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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生死之搏,靜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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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個中變化,凈空都是知曉。頂點.本來他已經穩占上風,勝利在望,卻不料來了這一遭變化。倒不是說完全沒有預料,昨天他進城便已明白陳三郎再非吳下阿蒙,其已是一城之主,再通過觀察城中情形,民眾面貌,或多或少都了解到陳三郎頗得人心。

  這一點,對于點化而言,極其不利,阻力大大增加。

  凈空知道逍遙富道是城奉,便提前去挑戰,將道士擊敗,等于斷了陳三郎的道法臂膀。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陳三郎本身竟掌握了某種特殊的修煉法門,以至于能夠直接吸取調用民心民意,如此一來,諸多算盤盡皆落空,便失了先手。

  接下來,只得硬拼了。

  好一位老僧,猛地長吸口氣,身上灰色的僧袍如氣球般膨脹,再吐口氣,僧衣便慢慢癟下去。

  咚咚咚!

  呼吸之間,手腕揮動,木魚聲的節奏再度發生變化,哪里還像是什么禮禪之音,簡直如同戰場的戰鼓一般,又急又響;無數玄奧的經文隨之從嘴里念出,仿佛爆豆子,噼里啪啦,若不親眼看見,都不知道人的一張嘴巴能張合得如此迅疾。

  每一個經文,都蘊含著無窮的威力,響在耳邊,幾乎是一個響雷。

  轟轟轟!

  剛烈威猛,再不存半點春風化雨的仁慈感化。

  若說之前還是剛柔并濟,雙管齊下,現在就單純是以力來征服。

  金剛之力!

  陳三郎聽著陣陣轟鳴,當即感到頭暈目眩起來,只是咬著牙關,在苦苦支撐。手腳都在發抖,不受控制,那筆頭一歪,不由自主地在紙上亂畫了一大撇,本勉強寫成一半的字給抹涂得面目全非,不可辨認。

  字不成字,人安如何?

  這一番霹靂變故,外面的許念娘立刻有了反應,那柄長刀握在手里,幾乎忍不住便要破門而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凈空給劈了。但他腳步剛動,又停了下來,面色凝重,到了這個地步,在某種意義上說,凈空已然是陳三郎修為上的心魔存在,既是心魔,那就得自己克服,若依賴了外人外力,定然會留下后患,對于未來前程影響深遠。

  是以許念娘還在衡量著個中利弊,不好確定現在闖進去是否恰當。又或者說,他對陳三郎還存著信心,因為陳三郎已經把凈空這位得道高僧逼到這等境地。

  當下情景,已不再是點化渡人,更接近于性命相爭了。

  道不同,不但不相與謀,往往還會生死相搏,一決高低。

  衛道衛道,一個“衛”字便注定了此道不可能委曲求全,與世無爭。此道之上,早已荊棘滿布,有血有淚。

  房中,端坐著的陳三郎突然身子一顫,兩耳竅穴中便流淌出鮮血來,殷紅一縷,觸目驚心。

  懷中斬邪劍再也按耐不住,飛揚而出,倒不是刺向凈空,而是飛旋在陳三郎頭頂之上,緊隨其后的,還有一面旗幡。

  這旗幡來自黃大仙,屬于戰利品,在京城遇劫時便曾顯靈,幫助陳三郎抵御住了一波雷擊,立下功勞。不過遭遇雷擊后本來有些破損的幡面更增加了新的裂痕,使得靈性大減。

  后來返回涇縣,陳三郎把此幡交給逍遙富道去修補,很是搗弄了一段時日,送回來的時候看著修補得七七八八,至少表面看上去如此。

  這面旗幡法器頗有些玄奧,反正陳三郎研究了許久都不得而知,道士也翻來覆去折騰,依然毫無頭緒。

  當初斬殺黃大仙,分戰利品,道士拿了陰陽葫蘆去練道兵,其他的東西都給了陳三郎,不過能有用處的就是這旗幡而已,還有一本《百蟲毒經》記載淵博,甚具價值,但目前還是停留在研讀階段,并未發揮出實際價值來。

  法器旗幡自有靈性,危難之際現身,陳三郎都懷疑是不是跟雷有關。畢竟上一次就是如此,這一次,念經如雷,也相差不多。

  只是現在根本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劍一幡,在頂上懸動,有玄力迸發,共同抵御無窮無盡的佛音。

  “什么?”

  凈空一眼看到斬邪劍和旗幡,不禁失聲驚叫,亂了方寸,手腕重重一敲,不知使出了多少勁頭,噗的一聲悶響,那塊木魚竟是被敲破了。

  這一破,頓時失去了音色。隨之他的念經聲也戛然而止,如同被人一把扼住了喉嚨一般。

  凈空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陳三郎頂上的器物,也不知是看劍,還是看旗幡,滿臉盡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使得整張面容都顯得有些扭曲。

  陳三郎從未見過這位老和尚如此失態。

  木魚聲與念經聲停息,他如釋重負,泥丸宮中,漫天佛像幻形沒了支撐,開始渙散,只是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消失,即使散為金色的氣息,但依然會充斥在腦海中,需要一段長時間來消化平息。

  而顯然,在這段日子里他的精神都不會好,萎靡耷拉無法避免。頭疼耳鳴這些也逃不掉。

  然而不管如何,最艱難的一關算是挺過去了。

  他暗暗松了口氣,手中筆握得如此之緊,幾乎要把筆桿子都給拗斷了去,這時才漸漸放松開了,一筆一劃,繼續在紙上寫字,依然是個靜字。

  眼下之際,陳三郎很想靜一靜,唯有此字,最能代表心聲。

  這一次,心沉如水,下筆流暢,再不生半點阻滯障礙,行云流水般寫成了,看著,非常滿意。

  房中,一片靜寂。

  門外,不過三尺之處,許念娘已經來到了那兒,只要再跨一步,便可破門而入,但就在他想要跨出那一步時,粗暴急促的佛音剎那間斷掉,他的步伐也就停了下來,人停在了這兒。

  握刀的手背,有青筋凸起,可見他一直在奮力克制著沖進去的沖動;額角處有汗流下來,其雖然守在房外面,但一門之隔,受到佛音沖擊影響并不算小,若不是功力深厚,根本無法抵御得住。

  他是沒事,但房中的陳三郎呢?

  許念娘突然間開始擔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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