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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天生勞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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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說,思遠這個家伙就是天生的勞碌命,雖然這幾天他完全可以休息,可到頭來計劃一排,這檔期滿到跟海天盛筵里的小嫩模似的,除了吃飯睡覺,就連噓噓都得在公廁尿。

  第一要辦的就是狐貍要的一大堆香料,什么安息香、龍涎香、木豆等等,聽著就覺得高端,他從出門開始計算,基本上把整個市區都轉便了都沒能找到幾樣。

  “雪梨、白檀、紅檀都有,但是沉香……”

  站在市里最高級的香料店里,老板一臉為難的看著思遠,幽幽的嘆了口氣:“小兄弟,你要的這些不是珍品就是絕品,光你這張紙上那龍紋檀就要三百一克,其他有幾樣我都沒聽說過,這樣吧,你付百分之五十的押金,我從香港給你把總公司壓箱底的貨給你調過來。”

  思遠看到計算器上的數字超過六個零的時候,他的小心肝撲通撲通直跳……默默的掏出電話打了出去,愁眉苦臉的對狐貍說:“你沒跟我說你要的東西這么貴啊……”

  狐貍沉吟片刻:“罷了,你恐怕也不會挑選,稍等。”

  思遠放下電話,攤開手對老板說道:“稍等一會,正主馬上過來。”

  “沒問題,我倒是想見見這位能開出這份單子的行家,我干香料幾十年了,第一次見到這種貴氣古老的方子,一般人差不多買點紅檀就差不多了,這方子連我師父都挺好奇。不急不急,等正主吧,我師父也在往這趕呢。”

  人家老板倒是不急,本來這里的客人就不多,思遠坐在這還算是給他增添點人氣。不過這老板還真是挺客氣,不但給思遠泡了不知名的茶還給端上了親手制作的五色糕。在這古色古香的店里吃著這樣傳統的美味,聽著黑膠唱片里傳來的時間氣味,這感覺倒還真是有種異樣的穿越感。

  “在古時候,香料據說是人和天地溝通的媒介,那時候的人每逢人生重大選擇之前,都必然會焚香、沐浴、齋戒和禁欲,為的就是讓一個純凈無暇的身心來迎接天地的聲音。”老板坐在思遠面前,輕輕給他倒上了一杯琥珀色的茶水:“只可惜,現在的人啊……唉,我這百年老鋪子都快撐不下去了,如果不是為了幾個老主顧在硬撐著,我可能早就關張大吉了。”

  紅木家具、紫銅香爐、景德鎮的茶具還有那一架子已經被翻得有些破舊的書再摻合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清淡的讓人安逸舒心的味道,這么一個地方,哪怕就跟嘈雜的大馬路只隔了一道鏤空木門卻在城市里顯得格外安靜。甚至思遠這種又土又無趣的人在這坐定之后都能感受到那種不一樣的格調,相比而言那些金碧輝煌的殿堂和紅男綠女喜歡的酒吧簡直就弱爆了,這種地方恐怕是最俗最俗的人都不好意思不懂其韻味。

  思遠這樣的人在這一洗禮,似乎也感覺自己的逼格略微高了那么一點……

  正在等待大狐貍到場的時候,門口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思遠還沒來得及扭頭,香料店老板就已經站起身堆起笑臉迎了上去:“凈窗,好久不見!”

  老板說話稍微帶著點口音,所以這聲凈窗聽在思遠的耳朵里基本上和痔瘡一個發音,他不由得納悶“居然還有人叫痔瘡的……太逗了”。

  不過他倒是沒笑出來,只是扭頭想去看看誰來了,可這一扭頭,他的心當時猛然一縮,因為來人不是別人,赫然是左明軒!

  這真是叫無巧不成書,自己跟這家伙的緣份還真是不淺呢……剛想著去查他,現在他居然送上門了。

  “老福,有客人啊?”

  左明軒斜眼看向思遠,思遠連忙轉過腦袋裝作沒有意識到他的到來,端起茶杯默默的喝上了一口然后慢慢修正自己的表情,并盡可能的平息情緒。

  “是啊,早晨就來了,送來了一個我沒見過的方子。”香料店老板舔了舔嘴唇:“不如一起來共賞一下?”

  “好啊。”

  左明軒背著手,滿臉溫暖的微笑,慢慢的走到椅子前坐下,看著老板給自己倒上一杯清淡香茗。

  “云霧魄,老福啊,喝了幾十年了吧。”

  “三十年了。”老板從手心拿出一粒黑色的顆粒扔進左明軒的茶杯,然后轉臉對思遠笑道:“這位是我的老顧客之一了,老早就成了朋友。”

  左明軒仰起頭沖著思遠輕輕點頭,眼帶精光:“沒想到居然在這能再遇見,看來我們是真有緣份。”

  思遠裝作仔細打量了一圈,做恍然大悟狀:“你不是左老板嗎?”

  “在這里說老板兩個字,倒是俗了。”左明軒擺擺手笑道:“隨老福,叫我凈窗吧。”

  窗明幾凈,幾顆水煮的花生、幾塊雜糧的糕點、幾杯芬芳的香茶,幾位清友圍坐暢談所好,這其實算是一件頂頂好的消遣。只不過思遠早已經認定這左明軒正是那些慘烈案子的始作俑者,所以他雖然臉上帶笑,心里卻是別扭萬分。

  “來來,凈窗。看看這位小友帶來的方子。”

  左明軒接過狐貍寫的紙條,還沒細看就重重的點了點頭,連道三聲好:“好好好!好字!好韻!好風骨!光看這字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尤勝王羲之!”

  思遠抹了把臉,當時狐貍用毛筆寫這份東西的時候,思遠還覺得他丫的寫得實在太撩菜了,不仔細看壓根分不清是啥意思……所以他真是弄不明白就這么個玩意居然還能尤勝王羲之了?

  “這位小友已約了他來,我倒是想見見這位大能。”

  左明軒摸著下巴沉陷在那個方子上,似乎根本沒聽見老福,只是看著方子嘴里念念有詞,而思遠只能依稀聽到幾個字,什么“妙”“邪”“魅”等等,根本連不成一段完整的話。

  不多一會兒,木門吱嘎一聲被推開,狐貍搖著紙扇一臉冷艷高貴的走了進來,徑直走到空在那的主席上,挪開凳子坐了上去,絲毫沒有任何客氣和自覺。

  不過屋里的人都被狐貍的樣子牢牢吸引,根本沒有在乎他這傲慢失禮的行為。反倒是狐貍,他提起聲調:“嗯?好看嗎?”

  “失禮失禮……”老福連忙朝狐貍作揖抱歉:“只是驚訝這一副好字和這一份靈方居然出自這樣一位年輕妙人手中。”

  年輕你奶奶個腿……思遠心里暗罵了一聲,心說你祖宗往上數個十八代都沒有狐貍年紀大,你還敢夸人年輕,真逗。

  與老福的拍馬屁不同,左明軒坐在旁邊一直直勾勾的盯著狐貍,就像是一個貪財的財主看到了一箱發光的珠寶,也像一個老光棍看到了河里裸泳的蜘蛛精,總之那眼神如果看在思遠身上,絕對能把他看得窒息。

  “還看!”狐貍啪得一聲收攏手中的扇子:“禮數何在!”

  左明軒居然對狐貍的呵斥充耳不聞,他已經興奮到了渾身顫抖的地步,甚至想伸手去觸碰狐貍臉上光滑白凈的皮膚!

  “大膽!”

  “啪!”

  一聲脆響,狐貍用扇子重重的打在左明軒的手上,疼痛讓他突然回過了神,但仍然愣愣的看著狐貍,連聲道:“完美……太完美了……這才是完美……這才是我要的完美啊!”

  思遠靠在椅子上,小聲對老福說:“他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狐貍眉頭蹙了起來,迅速的展開扇子沖著左明軒的臉蛋上就扇了一巴掌,而這一扇子下去,左明軒的臉當時就腫了,弄得老福連忙上去護住他,一邊作揖一邊朝狐貍道歉:“他就是這樣,是個癡。這也怪不得他,您實在是世上難尋的璧人,見諒見諒。”

  狐貍最喜歡被夸,這一夸他立刻淡淡的笑了起來,不過那腔調還是得做足,他把扇子在手中敲得噠噠響,微仰起頭垂下眼皮用輕蔑的眼神看著左明軒和老福:“自重。”

  “是是是,是我們不對。”

  說完,老福對左明軒又是搖又是掐,弄了半天才把左明軒從渾渾噩噩的癔癥狀態弄出來,他醒來之后朝狐貍又是起身鞠躬又是敬茶,全套道歉的托詞都說了一個遍,還把狐貍從頭夸到了尾,差點就是此物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尋了,弄得狐貍頓時火氣全消,大方的原諒了這廝。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思遠卻一直在盯著左明軒的眼睛,因為他眼睛里的露出來的那抹讓人心驚膽顫卻又想去看上兩眼的光實在是太詭異了,就像恐怖片里的畫面,可怕卻又讓人忍不住去駐足觀看。

  時間漸漸來到正午,離午時三刻陽氣最重的時刻不到兩個鐘頭了,左明軒提出要請客吃飯來給狐貍賠罪,但是狐貍卻歸心似箭,只想早早的拿到香料然后去閉關。而左明軒似乎鐵了心要討好狐貍,從家里把他珍藏的稀有香料全都拿來了。

  狐貍倒也不客氣,雖然照著單子上的還少幾種,不過他根本不管,給多少拿多少,拿完就像個嫖客似的揮一揮衣袖便乘風而去。

  等左明軒追出來時,哪里還能找到狐貍的蹤影,連帶著思遠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不過他倒是絲毫沒有失望,默默的看向天際,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種詭異的笑容。

  而思遠其實正和狐貍站在他們這棟樓的屋頂,從上往下看著:“狐貍,你看出點什么嗎?”

  “惡臭,臭不可聞。”狐貍深呼吸了兩口:“若不是你在,我會清理他。”

  “還真照顧我。”思遠靠在柱子上:“你說的惡臭是尸臭?”

  “不。”狐貍抬頭看了看天:“不過到底是反常,你自行解決。我走了。”

  話音剛落,思遠眼前一花,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家門口,狐貍卻不知所蹤,只留下思遠身上散不掉的香味。

  思遠靠在門口的樹干上,目光灼灼的看著前方,雖然今天狐貍沒時間,所以沒辦法帶著狐貍鬧上一鬧,但從左明軒的表情和狐貍說他身上有惡臭來看,無論是哪個方面,這個左明軒的身上的問題越來越明顯了。證據?思遠又不是警察,他要個屁證據,只要能確定是左明軒做的,思遠就得履行職責,至于證明有罪無罪這可不在思遠的職能范圍之內哦。

  他想了一陣,拿出電話:“陳明,有新進展,帶我去看望一位警察叔叔。”

  昨天沒休息好,今天頭疼的厲害,手感不太好,就更一章了。祝大家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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