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平府大捷,蠻軍全軍覆滅……”
“蠻王石破軍被抓住了……”
“大軍進發州郡……”
“平復雍州指日可待……”
一條條消息長翅膀般傳遍嶗山府,滿城沸騰,無數人歡呼雀躍,自發涌街頭慶祝。
這些消息,實在太讓人激動興奮了。
“城主大人萬歲!”
甚至有人喊出了忌諱之言。
城成為歡樂的海洋,府衙內卻是一片忙碌,各房人員忙成一片,不可開交。
在接到捷報的同時,周分曹也接到了陳三郎的親筆書信。
陳三郎一共寫了三封信,一封是給后宅的;一封是給逍遙富道的;最后一封是給府衙的。
三封信,都落了玄武金印。
接到信后,很快逍遙富道便飄然出城而去。后宅,許珺與陳王氏也吩咐下人,開始收拾東西。
然后輪到府衙,府衙的遷徙可復雜得多了。陳三郎的意思,是讓郭楚留守嶗山府,擔任嶗山府知府一職。其一直擔任周分曹副手,政務踏實,為人勤勉,又是同知出身,經驗豐富,很是適合。
其實最適合的還是周分曹,不過他必須要第一時間趕到州郡去,陳三郎離不開人。
當入主州郡,格局徒然增大無數倍,面對的不再是一府之地,而是一州之地,萬廢待興,那工作量可想而知。
沒人,什么都做不了。
現在只是萬兵甲過去而已。當兵的只負責打仗殺敵,建設民生等,完全不懂。
所以陳三郎要把六房主事全部調遣過來,急是急了點,無奈時不我待。好在之前確定了衙門框架,又制定了各項制定,運轉穩定,自有秩序。現在搬過去,毫無隔閡。
目前嶗山府還是根基所在,尤為重要,必須保持穩定,有郭楚,武備方面則任命周天宇為將,鎮守府城。周天宇以前是江草齊門客,忠心耿耿,而且驍勇過人,有他在,安全無虞。
當下雍州境內,最大的敵患蠻軍已被滅,已經沒有什么像樣的勢力了,是一些不成氣候的義軍,賊寇等,他們對嶗山府構不成多少威脅。
班子遷移,攜帶東西繁多,又得安排各種善后事宜,絕非一天兩天便可完成的。
到第三天,所有事情都籌備妥當,周分曹下令,開始出發。
隊伍十分龐大,足有三千多人,其有五百是負責護送的兵甲,領兵者:大魁與阿武!
府衙人員百,加各家家眷等;另外還有千人是希望能重返家園的民眾——這些人,都是以前從州郡逃難,流落到嶗山府的,其便有陸景為首的幾大家族。
反正林林總總,便組成了這一支浩大的遷移隊伍。
路途遙遠,各種艱辛,按下不提。
卻說隊伍出城之際,在大街邊一間酒樓,臨街雅座處,一道士站在那兒,面有苦色,長嘆一聲:“哎,竟又是錯過。那狀元郎怎會以身犯險,親自出征,往州郡去了?早知如此,不來嶗山,徑直去往州郡,白白浪費時日。”
想著,眉頭皺起,想了想,一拍手:“我怎忘了,家眷都在此處,不妨隨隊而去,途結個善緣,到了州郡,便好說話了。”
想明白了其關竅,他不再遲疑,趕緊結賬下樓,大步流星,朝著隊伍追了去。
高平府一把火,雍州震動。這不僅僅是一場戰斗的勝負,而是關涉到整個雍州的時局,甚至,能影響天下走勢。
外面風云變幻,現在顧不理會。莫軒意先鋒軍風風火火,直撲州郡,本想著可能還有一戰,然而到了城下,竟發覺留守在此的蠻軍竟早聞風而逃,不知去向了。
州郡,兵不血刃,不戰而獲。
蠻軍逃得倉促,本想焚城,但放的火被及時撲滅了,又是意外之喜。州郡之,其實還有不少人口,但在蠻軍的統治下基本等于奴隸,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生不如死。
現在,蠻軍逃了,聽說是有朝廷大軍打回來了,領軍的,還是一個狀元郎呢。
這狀元郎好生了得,不但是曲星下凡,還是天生神將,蠻王石破軍都折在他手里了……
各種傳言,甚囂塵,傳得有板有眼的。
莫軒意率兵入駐州郡,立刻派遣將士,執掌各大城門。
作為一州之都,起嶗山府來,州郡要大三四倍之多,除了四大主門外,還有四個小門。
這一座城歷史悠久,城高墻厚,若不是留守的蠻軍聽聞蠻王被擒,軍心大亂,無心戀戰,真要硬攻起來,可能還得耗費一番周折。
莫軒意兵少,想要一下子掌控整座大城并不容易。不過他胸有韜略,不是那種只會帶兵打仗的莽夫,守住各大城門后,立刻組織數支分隊,負責到街巡邏戒備,維持治安。
這個安排很重要,但凡戰亂,城府街道都會出現狀況,趁火打劫,打砸搶掠等。不加以控制,整座城都會騷亂起來,甚至釀成大禍。
與此同時,莫軒意下令約束部下,決不許亂來擾民。
軍紀,他一向嚴厲。這也是陳三郎三令五申的,否則的話,和蠻軍又有什么區別?
在度過一個漫長而無眠的夜晚后,第二天下午時分,陳三郎與江草齊到了。
莫軒意如釋重負,立刻到城門迎接大軍入城。
萬兵甲,浩浩蕩蕩,大局已定,再翻不起波瀾。
州衙經過收拾修葺,變得齊整干凈,刺史府那邊亦然。任郭刺史窮奢極侈,府邸建筑營造得金碧輝煌,十分招搖。不過幾經戰火,又被蠻軍占據后,值錢的東西早被洗劫一空,只留下一個寬弘的屋宇架子,在昭示著昔日的權貴風光。
陳三郎沒有入住刺史府,而是選擇了州衙。雖然很順利地滅了蠻軍,但對于整個雍州而言,這只是個開端罷了。偌大河山,支離破碎,想要收拾起來,不知還得耗費多少工夫才行。
“明天午時,押那石破軍到街市處,行凌遲之刑,然后梟首示眾!”
這是陳三郎入主州郡后下的第一道令,并非立威,而是解恨。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