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
樓上的許念娘輕輕呢喃道,不無惆悵傷感之意。因為這倒下的,過去曾經也是與他攜手奮斗過的兄弟。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雖然已經離開,已經遠走,但總有些人,總有些事,盤旋腦海,無法抹去。
“好耶”
旁邊的許珺卻興奮雀躍,幾乎要蹦跳起來。
因為射殺西門輔,是這場拼殺至今的戰斗中,陳三郎方所取到的最好的戰果。
能殺第一個,就能殺第二個 如此一來,勝利的天平便發生了傾斜。
許念娘卻皺起了眉頭,并沒有流露出多少高興之意。倒不是因為懷舊感傷,而是他比女兒看得更清楚,知道現在欣喜的話,只怕是太早了。他雖然傷勢未愈,還不能參與激戰,但一雙眼睛卻依然敏銳。
他很清楚地看到陳三郎的動作,看到其激發了飛劍。
陳三郎身上有著秘密,對于這些秘密,許念娘從未刻意地去打聽了解。
每個人都有秘密,許念娘自己也有,他也不希望別人問東問西。因為到了時候,能說的自然會說出來。例如山寨的出身,例如許珺娘親尚在人世的秘辛 這些,許念娘都曾告訴過陳三郎了。
不過很多秘密,當相處接觸得多了,即使對方沒有坦白相告,另一方多少也能猜到幾分。
許念娘知道陳三郎擁有一柄來歷神秘威力奇大的飛劍,最初的時候,甚至還懷疑陳三郎有劍仙傳承呢。只是后來推翻了這個懷疑,因為陳三郎煉劍的方式與劍道傳承截然不同,而是另一種罕見的,新奇的修煉路子,追溯起來的話,有點像失傳已久的上古法門,但具體如何,許念娘也不甚清楚。
斬邪劍十分了得,乃是陳三郎壓箱子的殺手锏。
而今,絕招出了,陰了夏侯尊一記,并間接造成了西門輔的死亡,戰果確實不錯。但卻把夏侯尊激怒了,其他四人,也是憤怒無比。
狂暴起來的超級武者戰力會大幅度提升,因為他們不愿意再過多保留,有時甚至會壓過理智,不會再想那么多,不擇手段地猛攻,務必要替伙伴報仇雪恨。
也許夏侯尊還不確定飛劍是陳三郎發出來的,但毫無疑問,這場戰斗的罪魁禍首,這口大黑鍋,非陳三郎莫屬。
陳三郎安全堪憂呀 許念娘擔心的便是這個,而且他還知道,發出第一劍后,陳三郎消耗也不少,還很可能遭受到一定的反噬傷害,在短時間內,恐怕用不出第二劍了。即使勉強發出,那威力大打折扣,也是無用。
正思慮間,街道上的戰況霍然一變。
西門輔一倒,整個隊形就散了,除非轉換成另一種,否則維持著也沒有多大的意義,而暴怒的夏侯尊根本無心去指揮,重新置換隊形,而是大劍一揮,將擋在前面的數個兵甲劈倒在地,大步流星,狂飆突進。
其余四人見狀,也是嗷嗷叫著,不再去理會陣型什么的,跟在夏侯尊身后,只管往前沖去。
前進的速度徒然增快,一會兒工夫,他們就殺到玄武親兵的陣型前沿處了。
距離陳三郎所在,只不過七八丈的距離。
“全員戒備,誓死保護大人”
親衛統領洪鐵柱高喊一聲,大棍在手,搶先站到陳三郎的面前,大有“想殺陳三郎,除非踏著他尸體上過”之意。
“誓死保護大人”
一眾親衛齊聲怒喊,緊緊抓住了手中的武器,只要山寨諸人沖殺過來,他們便會毫不猶豫地迎上去拼殺。
陳三郎不退,他們寧死不退;陳三郎退,他們也不會退 軍心凝魂,恰在戰時。
激發了一劍,遭受夏侯尊毒掌反噬,陳三郎確實受了傷,魂神受到沖擊,有些不穩。不過很快,腦海古書光華綻放,慢慢鎮壓下來了。
他的右手,緊緊扣住了斬邪劍,隨時發出第二擊。
由于距離被拉近,弩車便不好施展了,免得誤傷己方。那邊莫軒意看見形勢不妙,急得火燒眉毛,拼命下令,要四下的兵甲填補上去,就算用手抓用手拉,也得把夏侯尊他們給拖住。
不斷拉近的距離,讓陳三郎油然產生了緊迫危機感,便在此時,一聲鷹嘯,狂風大作,一團巨大的烏云出現,呼嘯著撲了下來。
所撲的方向目的,赫然是夏侯尊。
這是一頭巨大的蒼鷹,雙翅舞風,雙爪如鉤,能生裂牛馬。
“孽畜敢爾”
夏侯尊又驚又怒,不知這頭龐大的蒼鷹是從哪兒撲下來的,大劍往上一撩,咔擦一下,砍下了數片羽毛。
這幾片羽毛墜落,渾然不同尋常,竟鏗然有聲,仿佛鋼鐵,根本不是血肉之軀。
因為這頭鷹,本就不是一般的鷹,而是經過道法淬煉,養在寶物中,最后養成的道兵存在。全身血肉,半點不存,神識意念,也是被煉化了,只聽主人的號令。
“祈福”
陳三郎驚喜地叫喚出聲,他卻是認出來了。祈福在此,也就代表著逍遙富道回來了。只是當下兵甲滾滾,一時間找不到人在哪里。
蒼鷹祈福敏捷地躲過夏侯尊的一劍,并不遲疑,很快又撲騰下來了。看這勢頭,大有以命相搏的意思雖然它的命,早不具備了正常的范疇意義。
逍遙富道和張元初確實已經到來了,若不是在進城時出現了些問題,他們早就來到。
因為城內大戰,江草齊下達命令全城嚴禁。既然戒嚴,那么城門也該關閉起來,不許進出。
兩人進城的時候,正好趕上最后一波,再慢一步的話,城門就得關上了。
逍遙富道趕緊表明身份,恰好守門的兵將中,有人認出他來了,這才放行。
入城后,他們沒有怠慢,快步往戰場趕。來到之際,正好見到夏侯尊等橫沖直闖,事態緊急。逍遙富道也不遲疑,立刻放出祈福來幫忙。
兩人被擋在后面,干脆挑了個房子爬上屋頂,居高臨下,好觀察戰況。
站在上面,逍遙富道眼灼灼盯著張元初看。
張元初被他看得有些心里發毛,摸了摸鼻子。
“嘿,我說龍虎山的,你還好意思看得下去事到如今,該幫忙了,有什么法術法寶,趕緊拿出來吧,別裝了。”
逍遙富道毫不留情面地道。
張元初被他說得面皮一紅,一咬牙,伸手往懷里掏去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