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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8節 兵遇到了白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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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話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今個中軍大帳里,舉人縣令白名鶴身穿關中最流行的羊皮小襖,腳踩京城權貴們最喜歡的厚底登云靴,腰上掛著從皇宮里順來的翠玉環,手上拿著一只清漆竹笛。邁著小四方大大咧咧的走到首席的位置。

  “這個位子,你有種往下坐,問問老子的鋼刀!”一把出鞘的長刀就立在白名鶴的面前。

  那明晃晃的刀身,閃著刺人的寒光。

  “好刀!”白名鶴用手試了試刀鋒,一屁股就坐在正中的首位。

  在場的光是正四品就有八個人,你白名鶴一個正七品的芝麻小官還當真有膽子坐了首席。當下,幾個年輕的百戶就要往上沖,卻被一老成的將軍伸手擋住。

  白名鶴用竹笛在刀身上敲了兩下。

  “潮州衛,有兵在冊五千六百人,實有七千二百人。其中四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老退續子的士兵有二千七百多人。有軍戶共兩萬三千一百五十七人,有田五萬五千畝。每個月人平均收入,一百七十三文錢!”

  白名鶴還沒有說完,這位將軍一巴掌就拍在桌子上。

  他潮州衛的底子被白名鶴摸了大半。

  “別吵!”站出來的是廣州前衛的指揮使,有進士功名的一位將軍。姓劉,劉名軒!是真正的儒將,也是楊能要求這次出來的鎮場子的人。

  “潮州衛錢糧僉事。”劉名軒輕呼一聲后,有一人站出來:“回大人,合浦白大人計算精準,去年所收入錢糧平均到每個月,再除以人數,就是每人每月一百七十三文。”

  “摸了我潮州衛的底子,有個球用?”潮州衛指揮使大罵著。

  白名鶴將那把刀平放在桌上:“那我白名鶴再說一句,我白名鶴讓你衛所這些人,每個月收入再乘以三或者四呢。你拿刀指著我白名鶴,不用我白名鶴躲,你……”白名鶴原本想說,估計你部下就把你放倒了。

  這話可是不敢說呀,這絕對是拉仇恨的。

  白名鶴當下改口:“你,怕是就不舍得用刀砍了我吧。”

  “球,你要真能夠作到。老子拿了刀,背后就有人砍老子了。”這位潮州指揮使倒是直性子,一句話說的帳篷里所有人都大笑了。

  白名鶴的表情嚴肅了起來:“鹽為什么是巨利,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鹽的產量有限,不足以整個大明的人吃。這就是供不應求。第二個原因就是,鹽是官辦,想販鹽就需要有官方的文書,否則就會被殺頭。私鹽玩的就是心跳!”

  什么叫供不應求,什么叫心跳。這些將軍們聽不懂,就是劉名軒也一樣。

  “我白名鶴有一個生意,我自己一個人作起來,頭一年少說也有兩三千兩的利。但很快,到了第二年,第三年。怕是我就不想作了,因為利太少。”

  “為什么?”劉名軒代表眾將軍開口問道。

  “因為作得人太多,而且沒有什么秘密可言。”

  有些行當,作的人多了自然也就利少了。

  “不過,如果各位與我白名鶴合作,我們的利可以達到百倍,幾百倍。原因很簡單,這生意就成了我們獨一家。獨一家的好處,不是壓榨下苦人,而是計劃經濟的市場。我們可以壟斷原料!”

  白名鶴說罷,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杯子。

  一看白名鶴指杯子,幾個五品六品的軍官立即過來給白名鶴把茶倒上了。

  誰他娘的想天天啃窩頭呀,有山珍海味誰不喜歡。這些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們,天天有肉吃,這也是作將軍的職責。

  大明初期的軍方,還沒有象末年之時,腐爛到不如一塊朽木。

  這個時候,衛所已經有些輕微的下滑,可就是這樣,比不得華麗的紅木,卻比松木也差不了多少,衛所還依然有著強大的戰斗力。

  “我白名鶴要限制工坊的環境,限制工匠的干活的規矩,限制材料使用等等。只為一個原因,就是要讓我白名鶴制造出來的東西,那都是精品。就拿刀來說……”白名鶴又把那把刀拿了起來。

  “頭一批,是好刀,軍方用了。可后來的刀越來越差,不知道各位將軍怎么看。”

  白名鶴臉上是輕微的笑意。

  “砍了他!”眾多將軍的態度是一致的。

  白名鶴一抱拳:“各位前輩,我白名鶴論年齡怕是乘是以三都不算各位前輩之中最大的。說到官職,我一個小小的七品官在各位眼中算根毛。用了一些手段把各位前輩激過來,但卻是實實在在為的忠義!”

  白名鶴提到什么話都不讓人意外。

  可唯獨這個忠義二字,讓各位將軍們有些不理解。

  白名鶴長身一禮之后站直了身體:“我白名鶴出京之前,對于公說過。我白名鶴要給于公每年一百萬石的大米。想我大明鎮守北方的將士們,他們苦呀。鎮守國門,守土保家。才有我關中白氏的安居樂業,才有大明百姓的安居樂業。”

  “白名鶴,你知道一百萬石大米代表著什么?”劉名軒的語氣也變了。

  不是嚴厲,也不是和藹,卻是一種嚴肅的冰冷。

  “知道,在大明。值五十萬兩銀子,在大明任何一個地方我都不敢說能夠有這個把握。但在廣東,有了各位的支持。一百萬石大米,我白名鶴用這個作保!”白名鶴說罷,將那把鋼刀直接架在脖子上。

  劉名軒一按刀柄:“坐下來細談!”

  談判在這個時候才正式的開始,一個十八的文官敢把刀架在脖子上,用項上人頭作保。這氣勢得到了眾將軍們的認同,就憑這種豪氣,也值得聽一聽白名鶴具體的想法與計劃。

  “先說這女人用的月事巾……”白名鶴拿出了自己的樣品。

  在場的全是男的,看到這東西臉上都不由的一紅,就是一臉殺氣的雷州、潮州兩衛指揮使的臉都紅了,在古代這種東西可比把女人的小衣拿在手上還讓人尷尬。

  “女人的錢最好掙。換一句話說,那個老爺們不疼自己的女人。”白名鶴介紹完了月事巾這個東西后,作了一個總結。

  “讓老子作這個生意,不干,給一萬兩也不干!”雷驚天罵了起來。

  “不是讓雷指揮您干,雷夫人出面就可以了。用工的人手,各衛所里閑著的婦人也絕對不是少數。先挑識字的來合浦培訓,同時在各衛里選地方建工坊。衛所男人的活就是,從各漁村收三樣東西。”

  聽白名鶴這么一說,劉名軒親自拿起筆:“你說,本官記下來。”

  “第一樣,就是海綿。但這個海綿有要求,我作過一些試驗,海中并不是所有的海綿都合用的。具體的品種我會派這里的管事去各村,不出一個月,各村就能夠分清楚海綿的區別。”白名鶴說著,劉名軒記錄著。

  白名鶴要的海棉,第一個原則就是大。

  海棉少的只有幾厘米,大的有差不多兩米,幾乎就是四十多公斤。

  第二個就是干了之后,相對軟一些。太硬的實在不好用,至少不能放在月事巾里。

  “壟斷了……,壟斷就是禁榷的意思。我們壟斷了海棉的原料,并不是說各地沿海就沒有辦法制作,只是廣東這一省的利,就足夠保在我們手上了。然后在三年之內,兩京的生意肯定是我們獨一家。”

  “海貿是官禁!你偷偷的去南洋可以,但你想去兩京,怕是麻煩!”

  “打著送貢品的名目,因為我的貢品是必須活在水里的。用桶裝海水,也不如將貢品吊在船外水中實在,所以這個借口可以用。”

  聽白名鶴這么一說,幾個將軍商量了一下,認為可行。

  海禁現在還不是那種一塊木板也不能下水的程序,否則就沒有水軍這個編制了。運送貢品,只要理由合適,再多少打點一下,是不會有什么問題的。除了貢品,白名鶴所說的軍糧也可以海運。

  漕運的船太小,這個理由就足夠了。

  運糧的時候,帶上三分之一船的貨物,也是合理的。

  “好,名鶴你再說,第二樣要什么?”劉名軒繼續問道。

  “第二樣,是海水草。只要象腰帶的那一種,要夠長,夠厚的那一種。有多少要多少。我有兩個用處,一個是磨成粉往內陸賣,這種粉是可以當調料賣的,湯很鮮美,只要價錢足夠低,一文錢給一斤百姓們絕對買得起。”

  白名鶴說完,當下就表示,中午時候先作湯給大家嘗嘗。

  “然后第二個用處就是,這種粉吃了,就不會有大脖子病。絕對不會有,特別是內陸這種大脖子病算是一個很麻煩的病了。”

  “這個生意可以作,只當是賣糧了。量大就有利。”劉名軒心說,這個一年怕是也不會低于十萬兩的利,讓漁村的百姓也多些收入,是善舉。

  白名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最后兩樣,就是一會餐桌的一樣美味。其一樣是咱們廣東的,還有一樣廣東極少,卻是福建那里才是生長的最多的。叫海參,聽過這名字就容易想像了,補腎第一個佳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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