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洪水泛濫,河面洶涌,突然冒起兩盞大紅燈籠,迸發出幽幽的紅芒來,人見著,如何不感到驚悚?當閃電劃過天際,卻也難以捕捉到什么,放眼之處,都是山峰林立般的波濤。
隨即兩點紅燈消失了,一切宛如幻覺。
大魁和阿武不禁伸手揉了揉眼睛,再睜眼遠眺,入目處陰沉黑暗,耳聞到的都是風雨呼嘯。
“你們不要命了,還不走!”
這時候洪阿大與洪鐵柱趕到,在下面叫道。
“公子,走吧,再不走,來不及了。”
阿武急忙勸著。
陳三郎道:“已經來不及了。”
言語間,有一股巨浪生成,排山倒海般席卷而至。見那浪頭,足有十多丈高,朝著洪家村這邊惡狠狠地撲了下來。
觀其規模,顯然已經把諸人所在的房屋地方覆蓋在內,避無可避。
下面洪阿大兩個見到,駭得魂魄都要飛出竅去。至于屋頂之,阿武和大魁已經手足冰涼,倉促間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便在此刻,陳三郎踏前一步,口不知念叨著什么,一道劍光如芒,直直劈向浪頭。
沒有人注意到他的這個動作,因為在短暫的一剎那,幾個人的大腦都是短路的,形同空白,失魂落魄。
一劍劈去,浪花翻涌,竟如利刃裁紙,對半分開。
轟隆一下!
這是第一次洪水沖進了村子里,兩邊被席卷到的房屋樹木毫無抵抗之力便崩塌斷折,殘骸被拖曳而去,轉眼不知去向。
唯獨諸人所在的這一座,跡般保持安然無恙。
誰也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只能當是菩薩保佑了。
一劍之后,陳三郎臉色青白起來。
此際洪水彌漫,已經淹沒了岸邊稍微低一些的地方,幾與村莊地基持平了。毫無疑問,榕樹林那邊肯定都淹了。
雷聲轟隆,火蛇亂舞,一派驚人景象。
陰沉之處,有金光閃閃,正是從榕樹林那邊漂浮出來的。
土地金身!
陳三郎很快注意到了,并非他敏銳過人,而是他一直在此等待,便是等待此物出世。
土地金身,源自通天河,來歷神秘,其本身蘊含純粹龍氣,被洪家村人供養于榕樹地下的土地廟,那兒,等于是一個封閉式的小世界。
陳三郎并不知道這尊寶物究竟是什么來頭,但很清楚地知道周圍有妖魔潛伏,都是為了此物。
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云山霧里,然而土地金身養于廟,便等于是培養果樹,澆水施肥。
今天,現在,正是果實成熟,要來摘果子的時刻。
咆哮的河面之,有灰霧飛來,融洽其,肉眼根本難以分辨,只是陳三郎懷的斬邪劍異動,清晰地告訴了他。
這是一股熟悉的氣息,在那一天晚,對方曾經進村入屋過,更曾在土地廟前相遇過,有過一番糾纏。
只是現在,灰霧要糾纏的對象明顯不在這邊,而是在水。也不知發生了什么事,轟轟,水波激蕩,漩渦片片,水勢顯得更加兇猛。
陳三郎意念一動,縛妖索悄無聲息地滑入水,彷如一條靈活的小蛇,迅速無地穿過去,目標正是漂浮在那邊的土地金身。
土地金身乃黃金所鑄,本身應該十分沉重,按理說會直接沉底,現在不知為何,居然如同一根朽木般浮在水面。
一時間,陳三郎也無暇理會這些細節問題,只管驅動縛妖索去拿東西。此索自煉制成功后,品階相當高級,后來一直溫養,也曾幾番動用驅使,越發得心應手,可控制的范圍也寬大了許多。
“公子,走!”
反應過來的阿武兩人什么都不顧了,一人一邊,架著陳三郎直接跳躍下去。房屋不高,地面泥濘,倒也摔不著。
下面洪阿大他們也不敢呆了,轉身帶路。
施展出了縛妖索,陳三郎要做的事都做了,此地確實不宜久留,便順意離開。
當他們來到山麓,開始山的時候,身后洪水滔天,浪濤席卷,不斷沖過來,把一座座房子都給卷了去。
整個洪家村,不過一會兒便蕩然無存。
對于山的路,洪鐵柱甚為熟悉,他狩獵之際,來回之間,走了無數次,閉著眼都能找到路,倒是陳三郎他們跌跌撞撞,顯得狼狽。
經過這一番折騰,諸人全身都是濕透了,寒氣濕重,被風一吹,不禁哆嗦起來。
先前遷移山的村民們都在半山腰處落腳,這是一圈石林地帶,和那天晚陳三郎三個露宿的地方相似,只是更加寬大,其形成了不少山洞,村民們便紛紛各覓居所,進去里面暫避風雨。
一堆堆篝火在燃燒著,給人們帶來一絲難得的溫暖。然而一旦想到祖輩居住的村莊會被洪水淹沒摧毀,村民們便悲從心來,忍不住哭泣出聲。
“恩公,那邊有一口石洞,你們去那過一夜吧。”
洪阿大聽著此起彼伏的哭聲,也是滿心酸楚,又覺得滿心茫然,帶著這么多人,不知何去何從,別的不說,明天吃的都沒著落,只能餓肚子。
“多謝了。”
陳三郎道了聲,與阿武兩個過去。
這一口石洞不大,但睡三個人還是足夠的,地面干燥,卻是無柴木。大魁趕緊去別的石洞討了柴火過來,為免被雨水淋濕,便用蓑衣之類包捂著帶回,很快生起了火,忙脫下濕衣服來烤干。
看得出來,洪家村的人世代在此狩獵,把這片石林當成了過夜的最佳落腳點,準備得很是充分。許多石洞里頭都存放著大量干柴,這也是經常在山林活動的獵人們長期保持著的一種習慣,要是糧食充足,還會備防干糧呢。不過在這里,這個確實奢望了。
雨一直下,仍不見小。光著膀子烤著火,阿武嘆了一聲,說道:“可惜了三匹馬。”
他們騎來的馬匹都拴在村,來不及牽走,只怕早被洪水吞噬。
這三匹都是慣于征戰的良駒,價值不菲。又跟隨已久,早有了感情。現在沒了,難免傷感。
陳三郎坐著,神色默然,忽而眉頭一挑,感覺到縛妖索那邊出了狀況,顯得憂慮起來。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