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那會就有苗頭了,憑什么只對她上心啊,肯定有事兒!”
“不能吧,兵兵姐看得那么緊!”
“哎喲,老虎還有打盹的時候呢,哪個男人不偷腥啊?青哥就算不錯了,這么多年守著兵兵姐……哎,別說了!”
“噓!”
劉師師剛進到辦公區,就覺得氣氛古怪,明明每個人都在忙,卻好像有那么多只眼睛在瞄著自己。這種詭異的探究和不友好讓她極不舒服,一路小跑進了程穎的屋子。
大小姐正在打電話,示意她自便,約莫五分鐘后,才得空道:“吃飯了么?”
“沒呢。”
“那正好,一會兒我請你。”
“不了,下午陪我媽逛街去呢。”她笑道。
程穎聽了也沒強求,直接甩過去一份合同,道:“先把這個簽了。”
劉師師粗略一看,是《步步驚心》的出演合約,便刷刷寫上名字,問:“穎姐,這戲下半年能開么?”
“差不多吧,應該在《倚天屠龍記》之后。”
程穎手里就沒閑著,一直在忙叨,又囑咐幾句:“你先別對外透露,過倆月我們統一選角,然后才正式公布。這段你就看看書,把角色吃透了……哎對了,我把桐樺的電話給你,你沒事就跟她聊聊。”
她一一應承,收好合同備件,問:“穎姐,還有別的事兒么?”
“沒了,你先回去吧!”
“嗯,拜拜!”
劉師師起身告辭,正想乘電梯下樓,忽覺雙腿間一陣不適,左右瞧瞧,臉色通紅的閃進了廁所。里面無人,她直接躲在小隔間。從包里掏出一片abc,嘀嘀咕咕的抱怨:“以前沒這么多啊,真討厭!”
話說女生每個月總有那么幾天,并不是被大姨媽折磨得死去活來,而是總想羞羞的事情。特別在大姨媽臨幸的前后一周內,老是想夾腿,各種空虛寂寞冷。
所謂望盡長江東逝水,欲語還休,簡單兩個字:想要。咦?怎么寫著寫著又開車了?
再說回來,劉呆呆換好了abc夜間型。正費勁的提褲子,忽聽外面門響,似進來兩個女人。隨即便是嘩嘩的放水聲,其中一個問:“哎,你剛才看著她了么?”
“看著了,在穎姐屋里呆了會兒,應該走了。”另一個回道。
“哎呀,有青哥寵著就是不一樣,再過兩年。咱們都得叫師師姐了。”
“切!還不是仗著學過舞,腰細身子軟,正合青哥的口味。我就是可憐麗影,演技明明比她好。愣是上不了位。”
后面再說什么,已經聽不得了。
劉呆呆垂著頭,一手扣著門板,一手緊攥拳頭。全身都在抖。她又氣又怨又委屈,腦袋里糟亂紛擾,情緒太過充斥。反倒擠成了一片空白。
那倆人出去好久,她才緩過神,連電梯都不坐,直接跑下了樓。
我們倆從工作室到公司,前后經歷了八年,很多老員工都懷念最初的那個破寫字樓。十幾個人,一臺飲水機,時好時壞的空調和傳真機,環境雖苦,卻是最溫馨的時候。
而近幾年,公司連續招了快一百人,兩位老板也越來越忙,不斷將權力下放。如今是派系林立,內斗漸生,再不復創業時的單純和諧。
尤其分組之后,就像從同事變成了對手。程穎地位太高,沒人敢黑,路小佳和丁靈琳的關系也可以,但防不住底下嚼舌頭。每組包括藝人,助理,企劃,公關,造型在內,將近二十人。
人多嘴雜啊!更何況,兩位老板一向的溫和態度,也無意間造成了一種放縱,員工缺乏敬畏感,自然不會顧忌。
劉師師想不明白,她已經很努力的去說服,糾正,理解,可她就是想不明白:我那么辛苦的拍戲,揣摩演技,到頭來全被無視,竟然抵不過一句“老師寵我!”
我跟包子公平競爭,就因為一個選上,一個沒選上,我特么就成了錯的?
其實呢,嗔妒貪妄,本就人之常情,只是小姑娘太年輕,一時跟自己賭氣,跟老師賭氣,跟包子賭氣,跟全世界都賭氣。
她不知怎么陪老媽逛的街,沉沉郁郁就到了晚上,情緒總算放了開些。待把老媽送回家,她又立即跑了出去,原本想找老師舒解的,可一琢磨,公司已經傳成那樣了,還是避一避的好。
所以劉呆呆拐了個彎,直奔趙麗影的住處。
“咚咚咚!”
包子聽見敲門聲的時候,正在呼嚕呼嚕的吃泡面,抬頭喊道:“誰啊?”
“我!”門外應著。
“等會兒啊!”
她又喝了口湯,才顛顛的跑去開門,奇道:“這么晚你過來干嘛?”
“沒事兒,就是想你了。”
劉呆呆脫鞋進屋,往床上一坐,笑得不太自然:“今天我在這兒住。”
“住就住唄,神經兮兮的。”
趙麗影覺得很古怪,可也沒多想,便簡單收拾了下。
倆姑娘在一起睡覺不是一天兩天了,待夜半人靜,暖暖的縮在被窩里,劉師師才小心喚了聲:“包子……”
“嗯?”對方正在跟陳瀟發短信,隨口應道。
她咬著嘴唇,猶豫再三,終究問出了口:“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啊?我生什么……”
包子吐出幾個字,馬上反應過來,臉色變幻不定。氣氛忽然就很尷尬,一個姑娘靠著床頭,一個姑娘側身躺著,都不言語,也不敢對視。
過了好半天,劉師師才低聲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從沒想過跟你爭,要不,要不我跟老師說說……”
話到這,她也曉得不太靠譜,聲音越來越小,輕不可聞。
趙麗影確實被這件事搞得很不爽,可扭頭瞧了瞧她那傻樣兒,瞬間又心軟,放下手機道:“我開始是有點生氣,現在沒事了。”
“真的?”劉師師抬眼,一臉誘受的樣子。
“真的真的!哎呀,你乖乖的啊,別瞎想了!”
包子往下縮了縮,跟她臉對臉躺著,四目相對,呼吸都變得輕柔。似帶著甜香的一絲氣息,從她的身體散出,又進入她的心肺。
倆人一起上學,一起出道,關系非比尋常。而且都是小姑娘,縱然有些現實感,也不至于抹殺情誼。
當晚,倆人說了不少悄悄話,趙麗影還提醒對方,盡快向人解釋,免得受謠言牽連。
于是次日一早,劉呆呆便告訴了程穎,而程穎給范小爺打電話的時候,那邊正在啪啪啪。
“啊……好哥哥……啊……你干嘛,快點說!”
“噫!”
大小姐覺得自己的耳朵和心靈都被玷污了,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講了一遍。
“誰,誰那么不要臉……啊……輕點……啊啊,哥哥,我不行了……”
你妹的!
程穎忍無可忍,對著話筒大喊:“我艸你倆大爺的,少干一會能死啊!麻溜滾過來!”
事實證明,那對狗男女還是挺怵的,半個小時后就趕到了公司。因為是首例,幾人反反復復的商議,范小爺的意思是把嚼舌頭的全部拔掉,寧可拿補償金。
褚青卻覺得,這么干反倒顯得心虛,何況懲罰力度過大,不利于公司穩定。
最后綜合意見,找出兩三個最歡實的,殺雞儆猴。
就這樣,貌似平緩的過了兩天,沒召開全體會議,只是在后臺彈出了一則公告:王xx,關xx,張xx,除名!
全公司鴉雀無聲,只看著那三個人老老實實的卷鋪蓋滾蛋。大家這才猛然醒覺,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尤其是做老板的。
至于劉呆呆擔心的根本沒發生,兵兵姐對自己的態度依舊,看不出半點勉強。原因也很簡單:這種集貧窮與平胸于一身的小雞崽兒,范小爺還沒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