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第兩百四十五章:驚雷無聲,亂世有因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斬邪

  訪問:。其聽到腳步聲,趕緊抬頭,搶步迎上來:

  “大人。”

  頓一頓:“你們都先下去吧。”

  捕快衙役等識趣,紛紛告退,很快,堂中就剩下周分曹與陳三郎。

  周分曹貼身取出一封書信:“大人請看。”

  陳三郎接過,打開,細細讀起來。

  這一封信,乃是周分曹的好友從長安寄來的——周分曹故‘交’不少,亦有朋友在京城做官,因此能獲取消息。

  信中所寫,卻是一個非常不利的消息:皇帝病重,已經整整一個月不能上朝理事。

  這等情況之下,朝野人心浮動,非常不安。

  在以前,這皇帝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主,不甚管理朝政。但話說回來,只要他好端端地在宮中,便等于是一面旗幟,起碼能鎮壓得住。然而一旦身體出現問題,那么原本就蠢蠢‘欲’動的諸多事端立刻便會爆發開來。

  皇帝的身體問題,已經傳揚好一段時日了。又沒有立太子,致使下面皇子明爭暗斗不休,朝野也是分成派系,互相攻擊,‘亂’糟糟得很。

  周分曹好友在書信中說道,已經有好些大臣在派系爭斗中被抄家下獄,境況悲慘,他也感到心意惶惶,甚至有了辭官還鄉,以避禍害的念頭……

  此信周分曹已經讀過,因此憂心忡忡,見到陳三郎回來。這才微微感到安定:不難想象,現在的長安。定然已是一口巨大的漩渦,水流‘激’‘蕩’。人稍不留神,就會被卷入其中,遭受殺身之禍。

  “想當初大人金榜題名,得皇帝青睞賞識,欽點為狀元,何等風光?然而他卻一心想要外放為官,寧愿回來當個七品縣令,也不在京中擔任更高品階,更容易升遷的翰林院修撰。莫非早有預料,因而遠走?”

  莫名地,周分曹掠過這般念頭:真是這樣的話,陳三郎的成熟就超乎想象,根本不像是嶄‘露’頭角的年輕讀書人。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境況的天差地別,莫說年輕人,就是年紀大的人。恐怕都難以保持冷靜淡定。

  要知道歷朝歷代,科舉放榜之際,因為聽到自己高中而狂喜奔放,甚至于出現瘋癲癥狀的考子并不少見。更有的歡喜過度。干脆一頭栽倒在地,上演樂極生悲的戲碼。

  陳三郎高中狀元,但表現得很是平靜。龍君夢中相邀,寫就一篇《岳陽樓記》。當為映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說得容易。真要做到,實在太難太難。

  故而這篇文章流傳出來后,士林中有不少“前輩”頗為酸溜地表示陳三郎寫此文,不過是標榜清高,沽名釣譽而已。

  不過周分曹越是與陳三郎接觸相處,越是感到他確實有諸多不同,只是具體之處,又覺得霧里看‘花’,終隔一層。畢竟一直以來,陳三郎都是游離在衙‘門’之外,全權放任,根本沒有正經坐過堂。

  他是縣令,可又不像個當官的;但周分曹卻有清清楚楚地明白,這個縣衙,陳三郎才是無可取代的主心骨。

  看完信,放下信紙,陳三郎面‘色’看不出什么來。

  周分曹忍不住道:“大人,皇帝病重,此事肯定瞞不住,可能揚州方面早已知曉。”

  說到這,心一突:

  自從陳三郎上任,兇險一樁接著一樁,并且有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意味,難不成元文昌早就知道皇帝將不久于人世?

  眾所周知,是皇帝安排陳三郎來擔任涇縣縣令,并以圣旨寶劍為護身符,因此就算元文昌視其為眼中釘,但除非揭竿造反,否則不會直接撕破臉皮。

  但皇帝一旦駕崩,情形將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不說元文昌是否有異心,即使新皇登基,一朝天子一朝臣,陳三郎都將失去最大的靠山。

  周分曹無法不擔心,他現在已經和陳三郎坐一條船,船沉了,會一起死。死,他倒是不懼,關鍵壯志未酬,如何甘心?

  “先生,你的看法是?”

  陳三郎神態平靜地望過來。

  周分曹回答:“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他沒有說開來,相信陳三郎一定明白其中意思。

  陳三郎自是明白,緩緩道:“倒未必。”

  “未必?”

  周分曹有點糊涂了。

  “呵呵,元刺史乃是做大事的人,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籌謀,反而懶得理會咱們這個偏僻小城呢。”

  周分曹身一顫抖:“你的意思是……他們真得敢篡逆?”

  聲音都有點抖。

  對于很多老派儒者而言,他們思維習慣往往難以轉彎,總覺得王朝天下,世世代代,都不會改變。

  周分曹已經算是比較開化的了,可有些事情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

  陳三郎一字字道:“夏禹失鹿,這個天下,要‘亂’了。”

  這是他再一次在周分曹面前坦白出“誅心之言”,毫無遮掩。

  周分曹只覺得腦袋一聲炸響,身子失去力氣,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陳三郎的話,簡直等于是驚雷,于無聲處響起,震撼心扉。

  入夜的揚州,繁華不改。

  揚州總衙,元文昌端端正正地坐著,一絲不茍。此時此刻,他的身上,竟然披掛整齊,全副鎧甲,仿佛下一刻,他就能奔出衙‘門’,騎馬舞刀,上陣殺敵。

  元文昌從戎多年,浴血無數,身上自然有殺伐之氣隱隱顯‘露’。如今重甲披身,更增氣勢,宛如一座大山,鎮壓在總衙之上,鎮壓在整個揚州之上。

  揚州太守王應知坐在下面,大氣不敢喘一口。

  元文昌一直沒有開口,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王應知知道刺史大人在等待什么,關于長安,關于皇帝,或者,關于其他。

  然而無論是什么,這個骨節眼,別的人都不該說話。

  近日來,刺史大人對于愛子元哥舒的處置仿若一聲驚雷,驚得下面的官員心肝兒都要跳出來。

  元哥舒自幼聰慧,善讀書,有韜略,甚得歡心,年紀輕輕就在虎威衛擔當要職,被稱為“少將軍”。

  多年以來,在很多幕僚眼中都已將他當做是刺史大人的接班人。因此一直都有不少地方官員和幕僚對元哥舒親近示好,宛如成就一套班子,就等著元文昌年老體衰退下去了。

  當然,要是元文昌有什么頭熱身冷,出了意外,元哥舒立刻便能取而代之。

  然而就在今年年關后,元哥舒突然被禁閉,他身邊的心腹一個個出了事,最近的例子,便是莫軒意。

  猛地間,所有人才發現事情原來不是那么回事:元文昌的年紀還沒有那么老,并且以他的武力修為,其還能保持‘精’力很多年。而這樣的情況之下,下面的人紛紛靠向元哥舒,正犯了極大忌諱。

  在皇室中,觸犯忌諱等于是死;元家雖然比不上皇室但顯然也是朝著那方面靠攏,很多秩序原則,甚至更加嚴酷。

  眾人如夢初醒,不禁流下冷汗,趕緊進行各種補救措施。

  元文昌對待元哥舒,本身還傳遞了一層意思:我對我的愛子,都能毫不留情,何況對待外人?

  不知過了多久,堂上燃燒著的蠟燭驀然炸開一個燈‘花’。

  噔噔噔!

  有人叫道:“鷹羽衛有密信呈報。”

  在揚州,虎威衛是征伐利器,那鷹羽衛就是情報系統。

  “呈‘交’上來。”

  很快,一名鷹羽衛健步上堂,呈‘交’上一封用紅漆密封住的信件。

  元文昌親自打開,掃了一眼,嘴角忽而‘露’出了微笑,顯得心情大好,隨后朗聲道:“石麻子反了。”

  王應知一聽,明確刺史大人要等待的東西終于等到,只是心中有莫名情緒翻動,暗嘆一聲:這個天下,‘亂’了!;

  (梨樹文學)

請記住本站域名: 黃金屋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