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旭想掙開柳悅的手,卻不知為什么,竟然遲疑了幾秒鐘。
“她好像對我有意思?這樣算是示愛嗎?可是我已經有陶夏了,這樣是不行的!還是甩開她的手,和她說清楚吧。不過……這樣好像不太禮貌,應該要委婉一點地拒絕她?畢竟她才失戀……還有,會不會是我想多了,她對我其實沒有意思,就是單純地和我比一下誰的手冷?畢竟現在男女之間都是很開放的,這也不算什么。如果真是那樣,我就不能說那些拒絕她的話了,否則她倒會笑我自作多情,那我可就難堪了。”可憐丁旭這個處男,哪見過這種場面,心中糾結地想了一會,已經過去了近十秒鐘。
十秒鐘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如果一個女孩主動握你的手超過十秒鐘,就說明有問題了。
所以就連丁旭這個木頭和情場菜鳥,這時候也突然想明白了,柳悅是想表達什么意思了。
“柳悅,那個……呃,其實我已經有……”丁旭張了張嘴,試圖委婉地拒絕柳悅的示愛,話到嘴邊,卻變得結巴起來。
&nbs[p;他還真沒想好該怎么委婉表達,所以到了最后,還是想直接說他已經有女朋友了。
沒想到柳悅卻突然松開了手,彎腰抓起一團雪,捏成雪球,扔到了丁旭的臉上,把他想說的話堵了回去。
丁旭剛抹了把臉,柳悅便嬌笑道:“總算借你的手,把我的手捂熱了一點。瞧你那傻樣,被雷到了吧。嘻嘻!”
柳悅何等聰明。丁旭的為難表情一浮現在臉上。再加上吞吞吐吐的那句話一說出來,她立刻知道,自己肯定是誤會丁旭了,自己在幫著丁旭堆的這個雪人,肯定不是自己,而是他心中的女神。
因此,柳悅立即化被動為主動,以攻代守。以一個雪球和一句話,化解了這一難堪的局面。
丁旭立即明白過來,剛才大概率是一個誤會,確實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幸好拒絕的話還沒完全說出口,“女朋友”三字也沒說出來,倒也省去了一場尷尬。
這么一想,丁旭立刻放松下來,笑道:“好啊,你偷襲我!”。
“哼,居然敢當著我的面堆她的女神雪人。完全視我了,還把我當苦工使喚了!”柳悅越想越氣。又抓起一團雪球,狠狠地砸在丁旭的脖子上。
一些雪粒順著丁旭的脖子,跳進了丁旭的胸膛,頓時讓丁旭凍得打了幾個哆嗦。
“好啊,又玩偷襲!”丁旭也是少年心性,既然心里放松下來,立刻把剛才的心結放下了,于是也彎腰撿起一團雪,捏成雪球,朝著柳悅扔了過去。
你扔我,我扔你,傾刻間,操場上歡聲笑語一片。
路過的學生都投過來羨慕的眼光,畢竟一男一女單獨打雪仗,怎么看也是一對幸福的情侶。
丁旭和柳悅也沒把這些眼光放在心上,他們都還年輕,不怎么在乎別人怎么想,此刻心中所想,都是要在這場雪仗中取得壓倒性的勝利。
只不過,他倆都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們倆開始堆雪人的時候,一輛黑色的賓利車像一個幽靈一樣,聲息地停在了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賓利車上有兩個女人,一個留著一頭短發,一臉的英氣,有些春哥的意味。另一個則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皮膚白皙,一雙眼睛亮得如同天上的星辰,雖然有些紅腫,似乎不久前剛大哭過一場,卻令人過目難忘。
只是大煞風景的是,那個眼若星辰的美女,咽喉上和右臉頰上,都綁著一層厚厚的紗布,把她包得像個粽子一樣,看不清她的容顏。
她們停車的位置,正好面對著那個雪人。
她們倆呆呆地看著丁旭和柳悅肩并著肩,親密地堆著雪人,然后柳悅露出一副撒嬌的樣子,把手塞在丁旭手里足有十多秒鐘,讓丁旭給她把手捂熱,之后又突然打起了雪仗,狀極恩愛……
良久,短發女孩擔憂地看了看長發女孩,輕聲說道:“會不會是一個誤會?不是我們想的那樣?”
長發女孩的臉色早已一片雪白,她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頭,指甲已經深深地掐進肉里,掐出了幾道血痕。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輕聲而絕然地說道:“不會是誤會!你記得上一次的平安夜么?我在奇跡群里看到了唐胖子發的照片,當時就是這個女人靠在丁旭的肩膀上,然后又和丁旭一起跳舞。偶爾一次,可以解釋為誤會,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呢?怪只怪我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莉姐,開車,離開這里,我不想再看到他們!”
“捉奸要捉雙!我們還是下車去問問吧,就這么悄聲息地走了,事后他們都不會承認的。”短發女孩自然是陶莉,她不死心地說道。
“人家都不要我了,我還去問什么?還要什么事后承不承認,你以為我是那種沒臉沒皮的人,還會去纏著他嗎?”陶夏摸了摸自己臉上的繃帶,慘然一笑,輕聲說道。
車里雖然開著暖氣,她的手尖卻冰涼如雪。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夏夏,你可千萬別想不開啊。”陶莉擔憂地看著堂妹,隨手推開車門,解開安全帶,咬牙道,“咱們陶家的人,不能白白被人背叛!我去給你出這口氣!”
“莉姐,算了,即使他背叛了我,我也不想傷害他,永遠不要傷害他!”陶夏眼疾手地一把抓住陶莉的手臂,結結巴巴地央求道,“我好困,我想回家……不,回醫院……睡一下。”
“呃。”陶莉奈地看了一眼陶夏,重坐好,迅速地發動了車子,一溜眼地離去了。
這時候,丁旭正好抬起頭來,看到這臺車尾有著一個醒目翅膀標志的賓利車,愣了愣,忽然想起這輛車好像在哪見過。
再一回想,這不是自己第一次見到陶夏時,她的坐駕嗎?
難道……陶夏已經放寒假回來了,來學校看自己了?
那她為什么沒有下車,又轉身離去了?難道是剛才這一幕,讓她誤會了?
一想到這里,丁旭突然覺得心中窒息起來,趕緊撥腿追了上去,大叫道:“夏夏,夏夏!”
遠遠地,坐在密封的車廂里的陶夏,隱約聽到了丁旭的呼喊聲。
“他在叫你。”陶莉的耳朵很尖,趕緊踩了踩剎車。
“繼續開!”陶夏咬牙說道。
“你太倔了!”陶莉嘆了口氣,右腳重踩下了油門。
沒多久,陶夏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正是那個曾經朝思夢想的“負心漢”的名字,陶夏突然覺得心中一陣絞痛,隨即按下車,面表情地把手機遠遠地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脆響,手機摔得四分五裂,就如那段逝去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