安司司長一職大多由副司長和廉政專員升遷,他這個警務處處長基本是靠邊站,任期結束,頂多給一個副司長,或者調到別的紀律部門,甚至在處長的位置上干到退休。
王子川深沉道:“許處長,多余的話不用我說,香港的情況你比我了解,您這樣是何苦呢,你現在是警務處處長,有沒有想過以后干什么?”
“什么意思?”許其安不找邊際,他現在才44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突然有人跟他提以后,他沒想過這個問題。
王子川笑道:“你是香港警務處第一屆華人處長,你那些前任干完了,大多都是啪啪屁股走人,他們回國有更好的退休職位等著他們,許處長你不一樣,干完處長,誰還記得你,英國那邊可不會邀請你去本土養老!”
許其安沉默,別人跟他談這個問題,他大可以用恪盡職守之類的套話敷衍,可王子川是他的女婿,他只有一個女兒,王子川娶了許麗芝,就是他兒子,在兒子面前不必要裝另外一個人。
王子川繼續說道:“警務處是個紀律部門,最高長官肯定不能干的太久,港督無法容忍這樣的情況,說句實在話,辛苦十年八年,警局就沒您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