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印文,只是準備功夫的第一步,后面要做的事情還多著呢。煉制之事,陳三郎幫不上忙,不過提供保護還是可以的。土地金身價值不菲,逍遙富道決定就在觀內動工,畢竟道觀在城中,有城墻兵甲,要安全得多。
觀中缺乏家什,道士列了一張清單,讓清風快馬馳騁,去往嶗山道場取來。
這山上道場,已經修繕得七七八八,恢復了幾分昔日風采。逍遙富道又收了好幾名童子,以及守山道人等。資質差些都行,只要品性合格。以前嶗山收徒,太過于講究,以至于講究得人丁不旺,青黃不接,差點斷了傳承。
吸取了這個教訓,逍遙富道干脆大開山門,收多點人。不管凡塵還是世外,終歸到底,還是人為主。人少冷清,也顯得單薄,遇著什么事,幫忙的都沒個。
其實這些童子道人,還不算正式入門,屬于考察階段,只有過關了,逍遙富道才會傳下正統法門。
現在看來,以明月清風為首,起碼有五六人符合條件,假以時日,成長起來,嶗山派才算真正開枝散葉,具備了生氣。
清風走后,道士又寫了張單子,上面有數十種東西,有名字古怪的草藥植被類、有價值高昂的礦石類、還有些非常偏門的東西,什么無根水雄雞血等。
這單子給了陳三郎。
“這些東西,你得派人去找齊送來。”
陳三郎接過,看了下,道:“好。”
他現在人手眾多,發散開來,收集東西要容易得多。
逍遙富道又道:“繩索松了,捆得久了,會造成損傷。”
這倒不是笑話,皆因金身通靈,若被束縛得太狠,靈性便會受損,美其名曰:失靈!
這也是由于縛妖索太過于霸道相克的緣故。
陳三郎聽了,點一點頭,掐個法訣,纏繞金身的縛妖索登時松開,收了回來。
脫了約束,那尊金身微微一晃,通體有異樣光華閃爍,看上去,真得似乎要活過來一般。
“到了本道這里,還想做無用功?”
逍遙富道呵呵一笑,迅速出手,手指捻著一張符箓,準確無誤地貼在土地金身的額頭上。
這一貼,金身立刻安分下來,再無異動。
瞧這番出手,道士的修為應該是增進不少。
這不奇怪,他重回山門,加上獨占嶗山道法資源,香火旺盛,對于修煉大有補益,進步快速亦為情理中事。
陳三郎不再多說,拿著單子出去,奔回衙門,叫雷威到公房中聽候吩咐。
公子叫到,雷威心中欣喜,趕緊前來。
陳三郎道:“雷威,你照著這單子收集材料,然后送到嶗山觀去,記著,不許偷工減料,以次充好。”
雷威恭敬地接過,掃了一眼,眼皮子一跳:單上的東西,有些都不知為何物,十分生澀。
不過此事乃是公子親口吩咐下來的,無論如何,都得完成,否則的話,在衙門就不用混了。當即回答:“公子放心,我一定辦得漂漂亮亮。”
“好,如需幫忙,可稟告分曹公,自有協助。”
這就等于是大開方便之門了。
雷威松了口氣,大聲應答:“是。”
然后趕緊出去,調動手下一班衙役,分頭搜集去了。
作為衙役人員,常于市井行走,多識得三教九流之輩,消息十分靈通,不管找人還是找東西,都有得天獨厚的人脈渠道,因此陳三郎把這事交給雷威去做,算是人盡其用。
逍遙富道煉制金身,不是小事,更不是簡單的事,前期準備工夫,即使順利,也得好幾天才能充分完成,至于閉關正式開煉,估計也得十天半個月的。計算下來,大印成品,都要到過年的時候了。
陳三郎想了想,前去軍營。
進了營房,與江草齊敘話。
江草齊現在不但練兵,還負責全城警衛工作,擔子不輕,好在手下幾名副將都慢慢鍛煉起來了,能分擔不少,再加上一個張博,倒不算太過勞累。
“三郎,前些日子有蠻軍小隊進入武平縣,此事不可小視,得盡快做好準備才行。”
江草齊張口便說起此事。
當下時局,整個雍州境內,嶗山府的對手只有一個,就是蠻軍。從蠻軍的立場來看,也是如此。不過依照石破軍的性格,也許并不把嶗山放在眼內,只當是以前洞庭軍、高平軍之流。
陳三郎也不隱瞞,把在洪家村遭遇蠻軍的事情經過說了出來。
聽完,江草齊嘆了口氣:“原來如此,三郎,不是姐夫多嘴,此事你不該以身涉險呀。圣賢不是說過,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嘛?”
陳三郎曬然一笑:“姐夫說的是,我會注意的。”
這等話語,周分曹等人也當面說過多次了。
江草齊也不知陳三郎聽進去了沒有,話題一轉:“你送進軍營的那批青壯真是不錯,特別是洪鐵柱,天生神力,極為驍勇,穿一身重騎鎧甲,十多騎圍他不住。此人用來沖鋒陷陣,可抵上百精兵。”
戰場搏殺,排兵布陣固然重要,但落實到本質上,還是戰力的比拼。個人的匹夫之勇,往往有著十分鮮明的榜樣作用,能提升士氣,有時候甚至還能扭轉戰局。
這樣的例子并不少見,一員虎將,舉足輕重。
江草齊就覺得洪鐵柱很有潛質:“不過他也有弱點,性子太直了些,腦筋老是轉不過來。還不肯讀書識字,逼著都坐不住。這樣的話,很難學韜略領兵啊。”
陳三郎呵呵一笑,一路同行,他自然知道洪鐵柱脾性如何,簡直就像頭水牛,認死理:“姐夫,其實我讓他進軍營,另有安排。”
“哦,什么安排?”
“你不是一直勸我,要組建一支親兵衛隊嘛,我覺得洪鐵柱很適合,可充當隊長一職。”
陳三郎慢慢說道。
江草齊一聽,頓時覺得不錯,以洪鐵柱的條件,擔任親衛毫無問題。而且他來路清白,值得信任。雖然讓其打先鋒,也許更能發揮所長,但相比之下,陳三郎的安全才是首要。
陳三郎又道:“叫他們過來,我要出城一趟。”
“你又要去哪?”
江草齊趕緊問道。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