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洞庭湖浩渺波動,幾乎占據了半個州域的空間,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湖。
千百年來,籠罩在此湖之上的神秘色彩云山霧里,關于此湖的傳說奇聞更是層出不窮……
龍君,龍女,天下妖孽皆薈聚于此。
自古便有言,泰山封禪,洞庭封神!一山一水,并肩而立,不分伯仲。
一年四季,不分寒暑,文人騷客流連忘返,徘徊不去,更有甚者,就在湖邊尋個適宜的地方結廬而居,對于他們來說,此地此景,最能激發靈感,或吟詩作對,或妙手丹青。
除了讀書人外,還有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出入其中,一個個形色匆匆,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有了解情況的便知道這些人都是尋寶人,為了大虞國庫而來。
大虞乃前朝,被夏禹所滅,最后一戰便發生在洞庭湖上,大虞末帝見大勢已去,不愿歸降,便下令戳船自沉。與他陪葬的,是十八艘寶船。每一艘,都滿載著各種珍奇寶物,價值連城。
數百年來,這批寶藏已經成為了江湖上最為熱門的話題,有著各種各樣的藏寶圖流傳于世,每一次出現,都會引起腥風血雨。
對于這批可觀的寶藏,夏禹王朝也十分覬覦,曾數次組織軍隊來搜尋打撈,只可惜都一無所獲。
有人說,這批寶藏已經被龍君所得;也有人說,寶船沉湖,四分五裂,寶物被水流沖擊流失,可能不在一個地方了;還有一個說法,便是船上寶物根本子虛烏有,不過是個幌子罷了,真正的大虞國庫早秘密藏了起來,線索由大虞王朝的后人掌握著。有了這批寶藏,大虞也就保留了復國的希望……
這個說法有板有眼,并非空穴來風。關于大虞后裔的消息不絕于世,而夏禹王朝也一直出高價錢懸賞,務必斬草除根。
各有各說,但前往洞庭湖的尋寶人一直絡繹不絕,不曾消停過。
不過這一段時間來,由于蠻軍屯兵邊境,與李恒威的大軍對持,戰事一觸即發,前來洞庭湖的人倒是少了些。
洞庭鎮卻依然平靜,這個古老小鎮飽經滄桑,見慣風雨。深信有龍君爺爺庇佑,戰火不會蔓延至此。
這一日,一條驚爆消息傳了過來,說蠻王石破軍終于調兵遣將完畢,按耐不住要全線進攻了。
一場無數人觀望已久的大戰,終于爆發!
返回到營地的陳三郎一直沉默著,臉色不大好看。
江草齊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打攪,讓其一個人靜靜呆著,等吃飯的時候才端過一碗熱湯來。
陳三郎接過,慢慢飲著。喝完,沉聲道:“此事務必盡快解決,不能再拖。”
江草齊面露苦笑:“三郎,我知道你著急,可問題是我們根本都尋不著他們在哪里,又或者,等找到了,趕過去,他們已經跑了。”
修羅魔騎神出鬼沒,機動性太強,一有風吹草動,便能提前轉移,著實讓人頭疼。
陳三郎道:“這次去那村莊,我倒發現了些端倪。”
江草齊精神一振:“可是有破綻?”
“不錯。”
江草齊連忙湊過來問:“什么破綻,快說來聽聽。”
修羅魔騎不同尋常對手,簡直非人,不可用常理度之,所以難以對付,拿捏不得。
“他們都在晚上才出手。”
陳三郎緩緩說道。
江草齊一愣神,旋即明悟過來:“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在白天會有所局限,就跟那些妖魔鬼怪一般,畏懼陽光?”
“就算不畏懼,也一定受到限制,很可能因此實力大減。”
江草齊一拍大腿:“對,就該如此。白天光陰,陽氣強烈,這些鬼祟之物怎可能不受影響?”
陳三郎眼眸閃露出精光:“既然如此,那他們白天的時候一定會躲在某個陰暗的地方。”
江草齊聞言,眼眸同樣亮了起來,喃喃道:“怪不得白天蒼鷹都尋不到目標,敢情是躲起來了。只是,他們會躲在哪里呢?”
陳三郎堅定地道:“肯定是個充滿煞氣的地方,比如亂葬崗,義莊之類,他們藏匿其中,不活動,祈福便無從尋找。”
江草齊道:“那我們立刻發散人力去找,反正就在府城周圍,只要派多點斥候出去,總能發現。”
陳三郎卻搖一搖頭:“不行,這一次,我們必須得謹慎小心,不再是打草驚蛇,而是要甕中捉鱉,若是不小心驚動了對方,就很難再找到機會了。”
江草齊點頭,表示認同,又問:“那你準備如何做法?”
“我一個人去找,不帶別人。”
“什么?”
江草齊差點跳起來,頭搖得像撥浪鼓:“不行,絕對不行。”頓一頓,神色急切:“你乃府城主心骨,要是出了半點差池,如何了得?”
陳三郎道:“正因為如此,我更該義無反顧,擔起這個責任來。”
“反正不行,我無法跟你母親你姐姐交代。”
陳三郎笑道:“姐夫,你盡管放心,我不但會武功,還會術法。找修羅魔騎,非我莫屬。”
“你會術法?”
江草齊睜大了眼睛。
陳三郎點點頭:“姐夫,你忘了你當初在野鬼林的境況啦?”
這一說,江草齊頓時想起來了。當日在野鬼林,他為階下囚,那兩名押解的衙役想要下殺手,不料林子中殺出一頭尸狼來,厲害非凡,神出鬼沒。幾人被困在林子里,連出去的路都找不著了,甚至童子尿都不管用。直到后來,斬殺了那狼,這才撥開烏云見明月,逃過一劫。
當其時,好幾次尸妖襲擊都是讓陳三郎發現,提前預警。最后妖狼的死亡也有點不清不楚,只是一時間沒有想太多。
現在聽陳三郎這么一說,其中疑竇頓時恍然,原來都是這個小舅子的功勞呀。
不過,陳三郎不是讀書人嗎?怎么會術法,當成了修士,實在難以理解。
陳三郎站起身:“就這么定了,事不宜遲,我馬上出發。”
說著,徑直去牽了馬,騎上去,一個人離開了營地。
江草齊望著他的背影,莫名的,沒有再說什么。
(梨樹文學)