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這種情況呢,褚青應該瞪大眼睛,做不可置信狀,隨即雙目含淚,用一根食指指著對方,顫聲道:“你你你你你……”
范小爺則是鼻孔放大,像拉風箱似的一縮一張,然后大喘氣道:“你聽我解釋!聽我解釋!”
“我不聽!我不聽!”
褚青會捂住耳朵,搖頭晃腦的跑出鏡。范小爺會顛顛的追上去,但打死都不追出門,她會靠在門口的墻上,開始捶胸頓足,撕心裂肺。
嘔……雖然倆人拍瓊瑤劇出身,但沒沾上那些狗血連天順帶三觀不正的臭毛病,他們用的是更健康,更科學,更促進新陳代謝的一種解決方式:“啊……好哥哥……我錯了……我錯了……”
“哥哥……啊啊……輕點……啊……”
范小爺揪著床單,身子像只小船一樣,在浪頭上蕩來蕩去,一層細細的汗珠涂滿了雪白的皮肉,在橘色的燈下竟似泛著柔光。
“啊……”
一聲長達十幾秒的尖叫過后,她連皮帶骨的嘩啦散了架,癱在哪兒一動不動。
“呼!”
褚青的臉也很熱,全身蒸騰著一股荷爾蒙彌漫的味道,他先下床,又抱起媳婦兒進到浴室。洗洗涮涮了好一陣,倆人才筋疲力盡的撲通栽倒,死也不想起來。
“唔……”
好半天,范小爺才緩過神,哼唧道:“疼!”
“腫了!”
“充血了!”
“嗯哼哼哼哼……”
她見老公不理,便翻了個身,胸前的兩團肉被壓得扁扁的,開始各種撲騰。褚青見她的樣子,忽然伸手,在那小腦袋上揉了揉。
“嗯哼哼哼哼……”
“誒?”
他覺得很神奇,道:“我摸怎么不好使?”
“你丑!”她繼續撲騰。
“啪!”
褚青拍了下她的白屁股,修長的手指又順著肉股溝一點點的往下滑,氣道:“沒干夠是吧?”
開玩笑!
范小爺是什么人。還怕這個?就見她跟肉餅似的又翻回來,四仰八叉的一Pia,閉眼道:“來吧來吧,我今天以死相→逼!”
褚青腦袋上三條黑線。寶寶你好污!
他頓時敗退,一手摟過媳婦兒,換了個很習慣的體位,范小爺也熟門熟路的鉆到老公懷里。直到此刻,有最熟悉的人陪在身邊。倆人才心情安穩,近段時間承受的壓力發泄一空。
屋子里很暗,橘燈點點。他躺了半響,忽似想起什么事情,問道:“哎,女生親女生到底啥感覺?”
“就是香香軟軟的,反正很舒服。”
“哦……”
褚青眨了眨眼,表示不太理解。
“哎,那男生親男生是啥感覺?”她問道。
“很別扭,有種很奇怪的排斥感。”
“哦……”
她也眨了眨眼。同樣不太理解。
好吧好吧,這兩口子的戰績太過彪悍,一般人都上不了車。
…………話說這版的《觀音山》里,并沒有丁波和南風的吻戲。一是范小爺覺得別扭,有種亂倫的敢腳;二是李昱了解她的德行,很痛快的主動刪除。
電影的拍攝過程很順利,片方也超大氣,因為很多場戲份,李昱都會把整卷底片用完,往往超過了劇本限度。演員能演好久好久。
說來有緣,98年兩口子去臺灣宣傳《還珠格格》,就認識了陳柏霖和桂小鎂。之后,桂小鎂星途坦蕩。牢牢的釘在電影咖上,已經成為臺灣新生代女星的代表。而陳柏霖除了幾部偶像爛劇,就沒啥拿得出手的作品。
尤其是現在,范小爺什么咖位不用提,褚青什么咖位更不用提,在他倆面前。陳柏霖妥妥覺得自己low到家了。
鋤禾日當午,一夜風雨后。
第二天一早,范小爺再次拔吊無情,跟著劇組跑到一家醫院里拍攝。這一拍就到了晚上,然后才輪著褚青。
這段戲是講,南風發現丁波勾搭別的女生,傷心欲絕。碰巧媽媽又打來電話,說那個酒鬼父親喝到犯病住院,叫她回去看看。她對父親又恨又怨,礙于母親懇求,只得回到家鄉的小縣城,順便又見了見高中同學。
對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子而言,這大概就是最灰暗的人生。
夜,KTV。
這家歌廳顯得有些舊,設備也不是太好,就是那種買箱啤酒送盤鴨貨的城鄉結合部風格。李昱特意挑的,小縣城嘛,就要有特色。
褚青演的是個小老板,以前跟南風一個學校,不過要高上兩屆。他沒帶什么衣物,還專門買了件短袖T恤。
范小爺還是那件格子襯衫,長發微卷,染得偏紅,簡直青春洋溢。搭戲的是三個連角色名字都沒有的龍套,都飾演她的同學。
一切準備妥當,場記一打板:“ACTION!”
就見范小爺拐過走廊,好奇的四處打量,道:“這一塊好像變化挺大的!”
“是啊,當年來的時候,這還不叫巨星呢。”一個哥們接道。
四人邊說邊上樓,正此時,褚青入鏡,在后面喊道:“哎,小軍兒!”
那哥們回頭,露出幾分生硬的驚訝,道:“王哥!哎來來,這是大咱們兩屆的師兄……這是南風,以前跟我一個班。”
“王哥!”范小爺心不在焉的叫了一聲。
“喲,美女啊!”
褚青掃了她兩眼,又笑道:“怎么樣啊,畢業了一直沒見,在哪兒混呢?”
“湊合活唄,你這是……”
“這我開的,前陣子剛盤下來,巨星!這名不錯吧?”丫得得瑟瑟的樣子,卻顯得十分笨拙滑稽。
“這你開的啊?我還真不知道!”那哥們一聽,瞬間帶了點討好。
“嗨,都是運氣好!”
褚青拍了拍對方,露出嫻熟的市儈表情,道:“行了,你們先玩吧,改天聚一聚!”
“咔!過!”
戲很簡單,李昱也沒多做要求,緊接著下一場。
眾人轉到一間包房里,沒立即開拍,因為范小爺需要醞釀醞釀,自己坐在哪兒咕嘟咕嘟的喝酒。
旁人當然不曉得,這場戲對她意義非凡,從今天早上到現在,跟老公一句廢話沒有,就為了保持那種情緒。
大家也不急,都在慢悠悠的等。而她干了兩瓶酒之后,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便道:“行了,來吧!”
李昱啪地一揮手,瞬間就位。
“攝影OK!”
“音樂沒問題!”
就聽電視里放著陳昇的那首《不再讓你孤單》,范小爺縮在沙發的最邊上,攥著麥克風唱道:“我從遙遠的地方來看你,要說許多的故事給你聽,我最喜歡看你胡亂說話的模樣,逗我笑……”
“吱呀!”
包房的門被推開,褚青端著果盤進來,笑道:“來,給你們加個果盤!”
“謝謝王哥!”
“不客氣,以后常來玩。”
那三人都在陪著說話,范小爺完全沒理,身子搖搖晃晃的,繼續唱道:“盡管有天我們會變老,老得可能都模糊了眼睛……”
她偏著頭,長發遮了臉,真真爆發了一次。不是那種歇斯底里,特別外放的爆發,而是極度內斂、壓抑、死死往里收的那股勁。
李昱在監視器后面,近乎癡迷的看著這個女人,看她精神繚亂,看她脖子上的青筋都迸了出來,像一條條枯虬的樹枝自心底衰竭,失了水,失了氧氣,失了陽光,只能一寸寸死去。
“路遙遠,我們一起走,我要飛翔在你每個彩色的夢中,對你說……”
那酒意醺然,她目中恍惚,紅唇干裂:“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然后她哭,哭得垂頭攥拳,哭得沒有一點聲音。
那三人尷尬又不知所措的看著她,這段鏡頭拍的很巧,沒露褚青的身,但聽聲音就是他在講:“其實都不容易,這么大的城市,咱們算什么?”
(胖冬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