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丁旭的詢問,楊魁扭轉頭來,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燦爛笑容。●⌒,
看到這種笑容,丁旭就知道沒辦法讓他說實話了。因為楊魁從這一刻起,已經完全脫離了剛才那副冷酷干練的軍人作風,重新戴上了一個憨貨的面具。
“笑面虎!”丁旭嘀咕了一句,卻也來不及埋怨什么了,因為警察已經端著槍逼近了車身,沒有什么機會再說話和商量對策了。
“我是好人,別開槍!”楊魁大嚷了一句之后,沒有再廢話。他麻利地熄火,撥車鑰匙,推開車門,雙手十指交叉抱在后腦勺上,一臉憨笑地跨出車門,還順便挺了挺背,把屁股往前送了送,伸了一個有些別扭的懶腰。
看他這德行,仿佛面對的不是隨時可以給他致命一擊的警察,而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丁旭的心中盡管仍然沒有底,不知道楊魁說的后手到底是什么,但看到楊魁漫不在乎的模樣,心中也突然安定下來,也跟著雙手抱頭,一臉傻笑地下了車,往前走去。
怪大叔看著這兩人如出一轍的表情,臉上的肌肉抽了抽,也無奈地雙頭抱頭,向警察們叫屈道:“警官,我們沒干什么呀,為什么拿槍對著我們?”
“少廢話,轉過身去,靠墻站好!”警察們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三人的后腦勺上。
丁旭還是第一次見到手槍這種傳說中的大殺器,更是第一次被槍頂著頭,小心臟不由得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只是想到楊魁所說的后手。丁旭心中又安定了一些。暗想著楊魁是特種兵出身。說不定這些警察里就有他曾經的戰友,總會關照一二,不會那么屈服于權勢,往自己頭上亂扣屎盆子。
不過……楊魁才退伍幾年,他的戰友就算在京城公安隊伍中就職,估計也就一小警察,能幫得上什么大忙?
這么一想,丁旭覺得心中又沒底了。
這么一出神間。丁旭的反應就慢了半拍,用槍頂著他頭的年輕警察頓時更加警惕起來,使勁地用槍管頂了一下丁旭的頭,大喝道:“靠墻站好,聽到沒有?”
丁旭這才回過神來,依言趴在了墻上,心里沒來由地想起一句“喝醉了我誰也不服,我就扶墻”,臉上的憨笑于是愈發燦爛,心中卻是愈發苦悶。
很快。丁旭等三人就被警察快速地搜了一遍身,然后按警察的要求。把雙手背在了身后。
“咔嚓!”
丁旭只覺得手腕一涼,一付冷冰冰的金屬物體扣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警察還生怕沒扣緊,使勁地捏了捏,丁旭只覺得手腕傳來一陣刺痛,似乎哪塊皮膚被齒扣給卡住了,忍不住說道:“警官,別銬這么緊,痛!”
臉上長著一顆大痣的年輕警察冷笑道:“痛?你打人的時候,別人就不痛了?”
“果然是這件事。”丁旭嘆了口氣,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只好沉默是金了。
“用不著戴手銬吧!警官,我就是一個的士司機啊!我跟這事完全無關啊,只是他們坐我的車而已。”這時候,怪大叔也開始喊起冤來。
怪大叔邊說邊扭過頭來,對著丁旭使了個眼色,眉毛挑得老高,眼神也極其復雜和含蓄,有內疚,有鼓勵,似乎還有一點……猥瑣。
丁旭覺得怪大叔的眼神似乎是在傳達這樣一種信息:“群主,不是我不講義氣,不肯陪你們坐牢,可是我得從這件事里摘出去,才能去看守所里給你們送煙送飯啊!再說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我可出不起事!所以,我得先走一步了,拜拜了您哪!”
丁旭默默地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警察可不吃這一套,用槍管在怪大叔的后腦勺上一敲,喝道:“少廢話,你是的士司機,怎么會坐到副駕駛位置上?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同伙!”
“我冤枉啊,警察同志!”怪大叔趕緊說道,“是這個大個子把我拎出了駕駛室,他想親自開車。”
“沒錯,他是冤枉的,和這件事完全沒有關系。是我嫌他開車開得慢,所以把他趕到了副駕駛室。”楊魁也出聲證明道。
“喲嗬,還挺有默契的嘛。我看沒這么簡單吧,是不是同伙,得審過了才知道。”一個有著啤酒肚的中年警察看來是這一小隊警察的領頭人,他冷笑一聲,喝道,“少廢話,統統帶走!”
于是丁旭他們被分別帶上了兩臺警車,在呼嘯的警笛中,駛向附近的派出所。
楊魁因為個子魁梧,被單獨帶上了一臺警車,丁旭則與怪大叔擠在另一臺警車的后座上,后座左邊則是一個手里提著槍的警察,起到防護作用。
“聽說現在進了派出所,得先打三百殺威棒。”坐上警車之后,怪大叔的表情像是要哭了,嘀咕道。
“不準說話!”丁旭正想回答,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啤酒肚警察突然回過頭來大喝一句,然后探過身子,一耳光扇向丁旭。
“靠,又不是我說話!”丁旭往后一仰身。
啤酒肚警察因為隔得遠了,扇了個空,頓時很不爽地冷笑道:“好,你躲得漂亮,非常漂亮!一會到了所里,我看你們還怎么躲!”
聽到這句話,怪大叔顯然是以前吃過這種苦頭,渾身都輕微地顫抖起來,趕緊說道:“警官,我和你們東城區派出所的張所長認識,我們還一起吃過飯……”
“一起吃過飯?嘿嘿,就算你們一起扛過槍都沒用。”啤酒肚警察像看著一個白癡一樣地看著丁旭,眼里的殺氣怎么也掩藏不住,“你們知道,你們今天打的是誰嗎?”
“不就是唐滔嗎?唐家的小少爺。”丁旭笑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先打我,我正當防衛而已。我相信警察同志會秉公處理的。”
聽到這句話,啤酒肚警察的眼神慢慢地浮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半晌才點了點頭,嘲諷地說道:“沒錯,不就是唐家嗎?你們是過江龍,當然不在乎唐家的小少爺被你們打成了重傷。沒錯,我們是人民警察,當然會秉公處理的。你們就洗干凈屁股,等著坐牢吧。”
“什么?重傷?哪來的重傷?”丁旭頓時有些著急了。
故意傷害要看是輕傷還是重傷,性質差別很大,丁旭相信自己就是在氣頭上,打掉了唐滔一顆門牙,踹了他一腳下身,還沒踹個正著,怎么說也不至于是重傷,除非自己真把唐滔踢成了太監。
“法醫自然會有鑒定的。”啤酒肚警察冷笑一聲,扭過頭去,不再理會丁旭。
丁旭還想爭辯幾句,這時怪大叔用胳膊肘碰了丁旭一下,暗示他不要再作無謂的爭辯,丁旭只好深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多久,警車就到了派出所。
下車的時候,丁旭覺得自己的腿有些發軟,因為他感覺自己很快就要體驗到傳說中的一些酷刑了,比如雙手被倒剪在背后,被手銬銬在暖氣管上,據說這叫開飛機。
據說這是一些看守所的三大酷刑之一。
丁旭曾在網絡上看到,作為派出所里處罰嫌疑犯和逼供之一的手銬,是有很多種巧妙用法的。
開飛機,就是一種最殘酷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