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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節 最狗血的事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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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名鶴離開楊家,他已經知道于謙又上門了,而且來的客人還不止一個。看來是有些正經的軍務要談了。

  可出了楊府的門,自己的轎子還沒有走出十步,就被幾個太監給擋了。

  一句話,皇帝召見。

  皇帝召見,無論你在干什么都要立即進宮的,白名鶴的轎子直接給往宮里引了。

  進了宮,南書房。鄧海龍的官帽擺在旁邊的地上,他的姿勢已經不是跪,而是整個人象是爬在地上了。白名鶴底頭進書房的時候,清楚的看到鄧海龍頭上的汗不斷的往地上滴,這天氣還沒有熱到讓人不停出汗的溫度呢。

  就在白名鶴剛剛一只腳邁入門內,寒光一閃。一把鋼刀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個把刀,嚇的白名鶴魂飛出八百里。難道自己的小命,今天就算結束了嗎?

  害怕歸害怕,白名鶴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鄧海龍跪在這里的原因是什么?自己作過的事情已經全部都交待了,沒什么值得殺頭的禁忌了。

  白名鶴害怕,疑惑。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也很疑惑,他就不明白了,白名鶴這才剛剛進書房,守門的禁軍校尉怎么就把刀給架在白名鶴的脖子上了。一個眼色打過去,蔡公公問道:“趙七,這是為何?”

  名為趙七的禁軍校尉刀依然沒有離開白名鶴的脖子:“回萬歲,禁中條例之中有三條。一是私帶兵器入宮、二是禁止血殺之氣入宮,三是隱瞞不報者為犯上。”

  這話說的明顯。白名鶴這三條全粘上了。

  白名鶴才是意外呢,這事情與他有什么關系。

  光看白名鶴這表情。任何人都只當白名鶴也糊涂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

  禁軍有禁軍規矩,在蔡公公的示意下兩個小太監過來搜身,很快就將白名鶴身上的物件一件件的擺在托盤之上。這里是皇宮內院,不是外面的衙門。搜出來的東西自然是不會隨便扔在地上的。

  當那塊帶血的白布被拿出來之后,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那布上。

  朱祁鈺招手:“拿來給朕看。”

  白名鶴心中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心說這禁軍校尉太厲害了,一點血味都逃不過他的鼻子。可兵器在那里,白名鶴全身上下搜遍了。連個指甲刀都沒有,何來的兵器。

  白名鶴偷偷的看了那禁軍校尉一眼,校尉卻小聲說道:“你身上有兇殺之氣,那么必然在那兩個盒子內。”

  兩個盒子也被送到御案上,這會鄧海龍額頭的汗已經不流了,因為白名鶴的出現。他心中的恐懼減弱了許多,身為武將他也感覺到血腥味。還有那殺氣。

  朱祁鈺自己打開了那血書,一字一字的細細品讀著。

  白名鶴原本還在想,找一個什么機會把這個血書交給大明皇帝,真的沒有想到,竟然這么狗血,這機會也來得太容易了。

  果真。朱祁鈺看過那血書之后,長長的一聲嘆息。

  “罷了!”朱祁鈺一擺手,示意都別跪著了。

  那兩個盒子的鎖子上都是灌了鉛了,按理說這個沒有必要查驗了。白名鶴并不是故意帶進宮的,是被召見入宮所以沒有機會將這兩只盒子放回家。

  朱祁鈺還是年輕人。自然有年輕人的好奇心。

  “白名鶴,朕想知道這盒中裝的是什么?”

  “回萬歲。臣也不知道。這天下對任何人都可能有秘密,但唯獨沒有什么秘密是萬歲不能知道的,雖然可惜這古樸的盒子,臣以為破開盒子一觀里面的物品,以證明臣并不是有意犯禁,這只是楊洪老將軍留下的物件,因為機緣交由臣保管了!”

  白名鶴的應對當真是無可挑剔。

  朱祁鈺自然不會親自動手,示意那位禁軍校尉過來將盒子打開。

  兩個木盒材料都不是什么名貴的木料,用刀撬開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就以禁軍校尉這樣的勇武之人,一巴掌也可以將盒子打碎。

  小盒子打開,里面的物件放在托盤上。

  “萬歲,這是大明三箭之一的落月。”那禁軍校尉世代從軍,這樣的東西他一眼就可以認得出來。在朱祁鈺問細節的時候,這校尉解釋道:“萬歲。大明三箭是指三個弓術了得的傳武之家,第一是開國魏國公徐家,箭名貫日。第二是罪臣之家,瞿家。曾經統領全國衛所的正二品都督瞿通所在的瞿家,箭名落月。第三就是楊洪老將軍的楊家,箭名狼牙。這就是大明三箭!”

  “瞿家!”朱祁鈺沒有再說話。

  關于瞿家,還有一個非常強大的故事,這個故事只有正宗的皇帝才知道。朱祁鈺不算正宗的皇帝,一些秘聞他并不知道。

  比如,瞿能父子幾乎就活捉了當年的永樂大帝,瞿能當年十七歲的兒子,一箭射中永樂大帝的頭盔。失敗不是因為永樂大帝有多強,而是因為瞿氏父子的上司李景隆是個忌賢妒能,貪生怕死,鼠目寸光的廢物。

  而差一點被俘,又被射中頭盔的永樂大帝也曾經針對此事,留下的一份記錄。

  這記錄不在史冊中,只在皇家秘室當中。

  所以朱祁鈺對于瞿家很陌生,一個已經消失了五十年的武將之家。

  “打開那長盒子吧!”朱祁鈺沒辦法評價瞿家,也沒有辦法評價這箭頭。只有轉移話題。

  長盒子被打開,里面是一把劍,從劍柄來看這劍很是古樸,可劍鞘卻是普通的竹鞘,只是用絲線又在竹片上雙纏了幾道罷了。

  這劍離開盒子,就是白名鶴都可以感覺到一種寒意。

  反應最激烈的不是兩個武將,而是一直站在角落的興安,看到這劍的瞬間,興安卟通就給跪下了,給這把劍跪下了。

  “你認得此劍?”朱祁鈺開口問道。

  “此劍,名……”興安顫抖個不停,給了自己一記耳光之后才強自鎮定:“劍名湛盧!”

  興安這么激動絲毫也不讓人意外。因為東廠就掛著岳飛的像,東廠的口號也是精忠報國。對于岳飛的事跡可以說東廠的研究超過了整個大明所有的史官,東廠甚至盡一切可能找出將岳飛神化的事跡,以及任何一件與岳飛有關的事務。

  這把傳奇的寶劍,僅是資料東廠就有一屋子之多。

  “湛盧……”朱祁鈺伸手想摸,可手越是接近這劍越是感覺到一種刺骨的寒意。

  突然朱祁鈺把手停在半空,轉過頭來:“白名鶴,這劍既然落在你的手上,這就是天意。”說罷,示意蔡公公將托盤捧到白名鶴的面前。

  白名鶴并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在場的幾個人,無論是興安、蔡公公,還是大明皇帝朱祁鈺、甚至就是趙七、還有鄧海龍卻都是非常清楚,這劍捧到白名鶴面前的意味著什么?

  湛盧在大明已經是被神化的神兵,其最大的一個傳說就是,湛盧是仁兵,仁者之神兵!

  它就象上蒼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視著君王、諸侯的一舉一動。

  君有道,劍在側,國興旺;君無道,劍飛棄,國破敗。

  大宋朝就是鐵一般的例子,自忠良岳飛死后湛盧就消失了,蒙古占中原,元朝這么多年湛盧劍都沒有問世,卻在今天在這樣讓人匪夷所思的情況下出現了。這難道還沒有什么深意嗎。

  另一層意思就是,白名鶴成功的拿起了劍,那么劍在手非但可以得到大明皇帝的信任,而且這也是一道免死金牌。反之,白名鶴一但被劍排斥,那么別說白名鶴了,就是關中白氏都不用留下活口了。

  白名鶴并不知道這些,他只是知道這把劍是曾經民族英雄岳飛的佩劍。

  自己有生之年能摸一下這劍,何其榮幸。

  在衣服上用力的擦了擦手,又在內衣上擦了擦,白名鶴伸出雙手抓在劍柄上。“這劍柄真好,象是絲纏過的。微涼,手心還不會出汗打滑。”白名鶴說著,不經意間用左手摸了一下劍身。

  沒有疼的感覺,只看到一滴血珠在劍身上滑動。

  似乎劍身在此時有一道光芒閃過一樣,血滴順著劍尖落在地上。

  皇帝的御書房見血,這不殺頭也要杖責。可此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白名鶴的手上,還有白名鶴的臉上。

  白名鶴看著這把黑色的長劍,自言自語的說著:“這劍讓人感覺很舒服,寬厚、仁慈。只是沒有想到竟然那么的鋒利,連疼的感覺都沒有,手就被劃破了。”

  一把殺氣十足,寒氣刺骨的劍,在白名鶴眼中,竟然是舒服、寬厚、仁慈。

  興安給朱祁鈺磕了一個頭。

  這個頭的意思是恭喜,有些話是不可能在這里說出來的。朱祁鈺卻是明白,這不是在恭喜大明朝湛盧出世,而是恭喜自己這個皇帝得到了一個良臣。

  看著興安跪拜,其余幾個人也都跟著跪下了。白名鶴不太明白又怎么了,既然你們都跪,那我也跪就是了。捧著劍也給跪下,等著大明皇帝代宗朱祁鈺開口。

  “賜宴,今天朕心中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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